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恬喜嫁

第276章 動怒

正文第276章動怒

正文第276章動怒

不多時,大夫就被請過來了。

來的是慣常在侯府里走動的老大夫,這位大夫從前也是在太醫院里做過太醫的,后來年事已高這才退了下來自己開了藥鋪教導徒弟,只偶爾才會接了相熟的幾戶人家之請出診,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最叫人放心的就是這位大夫從來都只診病,從不去探究別人家私底下的事。

慧姐兒這件事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侯府的丑事了,因而老太太特意吩咐了下面人請的這位老大夫過來。

老大夫原以為是替老太爺或者老太太看診的,卻沒想到會在榮壽堂里看到這么多的人,而且老太太和老太爺都好好的坐在了上首。

向老太爺和老太太行了禮,老大夫很疑惑,“老太爺,老太太,不知……”

老太太朝著老大夫點了點頭,“家里曾孫女有些不妥,勞煩黃大夫了。”

黃大夫應了一聲,就被碧璽領著去了慧姐兒現在所在的碧紗櫥。

等到黃大夫出來的時候,面上的神情已經有些嚴肅了,“老太爺,老太太,貴府小姐長時間失血,如今只怕有些不足之癥,而且貴府小姐還長期被人喂了安神的藥……”

“什么?”

聽到這里,老太太忍不住低聲驚呼。

慧姐兒長時間被這樣搓磨,會有不足之癥老太太一點也不意外,但何氏竟然還敢給慧姐兒喂安神的藥?

說是安神的藥,其實作用大多也就是助眠,這樣的藥對那些受了驚嚇或者夜不能寐之人自然是好的,但慧姐兒才滿了周歲,又哪里能用這些藥?

何氏!

老太太眼里凌厲起來。

想來,何氏也是怕慧姐兒會因為身上那些傷口而哭鬧,叫府里其他人察覺到不對之處,這才干脆給慧姐兒喂了安神的藥。

難怪……

難怪慧姐兒被搓磨了這么久,竟然從來沒有在旁人跟前哭鬧過。

再加上何氏慣常都是以慧姐兒還小,早上最好多睡一會兒為由,并不領著慧姐兒到榮壽堂用早膳,減少府里其他人見到慧姐兒的機會,竟然真的叫她瞞了這么久!

老太太現在掐死何氏的心都有了。

這要多狠的心腸,才會對自己的親骨肉下這樣的狠手,而做這一切的,竟然只是想生個兒子?

這簡直是荒唐愚昧到了極點!

許久,老太太才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里的怒氣強壓下來,勉強朝著黃大夫道:“多謝黃大夫。”

然后吩咐人送黃大夫離開。

黃大夫才離開了一會兒,老太太便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抓起手邊的茶盞便往著二房的徐敬、吳氏和徐承文那里砸了過去。

青花茶盞幾乎是貼著吳氏的臉頰摔落在地,直驚得吳氏渾身一個激零。

“你就是這樣當家的!”老太太目光凌厲,就像要在吳氏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徐敬、吳氏、徐承文三人不敢分辨,連忙跪了下來。

二房是庶出的,這些年來老太太既不樂意像那些賢婦一般將庶子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對待,也不愿用那些后宅之中的腌臜手段將徐敬養廢了,干脆就什么都由得徐敬自己長成什么樣,在徐敬娶妻生子之后更是從不過問二房的事。

現在會這樣沖著二房幾個人砸杯子,可見老太太也著實是氣狠了。

武定侯府的后宅里雖然不能說就完全沒有什么陰私之事,但是比起別的府里又要好了太多了,卻沒想到現在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太太又哪里能不動怒?

這么些年來,老太太都給幾個兒媳婦留著臉面,但這時卻是壓不下心里的火氣,指著吳氏的鼻子就罵道:“現在你該滿意了?文哥兒今年也只不過二十二歲,多少人在他這個年紀都還沒成親,更別說是有子嗣了,偏偏你就想盡了辦法也要折騰個孫子出來,逼得文哥兒媳婦都瘋魔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敢說與你的咄咄逼人沒有關系?”

吳氏白著一張臉,半點也不敢分辯。

她知道,老太太說得一點也沒錯。

吳氏一直將何氏當作了不敢反抗她的軟柿子捏,平時更是拿了“不下蛋的母雞”這樣的話去刺激何氏,還一心想替徐承文納個妾室早些生個兒子出來,但她哪里能想得到,何氏表面上不吭聲不出氣的,私底下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老太太的話可還沒說完,“雖然你的出身差了些,但吳家好歹也是世代的官宦之家,難不成連正室未得嫡子便不允庶子出生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老二只怕是在心里怨了我這個做嫡母的一輩子,難不成你還想叫你自己的孫子也走上同樣的路?”

這話可就誅心了。

侯府里四位老爺,大老爺徐興襲了爵,三房的徐勛又是個不慕權勢的,四房的徐復在及冠之后就蒙蔭入朝做了官,現在也一步步升到了四品上。

唯有徐敬,才能在四兄弟之中最為平庸,既不像徐勛那樣能將權勢視作糞土,又不能像徐復那樣擅于在官場鉆營,就算也是蒙蔭做了官,卻只是個再清閑不過的太常寺六品寺丞。

別說與襲了爵的徐興比了,就是比起徐復,那也是遠遠不如的。

若說徐敬心里真的沒有別的什么想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些話徐敬自己在心里想想也就罷了,又哪里敢叫旁人知曉?

畢竟,比起別的府里的庶子,徐敬的處境無疑是好了太多了。

京城里每有人提到對待庶子時,誰不說一聲武定侯府的太夫人是個真真仁慈的?

是以,這時聽老太太如此一說,徐敬的一張臉頓時就白了。

他連忙以頭搶地,“母親這是折煞兒子了,兒子蒙母親愛護多年,對母親只有感激的,又哪里敢有任何的不敬,此事確是兒子治家不嚴,才叫二房有了這樣一個毒婦,母親縱是如何責罰兒子,兒子也是斷然沒有任何怨言的!”

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

事實上,在最初聽到何氏所為時,徐敬心里亦是好一陣心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