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龍漫不經心的瞄著酒桌上的一切,見這三人還是很貪杯,特別是那個小丘,不喝舒服了他可沒有要離開酒桌的意思,盡管這樣的場合不太適合暢飲。
當然,宋達禮和吳寶川完全是為了陪著小丘,他們知道小丘喜歡貪杯,不陪好他可能會引起他的不滿,這對在清河縣混事很不利,畢竟人家才是真正的主人。
“咱們就喝這一杯吧,為大日本皇軍,干杯!”
小丘已經有些站不穩了,但還不至于酩酊大醉,這個在日本軍隊中為數不多的貪杯家伙,即使今天并不太順利,但對酒的貪戀還是一如既往。
“這最后一杯酒該我來提,咱們能夠相識就是緣分,要是再能很好合作,更是幸事。”
已經躺在床上的于成龍此刻走到桌旁,對小丘三人說道:“我敬三位一杯。來,換大碗,給我們倒上,祝咱們合作愉快!”
侍者給四人碗里都倒上酒,于成龍跟三人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小丘三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喝了一大口。
但實在是難以一口喝下去這么一大碗,小丘晃晃悠悠站起身,擺擺手說不喝了。他本想體面地鞠躬告別,可實在站立不穩。
宋達禮和吳寶川一邊吩咐侍者快些收拾桌子,伺候于成龍休息,一邊扶著小丘步履蹣跚地走出屋,而小丘連個像樣的招呼都沒有打。
侍者收拾完屋子,就拿進來了便桶,然后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同時外邊也傳來鎖門聲。于成龍走到窗前,看院里院外、人影晃動,心想真是戒備森嚴。
于是于成龍轉回身,滅了燈,脫去鞋和上衣便躺下睡了。雖然還不能馬上入睡,但于成龍的心里可是清凈了許多,他猜測著畢鳴和焦成等人現在可能已經開始行動了。
靜悄悄的夜,黑沉沉地壓迫著大地,肆無忌憚地漫延開去。本想喝點酒可以很快睡去的于成龍,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的心情比黑夜更沉重,思考著下步對策。
已近午夜,于成龍還是沒有睡著。他希望畢鳴、焦成他們能按計劃順利展開行動,給小鬼子一個下馬威!以更有利于下步行動計劃。
迷迷糊糊剛睡著,天接近四更時分,清河縣城便傳來了激烈的槍聲,一直到五更天后才漸漸平息下來。于成龍知道這是畢鳴和焦成他們在按計劃行動,心情稍許寬慰了一些。
早晨,直到有人端來了洗臉水、送來飯,于成龍才起身穿衣,不慌不忙洗完臉,開始慢悠悠的吃早飯,看起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昨晚有零散匪徒襲擊縣城,太君很累,說等到十點以后才能再跟你談判,讓我先告知于參議。”
侍者一邊伺候于成龍吃早飯,一邊傳達著當官的話語,當然是小心翼翼的,他怕惹于成龍不高興,因為宋達禮等人囑咐他不要惹于成龍生氣。
于成龍沒有說話,輕輕點點頭,繼續吃早飯。他想,今天可能會有初步結果,但愿天能隨人愿,解救圣道會的兄弟和鄉親們平安回家。
十點鐘剛過,宋達禮和吳寶川便匆忙來接于成龍。看樣子他們也沒睡好,可能是一直忙到現在,因為人都顯得沒有精神。
雖然昨天晚上被襲擊的不是縣府大院,但作為縣長和縣參議,宋達禮和吳寶川還是提心吊膽的不敢入睡,等到事件平息以后還得去現場看看情況,以安撫小丘等眾警察。
因此宋達禮和吳寶川都顯得很疲憊,但他們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于成龍,雖然猜測這件事也可能跟于成龍有關。于成龍當然也不會去問,簡單收拾收拾就隨著宋達禮二人離開。
三人在幾個滿洲兵的護送下向縣府客廳走去,一路上戒備森然。走進樓看見,沿著樓梯一側,一溜荷槍實彈的日本兵,一直排到二樓的客廳門前,氣氛比昨日更加緊張、陰森。
于成龍猜想,今天可能會有更重量級的人物出現,這也許是好事?果然,剛上到二樓客廳門口,一個日本將軍便出現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老朋友,于將軍別來無恙!”
一個身穿日本少將軍服的人從客廳里迎出來,嘴里不停地打著哈哈。還沒有來到近前,手已經伸了過來,對于成龍顯得很客氣,像迎接老朋友似的。
“噢……,是吉田……將軍,多日不見,升職了,祝賀、祝賀!”
于成龍認出來,這個人是獨龍山談判時的日滿方首席代表吉田。當時他還是大佐軍銜,僅僅過了一年,竟然晉升為少將,看來那個日本天皇也喜好封官許愿。
“獨龍山于將軍不辭而別,很是想念,不想在這里有緣再次相見,甚是榮幸!”
吉田竟然也稱呼于成龍為‘將軍’,還老朋友似的拉住于成龍的手。其中的用意讓人有些不解,難道僅僅是為了顯示他已經晉升為將軍了嗎?
還有,他今天跟于成龍見面的禮節,也不是他們大和民族經常使用的彎腰鞠躬的禮節,而是改為拉手,這多少讓人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態度倒是親熱誠懇的。
“是朋友總會有見面的機會,這不是我自己找上門來了嗎。吉田將軍能親自前來相見,于成龍很是欣慰,畢竟咱們是老相識了。”
于成龍也很熱情的和吉田握手,但還是那樣從容不迫,一點也沒有顯示出拘謹的神態,同樣落落大方的舉動,讓吉田更是滿臉笑容。
“朋友,大大的朋友,希望我們能再次合作,于將軍請!”
走進客廳,吉田把于成龍讓到座位上,他也就坐在對面。宋達禮、吳寶川、小丘坐在他的后排。不過小丘今天卻是胳膊和頭上都纏著繃帶,看樣子傷得不輕,有些垂頭喪氣。
“再次合作,我們不是一直在合作嗎?我們的隊伍都交給你們了,他們現在正在為滿洲帝國和皇軍效力。至于我個人,無拘無束慣了,不想再尋塵世煩惱,一心向道了。”
于成龍邊環顧四周邊跟吉田打著哈哈,他看到今天新掛上去的裝飾讓縣府大廳有了一些變化,特別是‘日滿親善’的橫幅給縣府大廳帶來了更多的融洽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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