“過來,到爺跟前來。”
寒香看著傅嘉善招手,靜默了一會,才抬腳走了過去。
傅嘉善拉過她,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之后說著:“爺不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瞞著爺?”
“沒有。”寒香說的這兩個字,明顯的底氣不足。
傅嘉善笑了兩聲,之后說著:“嘴硬,心里不拿爺當自己人,還想著尋退身的機會?”
這下寒香沉默了,因為就是她敷衍的說了沒有,傅嘉善也是不信的。
“寒香。”傅嘉善突然低語喊著她的名字,寒香有些怔愣。
傅嘉善平時都是小丫頭小丫頭的喊著她,鮮少有喊她名字的時候,隨后聽他又說著:“爺不好嗎?”
傅嘉善問完,見寒香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挑起她的下頜,讓她直視著自己,看著她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睛,之后說著:“爺年輕時候是有些紈绔之氣,如今也算是金盆洗手浪子回頭,怎地在你心中對爺的印象就沒有改觀呢?”
從紈绔的京城一霸,到憑著奇功攻破蜀地,又平息南方水患戰無不勝的將軍,在世人眼中,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大好青年了。
只是到了寒香這兒還是被嫌棄的樣子。
“世子爺說笑了,在我心中,世子爺厲害的緊。”
傅嘉善聽著寒香說的,只是她的那雙眼睛會說話,心里怎么想的,完全反映了出來。
傅嘉善能看出來,之后輕笑了兩聲,隨后說著:“爺如今知道你在說違心的話,還樂意聽,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中閃著笑,狹長的丹鳳眼沒有了平時的清冷,此時的笑盛滿了溫和。
只見他慢慢湊近,隨后抵著她的額頭說著:“如今爺心里只裝著你一個,你高興也喜歡,不高興也喜歡。你說,是不是給爺種了什么蠱了?”
傅嘉善只是開玩笑,但是這話在寒香聽來就以為他當真了,想到上次取蠱所承受的,心中下了一跳,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傅嘉善大笑了兩聲,隨后聽他說著:
“看把你嚇得,爺逗你玩呢。”
他這樣說,寒香才松了一口氣,想著他剛剛那話,什么心里只裝著自己一個,明顯是說著玩,果真只裝著自己一個,心中敬愛,便不會像現在這般。
“世子爺歇息吧,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寒香說著要站起身來。
她不放安平,那里雖說有丫鬟在,還有之前那個衣衫襤褸的小丫頭也跟著,但是不親眼看看,寒香還是不能放心。
只是她剛一站起來,便被傅嘉善拉住了,隨后將她抱起,笑著說:“折騰了一晚上,你現在應該休息了,你要是還有力氣,不妨分給爺一些?”
傅嘉善怎么可能由著她去接觸別的男子,哪怕那個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也是不行的。
寒香聽著傅嘉善的話,心想跟他說話,永遠說不了正經的兩句,就要轉到別的話題上。
見她沒有說話,傅嘉善抱著她去了內室。
等著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心想著,此時氣氛正好,別人沒機會都要找個機會,現在自己是不是也要創造一個機會呢?
傅嘉善和衣躺在了邊上,也不像平時那樣毛手毛腳的,手臂支著頭,側身看著她說著:
“跟爺說說你幼時的一些事情吧。”
寒香看著傅嘉善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心想,自己又不是晗瓊,哪里知道晗瓊的事情,便敷衍著說著:“我都不記得了,再說了,年幼無知的時候,有什么好說的。”
傅嘉善聽了卻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似乎在承認寒香口中過得年幼無知。
隨后只聽他又說著:“反正睡不著,爺跟你說說爺年幼時候的事情。”
寒香對于他年幼的時候,則是一點興趣也不感。
前世的時候,在閨中沒有出嫁的時候就聽聞過他的名聲,當時在京中閨秀之間是最不想嫁的人,沒有之一。
佛口蛇心的繼母,聲名狼藉的名聲,外頭的紅粉知己,后宅的妾室通房,想想都足夠人望而止步的了。
而寒香不知的是,原以為傅嘉善要說在國公府的事情,沒想到他開口說的竟是他在鄉間的事情,那時候他還沒有被鎮國公接回來。
“爺是九歲被接到京中的,在這之前,一直呆在籍陽西邊的一個寨子里。那個寨子里大多是跟爺一樣的人,爹都出去拼前程了,跟著娘長大的孩子。”
傅嘉善說的語氣緩緩的,寒香聽著沒有說話,覺得此時的他倒不像是他了。
“我聽我娘說,我跟姐姐出生沒多久,我爹領著寨子里的人就離開寨子,去那亂世里拼搏前程了,那時候處處都在打仗,每一個山頭都有落草為寇的土霸王,我爹原先在的時候,我們所在的寨子沒人敢欺辱,后來旁邊的山頭有個匪頭子聽說我們這里只剩下孤兒寡母,便起了邪心思,要將我們所在的寨子也給占了。”
傅嘉善不自覺中,已經自稱是我了。
寒香聽著他說的,這是她所沒有聽過的,尤其是想知道那時候戰亂中那些女人是如何的保全自己的兒女的。
“我爹以前是寨子的寨主,他走了后,所有的人自然都聽我娘的,知道旁邊山頭的人把主意打到了我們這里,就組織起了寨子中所有的女人還有孩子,根據我們所處山頭的地勢,守著幾個關卡處,應對著別人的進攻。女人先天就是弱勢,拼力氣肯定拼不過,對著那些人的進犯,只能費盡心思的智取。沒有強攻箭弩,沒有火雷炸藥,只能憑著地勢之優滾巨石以阻擋。到后來我娘她跟幾個嬸嬸用辣椒做出一種流彈,用彈弓彈出去便會炸開,不管來人有多強,只會嗆得他們喘不過氣,睜不開眼。”
傅嘉善說著,臉上是一派喜色,似是回憶起了那時場景。
“我三歲的時候,就敢躲在樹上,拿著彈弓準確的打到他們,且還讓他們找不到人,幾年的時間,寨子里原來只會耕作的女人,個個都學會了用箭,個個身強體壯,寨子里的孩子也都使得一手的好彈弓,會在山上設下各種陷阱,讓想上山的人吃盡苦頭。”
傅嘉善臉上有得意之色,之后不知道想起什么,神情落寞,隨后道:
“后來天下人都知道鎮國公戰功赫赫,在戰場上兵法卓絕,到我在蜀中立了功,別人都要贊一句虎父無犬子,可誰又知,我所謂的用兵如神,戰無不勝,都是自小跟著我娘學會的。”
其實有一句話說的不錯,當一個男人愿意將他心底的柔軟放在你面前的時候,那是他愛上了。或許他不知道,但是他的表現是不能隱瞞的。
愛這個東西,就是誰先拿出來,誰先挨虐。
感謝胖胖,清顏,一樓,綾舞,冷一凡的平安符,超級大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