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喜酒
第257章喜酒
類別:
作者:莞邇
書名:
兩日轉眼即逝。
這天就是沈兆臨娶妻的日子。
今年的冬天來得似乎格外的有些遲,雖然天氣日漸轉寒,但眼看著都要進臘月了,卻一直也沒有下雪。
這天一早,徐玉見按著平時的習慣才睜開眼,就覺得外面似乎格外的亮,她坐起身揚聲喚了錦年和錦華進來。
“外面可是下雪了?”徐玉見問。
錦年和錦華都穿著桃紅色小襖,聞言都連連點頭。
“回姑娘,昨兒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的雪,奴婢們今兒醒來就看到外面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都說瑞雪兆豐年,來年呀指定是個豐收年……”錦年一臉的興奮。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她興奮些倒也正常。
等到徐玉見由錦年和錦華服侍著梳洗的時候,院子里已經有粗使丫鬟和婆子在清掃積雪了。
因要出門作客,而且去的還是成國公府,徐玉見今天倒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她穿了前兩日安陽郡主送過來的刻絲灰鼠披風,桃紅銀鼠皮裙,梳了個驚鴻髻,再配上幾樣精致的頭面,用錦年和錦華的話來說,簡直就像是從侍女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徐玉見聽了這樣的形容,倒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待妝扮妥當之后,徐玉見便領著錦年和錦華去了榮壽堂。
下了一晚的雪,侯府里銀裝素裹,無論是地面還是房頂都是一層銀白,還有些房檐上掛著些晶瑩透亮的冰棱子。
不過,府里常有人走動的路卻都早早的就被清掃干凈了。
是以,徐玉見一路行至榮壽堂,倒是連錦年準備的木屐都沒有用上。
榮壽堂里這時已經坐了一屋子的女眷。
今兒是要去成國公府吃喜酒的,所以眾女眷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屋里又因地籠而泛著溫暖的氣息,直叫徐玉見以為自己并不是身處冬日,而是在那姹紫嫣紅的春天了。
見著徐玉見進來,屋里先是一靜,然后四夫人鄭氏將徐玉見打量了一番,拿了絲帕掩唇笑道,“恬姐兒今天打扮得真真是漂亮,也難怪,咱們要去的可是成國公府……”
話還沒說完,鄭氏就驀地頓住了。
她們今天是要去成國公府,而且還是因為沈兆臨娶妻去的。
不過,再想一下,沈兆臨可是沈熙的父親,就算安陽郡主和沈兆臨和離了,這一點也是不能改變的,那他將來就會是徐玉見的公公。
這樣說起來,那個青樓出身的外室,將來可不就是徐玉見的……
鄭氏倒也不是存著壞心,就是成親這么多年,兒女都生了兩個,卻仍沒改了那心直口快的毛病,想著什么便說什么。
這時想起這回事,也自知失言,于是有些訕訕地朝著徐玉見笑了笑。
徐玉見也沒有在意。
沈兆臨是沈熙的父親,這一點是誰也不能否認的。
不過,她將來要嫁的是沈熙,只看沈熙是如何對待他這父親的,徐玉見就知道自己將來要如何看待她這個公公。
對沈兆臨尚且如此了,難不成她還要將那青樓出身的外室當作自己的婆婆不成?
這叫安陽郡主的臉往哪里擱?
這些,徐玉見心里可是再清楚不過的。
是以,她倒也沒有因為鄭氏的話而有什么別的想法,聞言只向鄭氏笑了笑,“四嬸您可看看,今天大家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您可不能只夸我一人。”
倒是將屋里的尷尬給圓了過去。
鄭氏本來就正不知道要說什么好,見徐玉見不僅沒有在意,還幫著她打圓場,自然也就順著徐玉見給的梯子下,與老太太和幾個妯娌說笑起來。
徐玉見站到了姜氏身后。
見姜氏略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她含笑朝著姜氏眨了眨眼,倒也將姜氏的擔憂打消了去。
用完早膳,老太太就領著一眾女眷坐上了馬車。
今天要去成國公府的可不只是女眷,就連老太爺和府里的幾位爺們兒,也都是要去的。
雖然成國公府沒有發請柬,但沈熙這個兒子代父發了請柬不是,到底是裝作不知,還是接了請柬去湊個熱鬧,眾人自是心里有數的。
再說……
沈兆臨娶妻,這可是有當今皇上的圣旨賜婚的。
是以,他們就是去了,也可以算是擁護景泰帝的決策不是?
沈家的爺們兒是這樣想的,其他各家的亦是如此。
所以,等徐玉見她們到達成國公府時,就發現成國公府進出的人已經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了。
事實上,成國公府的眾人這時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今天是沈兆臨娶妻的日子。
因為有圣旨在,沈兆臨縱是再不甘愿,也只能按著旨意娶了他養了十幾年的外室。
不過,就算不得已之下要將那個女人娶進來,怎么娶卻是由沈兆臨決定的。
這樣丟臉的事,他當然不樂意落到眾目睽睽之下,所以今天雖然是沈兆臨娶妻的日子,但成國公府上下卻看不到半點的喜氣,集雅堂里更是連一個喜字都沒見著。
如此娶妻的,大概也就只有沈兆臨了。
可是……
誰能告訴他,這一早就開始往成國公府來,還面帶笑容口口聲聲說著“恭喜”的那些人,到底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不請自來,這是極為失禮的!
這一點,想必這些人也是再清楚不過的,那么,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人上門?
沈兆臨一邊用著僵硬的笑臉招呼著賓客,一邊氣得眼前都有些發暈。
要是叫他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始作俑者。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
一名沈兆臨往日里常來往的友人笑著與沈兆臨打過招呼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沈兄,你倒是有個孝順的兒子,唯恐你成親不夠熱鬧,不僅向滿京城廣發請柬請了所有親朋故舊過來替你慶祝,聽說除了國公府的喜宴之外,還在太白樓里包了整整三百桌的流水席宴請京城百姓呢……”
沈兆臨只覺腦子里一陣轟鳴,眼前也一陣的模糊,但這位友人面上的笑容卻又看得尤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