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囚妾

第九章 傷感

“啊,郡主,水都已經涼了,你都不感覺到冷嗎?”春奴不由驚訝的叫出聲來。

“呃,我不冷啊!”云海棠怔了一下之后,忽然伸手到頸中,握了握套在雪頸上的玄玉冰璉,才醒悟過來,嘴角含笑的說道:“大概是因為我頸間戴著這個冰璉吧,所以竟然不怕冷了!”

云海棠其實自上次在瀑布里游泳之時,就不感覺寒冷,其后,在山上遇到金環蛇時,毒蛇畏懼的神情來看,便已經知道了是自己頸中所戴的玄玉冰璉的功效,所以,現在已見怪不怪的對春奴解釋道。

“哦,是啊,郡主,你看,主公他對你可真好啊!”

春奴試圖為她和主公之間解除誤會,又接著說道:“郡主,你知道嘛,這條玄玉冰璉,珍貴無比,它可是玄陰宮成立百年來的鎮宮之寶啊,可是,主公他卻拿來給你戴著了,這就說明呀,主公他是真心對你好,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他是真心對我好,真心的喜歡…我?”

云海棠重復著春奴所說的這句話,腦中浮顯的卻是他冷酷殘忍的強暴她時,那張異常俊美的俊臉上,所流露的仇恨和狠戾的表情,以及在夢魘中,她時常見到他的那一雙燃燒著仇恨烈焰、陰霾殘忍的狠戾雙眸。

以及他在那晚,蠱惑溫柔的對待她時,都讓她感覺得到,他只是把她當成了他心愛之人的影子,他的心里,其實對她是恨之入骨的,恨不能把她挫骨揚灰的,可是,他卻又不殺她,也不想讓她死,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了什么?

想到這里,云海棠心中一酸,心頭澀澀的升起了一股惆悵,落寞之情油然而生,微嘆了口氣,才傷心失意的對春奴說道:“唉…,春奴,你不會明白的,他對我…,唉…,他是永遠都不可能會真心喜歡我的!”

“怎么會了,郡主,你肯定是被主公面具下,那恐怖冷漠的外表給欺騙了,其實啊,主公他平日里為人雖然威嚴冷酷,總給人一種冷漠殘忍的感覺,但他其實心地善良,為人極好,郡主,我想你和主公之間,肯定是有著什么誤會的?”

春奴見她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痛苦、憂傷、以及悲痛無助的表情,為了早日解開她對主公的心結,又繼續勸說她道:“郡主,主公,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哎!”

“唉,春奴,他是對你有恩吧!”云海棠從春奴對他的崇拜和仰慕的神情看出來,春奴的心中對他可是感激涕零的。

“嗯,是的,主公可是春奴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主公相救,春奴早就被人給打死了!”

春奴臉上閃過一絲悲痛,卻是坦然承認道:“其實,春奴自小便出身貧寒,早在十歲那年,便被嗜賭的爹爹以十兩銀子,賣給了京城中最有名的妓院怡紅院,給當紅的如意姑娘做使喚丫環,可在有一次,只因為春奴在給如意姑娘送一碗燕窩粥時,一不小心,被客人撞了一下,便打翻了那碗燕窩粥,其后,便被如意姑娘命人給打得死去活來的!”

“哦,當時,真的是他…,救了你?”云海棠有些疑惑,因為她聽說過,北陵王宇文昊在十年之前,也就是他母妃遇難之后,他便一直在北方邊關的軍營中歷練,此后,他便從未能回過京城。

“嗯,是啊,那時的主公,也是用姬莊主現在的身份和容貌出現,從而救了春奴的!”

“哦,原來他在這十年來,倒并不是未回過京城,只是他一直是以姬莊主的面目出現的,那么,前三年前,我云氏家族被姬無情所擄的三個少女,原來都是被他…給…”

其實她心里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第一次逃婚在義良小鎮上遇到的那個姬無情,也正是他所裝扮的,原來,自己早已是他的眼中的獵物,想到這里,云海棠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澀澀的惆悵之情,不知是為了前三年每年被擄的那三個少女難過,還是為她自己?

“郡主,郡主,你在想什么?”見云海棠在浴桶中坐著發呆,嬌俏的秀臉上,仍是一副傷心失望的表情,春奴輕聲喚道。

“哦,春奴,沒什么!”云海棠極力忍住了心頭升起的一絲酸楚,緩緩問道:“那春奴,你是隨時能夠分得清他們倆人的吧?”

“嗯,春奴當然能夠分清他,雖然在后來相處過后,姬莊主和主公他們倆,經常會不同期的單獨出現,可是,每次一見到主公,春奴總是一眼便能輕易的認出,主公和姬莊主的不同之處!”春奴感嘆的說道。

“嗯,這是自然!”云海棠想起他那雙亮如寒星般的幽寒雙眸,與姬無情那雙溫和親切的雙眸比起來,的確是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來。

“嗯,郡主,你現在對主公的觀感,有一些改變沒?”春奴見她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小心的問道。

“嗯,他在血戰沙場、保家衛國、揚我國威、愛護百姓的這些方面,倒的確是一個大英雄!”但想起他對自己的刻骨仇恨,以及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云海棠心中又升起難言的酸澀苦痛之情,卻是中肯的評價他道。

“那郡主,你日后可會盡心盡力的服侍好我家主公了?”春奴聽到她這一番評價,心中一喜,天真的問道。

“唉,春奴,你先扶我起來吧!”誰知云海棠嬌嫩如玉的芙蓉秀臉上又出現了傷痛落寞的表情,卻是輕輕的扶著浴桶,站了起來。

春奴忙又拿過一件輕柔綿軟的白色冰蠶銀絲所制的絲裙,服侍她穿上,但在給她穿上衣服之前,春奴先拿過一件白色浴袍為她披在身上,然后在給她的傷處涂抹上前日主公命人送過來的黑玉斷續靈膏時,春奴忽然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呃,海棠郡主,你是淑惠公主的親生女兒吧?”

“嗯,是啊,我娘親她,便只生過我一個孩子,可是,我…,我…”云海棠聽春奴提起她的娘親,心中愈發傷痛起來,秋水雙眸中霧氣氤氳,珠淚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