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在上,本妃不二嫁

第256章 絕對不能讓她落于敵人手中

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嘲諷讓蕭元契臉更黑了。

明明蕭燼已經成了一個廢人,這會兒坐在椅子里連站都站不起來,甚至只要蕭元契想,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捏死他。

但是莫名的,蕭元契就是從蕭燼身上看到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不屑和輕蔑。

是的,上位者。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蕭元契在這個皇弟面前就總是覺得自慚形穢。

明明兩人相差二十多歲,明明他才是那個正統的皇帝,可是百姓口中呼聲最高的卻永遠都是戰神凌王。

甚至連他的父皇,也更偏向蕭燼,否則怎么會有那一道先皇遺旨?

明明蕭燼是個煞星,明明他從出生開始就被所有人遺棄,可偏偏棠海幫了他,戰場又讓他逆命改運。

一個王爺的呼聲遠遠高過帝王,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所以他后來斷了蕭燼所有的后路,讓他用最狼狽的姿態活在這世界上,欣賞著他像喪家之犬一樣,匍匐在九五之尊的腳下艱難討生。

這讓蕭元契有了一種詭異的滿足感,所以他留了廢人蕭燼一條命,卻怎么也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讓他悔不當初。

那個廢人一樣的蕭燼,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準備好了所有證據,就等著讓他顏面掃地。

蕭元契看著對面的蕭燼,心里還在想著怎么扳回這一局的時候,忽然看見蕭燼搖了搖頭,嘆息道:“皇兄,父皇有句話說得沒錯,你真的是鼠目寸光。”

“你說什么?”

蕭元契氣得從龍椅上下來,三兩步走到蕭燼跟前,抬手掐住他脖子:“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是不是?”

蕭燼笑得諷刺,像是絲毫感覺不到脖子上那只手的用力似的,冷聲道:“殺了我,把丹國拱手讓給蘭闕,你就滿意了?”

蕭元契一怔,冷哼:“少在那里危言聳聽,只要你死了,丹國自會在朕的手中開創盛世輝煌!”

這一點,他無比確信,他蕭元契就是天定的盛世明君!

蕭燼看著眼前盲目自大的皇兄,忽然覺得有一絲可悲,無數將領身死枯骨,忠臣肝膽,可他們的君王卻是如此愚昧!

蕭燼仰頭看著他:“那我問你,蘭闕現在在做什么?你可曾收到過一封關于蘭闕的兵報?”

蕭元契手一顫,僵住了。

蘭闕……現在在做什么?

他怎么知道?他只顧著對付蕭燼,哪里有功夫去管什么蘭闕。

蕭元契咬牙道:“等朕處理完你這個禍害,再對付蘭闕不遲!”

不管蘭闕有什么陰謀詭計,等他除掉蕭燼再對付都來得及。蕭元契心想。

聽見他這會兒還冥頑不靈,蕭燼眼中盡是濃濃的失望:“你不是想知道的人都藏哪兒了嗎?我可以明擺著告訴你,他們三分之二都去邊關了。”

“什……”

蕭元契愣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在他想盡手段要將蕭燼置于死地的時候,蕭燼竟然真的調走了手底下的人。

他還因為蕭燼將那些人藏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所以囚著他折磨他卻不敢殺他,誰知道蕭燼早看透了他多疑的性格,所以壓根沒在京中留人。

“不可能!我不相信!”

這一刻,蕭元契覺得自己的自尊和智商同時受到了侮辱!

他狠狠瞪著蕭燼:“這不可能!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的眼睛只看得見眼前得失,自然不敢殺我,而我看見的是丹國百姓的未來,自然敢想敢做。”蕭燼淡淡道。

蕭元契還是不信:“如果蘭闕真的有異動,國師會告訴朕的,國師……”

蕭燼冷笑道:“你的國師正聯手莫三瘋,帶著一群匪寇,就守在京城外,只等你殺了我以后,帶兵入京,掀了你的龍椅呢。”

蕭元契踉蹌地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狼狽地扶住了桌案才虛虛站穩,這一刻他的臉色煞白,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要說什么問什么。

下意識的,他想要否認蕭燼所有的話,想要張口叫福培樂,叫御林軍,叫他那些心愛的臣子進來。

但他卻詭異地咽下了這個沖動。

多可笑,他恨極了蕭燼。

但此時此刻,從蕭燼口中說出這些話來,他竟連查都不用查就信了。

是的,蕭元契信了。

信蕭燼說的蘭闕異動,晏離反叛。

信蕭燼說他將底下的人全派了出去,只為攔住蘭闕。

他退回龍椅上坐著,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輕忽:“你不怕說出這些,朕立刻殺了你嗎?”

“你不會。”蕭燼嘆道,“皇兄,你目光短淺,愚昧無知,但你并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昏君。”

“呵。”蕭元契自嘲一笑,“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逼朕重審舊案?”

“他們難道不值得一個平反嗎?”蕭燼沉聲道,“事到如今,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蕭元契深吸口氣,低頭看著桌案上的玉璽和奏折。

他是皇帝,但這個皇帝除了嫉妒自己的親弟弟,就是在被人算計,到了今日,若非蕭燼,他很可能將丹國葬送在自己手里。

蕭元契沉默良久,才道:“如果朕答應重審舊案,你會如何?”

“臣弟自當領兵北上,驅除蘭闕,保我丹國。”蕭燼毫不猶豫道。

蕭元契愣了下,卻也似乎并不意外:“你不想要這個皇位嗎?”

他若是承認了舊案有誤,那無疑是在他的帝位生涯上留下了污點,蕭燼想要這個皇位,再簡單不過。

蕭燼搖搖頭:“我想要的,遠比這張龍椅更重要。”

蕭元契點點頭:“你是說崇螢?”

提到這個名字,他頓了頓繼而想到什么,又問,“她在你手里吧?你應當知道她的身份,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她落于敵人手中。”

蕭燼搖搖頭:“她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費盡心思,連自己都舍了,就是為了讓崇螢從這趟渾水中抽離出去,如今又怎么可能告訴蕭元契她的行蹤?

蕭元契頓時皺眉。

蕭燼冷聲道:“皇兄最好放棄利用她這個心思,否則下一次,你的皇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為我自己,即便你殺了我,我也沒興趣奪這個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