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個小時之后,張陽就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趕回到了金烏城的家中……
此刻的張家,住在金烏城最核心的內城,整個內城,占地1500多畝,外有城堡高墻拱衛,內有山河園林依托,已經有了真正的豪門氣象。⊙,
護衛著內城的金烏衛足足有兩萬多人,金烏衛的營房,就緊挨著內城,隨時可以調動,張平遇刺的消息一傳來,護衛著內城的金烏衛一下子就像炸了刺的猛獸一樣,殺氣騰騰,整個開動起來,連金烏城中也一下子戒嚴,城內的街道之上,陡然之間就多出了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整個金烏城氣氛陡然吃緊。
張陽的飛舟直接降落在了內城的降落場上,飛舟一落地,門一打開,臉色鐵青肅殺的張陽就在一名騎士高手的護衛下走了出來,早就等候在飛舟起降場外的幾個人連忙迎了上去,隨著張陽的腳步往內宅走去。
“我爸爸怎么樣?”張陽腳步匆匆,直接問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老爺一切無礙,只是微微受驚,現在正在宅中逗幾位少爺……”張陽的腳步很快,管家幾乎是小跑著才跟得上。
聽到這句話,張陽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老爸現在還能在內宅之中逗幾個孫子,那就說明老爸是真的沒有事情。
“城門已經封鎖了嗎?”張陽用眼神看著另外一個穿著金烏衛軍裝的人。
“城主大人說不必把事情鬧大影響金烏城的商貿往來,所以下令不必封鎖城門……”那個軍官回答道。
聽到這話,張陽的眉頭微皺。但隨即又舒展開,因為他知道。這就是老爸的心思,老爸做這個城主。感覺就像是以前在黑炎城里給家里看鋪子一樣,什么都考慮家里,自己的辛苦安危反而不在意。
來到內院之中,穿庭過堂,張陽一路走來,內院之中的仆役侍女們一個個都連忙站到路旁,或躬身,或萬福,一個個給張陽見禮。
終于回到家中。跟隨著張陽的金鵬銀行派來的騎士留在了外面,張陽一個人走入到了家中。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全家人差不多都聚集在了主宅的大廳之內,張鐵那邊的幾個弟妹也都過來了。
張陽看到老爸,就見張平樂呵呵的抱著兩個模樣兩三歲的小孩在他腿上爬來爬去,而老媽卻面有憂色,眼睛紅紅的,正在旁邊和琳達幾個人說著話。
一家人看到張陽回來,除了張陽的老爸和老媽。大廳里的人差不多都站了起來,和張陽見過。
這些年,張鐵不再家中,張陽一個人挑起張家家業。里里外外,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爸爸……”,一個少年也隨著人站了起來。規矩的叫了張陽一聲,張陽點了點頭。這少年正是張承安。
黑鐵歷890年出身的張承安現在已經已經是一個看起來有十三四歲的健壯少年,眉目之間與張陽也顯現出更多的相似來。作為張家第三代中的長子長孫,下面都是一群弟弟妹妹,張承安從小就性格穩重,雖然年紀不大,但看起來,身上已經有了幾分沉穩的氣質。
“爸爸,你沒事吧!”張陽來到張平面前坐下,在認真從頭到腳打量了張平一遍之后,心中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張平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的腳伸直,就讓那兩個小孩把他的腳當滑梯一樣的往上爬,爬上去又滑下去,樂呵呵的,琳達她們過來想把這兩個孩子抱開,也被張平阻止了。
“我以后就叫劉供奉跟在你的身邊吧!”
“別,你經常在外面做事,你身邊不跟著一個騎士高手,家里家外,都不放心,在這懷遠堂中,騎士都是家族長老,天機門已經安排了一個騎士坐鎮在咱們家里,護住咱們一家人的周全,這已經很惹眼了,外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議論,我一個小小的金烏城城主,身邊就跟著一個家族長老級的高手,懷遠堂上下會怎么想!”張平轉過頭,很認真的對著張陽說道。
“可是……”
張陽在外面說一不二,威嚴日盛,可在這家中,他話說到一半,就被張平抬斷,還只能乖乖的聽著。
張平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們兄弟能在太夏掙下這么一份家業,整個張家蒸蒸日上,承安,承澤他們一個比一個出息,我在能動的時候還能幫幫你們兩兄弟看看家,已經很滿足了,以前在黑炎城我在工廠里一個月掙個把金幣的時候,哪里能想到我張平有朝一日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今天雖然出了事,但就算我今天回不來,心里也不會有什么遺憾了……”
聽到張平這么一說,張鐵老媽在那邊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和你爸說,這金烏城城主的位置,要是危險,干脆也就別做了……”
“你這就是婦人之見了,那些人真要動手,除非我們張家的人一輩子都窩在內城之中不出去,否則的話,他們遲早能找到機會,這和我在外面做不做城主有什么關系,這么大的一個金烏城,就是家里的產業,如果我們自家人在金烏城都要縮頭縮腦的,那不是笑話嗎!”張平大義凜然的對張鐵的老媽說道,平時張鐵的老媽在話語上總能壓著張平一頭,但遇到這樣的大事,張鐵的老媽卻也不做爭辯,因為她知道張平說得是對的。
張平說完,又轉頭看著張陽,“我能力有限,也有自知之明,上下幫襯之下,能做這個金烏城城主的位置已經是極限了,這也是我現在還能幫你們兩兄弟做的,這次的事情不要弄得太大。等過了兩天,我該干嘛還是干嘛。金烏城官署那邊的事情也不會丟下……”
張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知道了。其他事情我會安排的!”
“吃飯吧,今天剛好承安回來,一家人難得一起吃個飯……”張平干脆就抱著兩個小孩就站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張陽也不再多說這事,還詢問了一下張承安在幽州學堂的學業功課。
幽州學堂是現在整個幽州最高等的官學,里面的師資配置,都是整個幽州一等一的,聚合了各方面頂尖的人才,不時還有幽州各家各族的騎士級的長老或者客卿前去授課。這樣的陣容,哪怕懷遠堂是刺史家族,也拿不出來。這也是太夏的國策之一,太夏重視教育,所以各州之中,州一級的官學,都凝聚了一州各門精英,豪門與平民都照顧到,若論學校的綜合教學實力。州一級官學的實力若說是第二,敢說第一的,雖說不是沒有,但也只有少數豪門的私學能與州一級的官學比一比。
但還有一點。則是任何一個豪門的私學比起官學來都比不了的,那就是學員在學校里能結交的人脈。私學不管如何,里面的子弟絕大大多只是一家一姓。還夾雜著幾個關系戶或者家族旁支血脈,這本身就是局限。而官學之中,卻沒有這個限制了。同一所學校,各級的豪門子弟不少,平民子弟也不缺,不說豪門,就是那些平民子弟之中,將來說不定也就要出幾個郡牧刺史級的人物。太夏朝廷,本來就會有意在平民之中選拔官員,用來平衡地方豪門的影響。
能在幽州學堂里讀書的人,其中將近一半,都是為幽州學堂出了力的,來自幽州各個豪族家中的子弟,這是定額,另外一半則是公開選拔錄取的幽州本地的杰出少年。
張承安進入幽州官學已經三年。
當然,州一級官學的教育比起太夏的那些大宗門來,那又是兩回事了,走雙方的也是兩條不同的路線。
這一次,說來也巧,張承安參加學堂實習習課,就在今天,途經金烏城,看到金烏城氣氛緊張,張承安一打聽,自己爺爺遇刺,所以就連忙跑回家中探望。
“吃完飯你就回去,在幽州學堂內不要依仗自己的身份搞特殊!”張陽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爸爸放心,在學堂里,我一直都沒提過自己的身份,除了學堂的幾個老師之外,大多數的學員只知道我來自陽河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而且這次出來,我也和帶隊的先生請了六個小時的假,看到爺爺無事,我也放心,要回去了……”張承安規規矩矩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平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兒子懂事,“這次你們到金烏城是實習課嗎?”
“是的,這次是飛艇和地理的雙科綜合實習課,總共一個半月,我們要坐著飛艇在幽州繞一遍,飛艇的維護駕駛操作還有沿途幽州各地的地形地貌物產資源城池布局和與軍事地理交叉的部分內容都可以學到……”
張平聽著,點了點頭,頗有感慨的說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們學堂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在天上飛一圈,又到各處落地下來查看學習,勞逸結合,飛艇上的本事學了,地上的知識也沒落下,這樣的條件,也是在太夏才有,當年在黑炎城,記得你鐵叔有你這么大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是吃個紅薯挎著書包就朝學校沖去了,因為學校離家遠,為了省幾個銅板的車費,你鐵叔公交車都舍不得坐,學校里所謂的實習課,最多也就是工廠里幾個簡單的加工臺上那點東西,偶爾還會去刨地!你現在條件這么好,要珍惜,也要認認真真學本事,長知識……”
“爺爺說的我都記住了!”張承安點了點頭。
張平突然說到張鐵,飯桌上的氣氛就沉悶了下來,張鐵老媽的眼睛,剛剛才止住淚水,現在又有些發紅了,“你上次說張鐵在地元界?”
張陽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果果現在在地元界好不好,聽說那里終年不見光,到處都是險惡之地,巖漿遍地,魔物橫行,猶如九幽地獄,這幾個孩子,也和承雷他們一樣,一個個含著金鑰匙生下來,但出生到了現在,都會說話了,還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張鐵的老媽擔憂的說道。
琳達幾個人的筷子都慢了下來,滿桌的珍饈,一個個食不知味……
“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弟妹,你們放心,用不了多久,只要金烏商團還在,張鐵一定能夠光明正大的回來,這幾天,我已經和軒轅之丘那邊的關系搭上線了,張鐵的事情,已經有了一絲轉機……”張陽沉聲說道。
聽到張陽的這個消息,張家的人都精神一震。
張平遭到刺殺這事雖然給張家蒙上了一層陰影,但一家人只要聽說張鐵可以有了洗刷冤屈重新回來的可能,個個一下子都覺得,只要張鐵回來,那么,這個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算什么了。
在這個家里,如果說張陽是這個家的舵手,掌著張家這艘大船穿洋過海,避過礁石險灘,保著一家人的平安,誰都不覺得這樣的比喻夸張。但同樣是這個家,包括張陽自己也明白,如果說自己是舵手的話,那張鐵就是這個家的定海神針,只要張鐵在家里,這個家里,從上到下,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誰也不會擔心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張平這次遇刺雖然事態嚴重,但張家的三代,人數眾多,而且還未成年管事,都是孩子,張陽張鐵都還在壯年,如果有心,再生百十個兒子都不成問題,所以也不會有人把注意打到張承安他們身上。
晚飯過后,張陽直接安排了一個護衛把張承安送出城。
張承安剛剛離開,金烏城金鵬銀行的經理唐德就來了。
唐德先是問候了一下張平,看到張平無事,也就和張陽來到書房密談。
唐德一走,懷遠堂的穆恩長老又親自帶著幽州廷尉府和懷遠堂的大批高手到來,后面這些人一來,就立刻被撒到了金烏城,搜集各種線索……
和穆恩長老秘談完畢,先直接安排穆恩長老在內城暫時住下,張平身邊的一個得力心腹才找到機會,來到張平身邊,小聲的和張平低語了幾句……
張平一聽,眼中精光一閃,“那個人在哪里?”
“已經安置在星光堡內……”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