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囚妾

第八章 溫柔

“噢,沒什么,春奴,我只是想起了在以前的元宵佳節之時,和小蓮、姐姐、以及沈娘,我們在一起包湯圓時快樂的情景,一時之間,心里有些難過而已!”云海棠用絹帕擦去了臉上傷心的淚花,一邊寬慰的對春奴說道。

“哦,姑娘,你不用這么難過,春奴這就給姑娘端湯圓去,保證姑娘吃了之后,會心情暢快起來!”春奴信以為真,以為她只是因為過節,而睹物思人,因此,也溫柔的安慰她道。

“嗯,春奴,被你這小丫頭一說,我倒真的想吃湯圓了!”云海棠不想讓春奴也跟著她而心情憂郁,忽的做了一個饞涎欲滴的動作,對春奴夸張的叫道:“哎呀,春奴,我的口水都已經流出來了!”

“呵呵,姑娘,不是這么夸張吧,春奴這就給你端去!”春奴被她夸張的動作,給逗得心情舒暢的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你快去吧,若再晚一點,這兒可就要水漫閣樓了!”

“好的,好的,春奴這就去!”在云海棠夸張的連聲催促中,春奴快樂的笑著,一路歡快的跑下樓去。

而云海棠卻仍舊坐在窗邊,望著春奴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時,云海棠嬌俏的臉上,卻又露出了傷痛的神情…

眼前,又浮現出那晚,在出宮之后,他抱著她,從宮中一起同輦回來,直到出宮,她被他抱上了華麗的馬車后,他都還緊緊的摟著她的身子。

云海棠清楚的記得,那晚,在黑暗中,云海棠倚靠在他結實的懷里,耳畔聽到他強壯有力的“咚咚”心跳聲,鼻端仍舊是他身上那股帶著陽剛氣息的淡略寒香一陣陣襲來,而他身上那緊致的肌膚觸感,以及摟住她腰肢的大手,灼熱有力,無端的讓人全身發熱。

按理說,倚在這么溫馨舒適迷人的懷中,云海棠應該感覺到無限歡欣喜悅才是,可是,在云海棠輕輕撫弄著素手腕上,所戴著的那只紅玉手鐲時,卻似乎左右為難,心跳如擂鼓般惴惴不安。

似感覺到她的驚懼與心慌,黑暗中,他忽的伸過大手,輕柔的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感覺到她的小手冰冷顫抖,他合攏大掌,把她的兩只小手,都呵護在他的手心,他的指修長有力,指尖白晳潔凈,掌心濕潤清涼,一股暖暖的氣息,柔柔的包裹著她。

而他這呵護她的溫柔舉動,卻無端端的讓云海棠心中一顫,略略抬眸一望,黑夜中,只覺那恐怖面具下的幽寒雙眸中,星光點點,流光瀲滟,而他包裹著她小手的大掌,也濕熱滑膩起來,一股灼熱的氣息,從他的掌中,如閃電般通過她的掌心,迅即在她的體內,燃起了一股不熟悉的熱流。

云海棠慌忙的撇開眼,俏臉已羞得通紅,感覺到他的手,握著她的小手,輕輕來到她的腰際,摸索著解開了她腰上系著的絲帶,而他灼熱的大掌,也悄然在她腰間細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撫弄。

“棠兒…,謝謝你,今晚選擇了孤…”耳旁傳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略帶沙啞,卻又說不出的媚惑迷人。

云海棠的身子,在他的逗弄下,不自覺的輕微戰栗。

可是,姐姐那張蒼白憔悴的秀臉,以及她如杜鵑啼血般的聲聲哀求聲,卻驀然出現在了云海棠的腦海里,自己只是他和姐姐刻骨銘心的愛情中,替代的一個影子而已…

心中一痛,云海棠心中警戒的弦,又開始繃緊,她在他的心中,只是姐姐的一個替代品而已,他對她所有的溫柔纏綿,其實都是對姐姐的…

“嗯,王爺…,我…,我…今晚,在昭陽宮,見…到姐姐了!”云海棠顫抖著聲音,輕聲說道。

感覺到撫在她曼妙腰肢上的大手,在聽到這句之時,卻是驀然一僵,一股冰涼的寒氣涌出,云海棠的心,也跟著一寒,只覺身遭的空氣,也在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原來,姐姐在他的心里,也是有著如此之重的份量,也不枉了…,姐姐對他付出那一腔情深似海的至愛癡情了?

云海棠的心,在酸楚中微微顫抖的想道,卻又帶著一絲欣慰,在使力說服和寬慰著自己,他們早在十年之前,就已是相愛至深,卻被迫分離的一對,而現在,在經過這么多的分別與苦難之后,只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對姐姐從未變心,他對姐姐,也同樣是真情至愛,那么,她,就應該為姐姐感到高興才是!

“姐姐托棠兒…,給王爺帶回了…信物!”云海棠的話音剛落,便嗅到空氣中,傳來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硝煙彌漫,云海棠初始嗅到一股極其刺鼻難聞的硝粉味道之后,頓時心煩意亂,中人欲嘔。

可是,身遭迅即又被一股極其冰涼的清新霧氣籠罩,而她柔軟的櫻唇,也驀地被溫潤的唇舌堵住,只覺他靈動的舌尖一顫,一顆冰涼芬芳的藥丸便被他渡入了口中,而她嬌柔的身體,也迅即的被他壓在身下,耳釁,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安撫聲:“棠兒,莫怕,有孤王在!”

‘唉,那晚,他開始時,明明對她是柔情似水,又呵護備至的,只是,后來,在她表白了心跡之后,他為何,又是這樣對冷漠無情的待她,而且,在這接下來十多天里,他一直都未出現在她的面前,也從未在晚上招她侍過寢,可是,在入宮之前的那幾天晚上,他不是,一直都對她熱情似火,溫存纏綿的嗎?’

‘難道是,他在看了姐姐給他的信物之后,知道了姐姐在這十年以來,一直都為他守身如玉,所以,他就不再需要自己這個替代品了?’

‘還是…,他又找到了別的能替代姐姐,撫慰他心靈的姑娘了?’

可是,適才,聽春奴說,他在這段日子中,根本未曾招過王府內別的姑娘侍寢啊,若是真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下前一個可能了?

想到這兒之后,云海棠的心,又迷茫起來,思緒又飄到了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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