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大哥,五……五分鐘是什么意思?”
拍拍自己的腦袋,唐寅暗罵自己是笨蛋,這里的記時方式和自己以前那個世界的記時方式是不一樣的。。——他解釋道:“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啊!”張豹這才徹底弄清楚,連聲答應著跑開了。
躺在他旁邊的邱真笑道:“太謹慎了吧,停歇一炷香的時候派人放哨……”
謹慎是唐寅的生存之道,他淡然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有道理!”邱真含笑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僅僅停歇了兩盞茶(二十分鐘時間,安插在后方的探子就急匆匆飛奔回來。見他行色沖沖,唐寅知道肯定出現了敵情,不等張豹上去詢問,他已箭步上前,問道:“怎么了?”
“唐大哥,后……后面追來敵人了!”探子邊喘著粗氣邊急聲說道。
“有多少人?”唐寅冷靜地問道。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少說也有數百人,其中還有馬隊。”
這么多人……唐寅身子一震,以他們這一百來號逃兵而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那么多的敵人相抗衡,只略微尋思片刻,他當機立斷,馬上對跟過來的邱真說道:“讓兄弟們統統躲避起來,還有,把東西收拾干凈,別留下任何的痕跡。”
“明白!”危急時刻,邱真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立刻組織眾人向道路兩側的草叢中隱藏。
放出去的眼線為他們爭取到不少時間,等唐寅這一百多人把現場收拾干凈,全部躲藏到草叢中之后,才在道路的后方隱約看到大隊人馬的影子。
由于距離太遠,天氣又是霧蒙蒙的,唐寅也不是很真切,但正如眼線所說,對方的人數應該不少,密密麻麻的黑影排出好長。
邱真的腦袋也探出草叢,舉目張望,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嘀咕道:“我怎么什么都看沒見。”
唐寅把他拉了下去,低聲說道:“別露頭,對方快到了!”
“啊!”邱真吸口冷氣,趴在草叢中,再不敢抬頭。
漸漸的,道路上行來的這支人馬越來越近,唐寅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這時,他已清楚對方所旗號,在最前面的旗幟上龍飛鳳舞繡著一個斗大的‘舞’字,其后旗帶飄揚,足有十數面之多,看駕駛,對方絕不是普通角色。
等對方的距離又接近一些時,唐寅看到的是身穿黑衣黑甲的士兵。難道是風人?唐寅蹲下身,問身邊的邱真道:“我們這邊,可有以‘舞’為標志的將軍?”
“舞?”邱真一愣,茫然地點頭道:“當然有,為什么這么問?”
“對方旗號是‘舞’,看衣服盔甲,應該是風人。”
“啊?”邱真面露驚色,狐疑道:“難道是舞家的人?”
風國有四大世家,也是支撐風國王庭的四大權貴,舞家就是其中之一。既然打著舞字旗號,又是身著風國的衣服,那主將應該是舞家的人沒錯了。邱真頓了片刻,面露驚喜,急聲說道:“如此說來,對方是我們自己人了!”
唐寅聳聳肩,他對風國的權貴沒有太多印象,但既然知道來者不是敵人,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他挺身站起,不等邱真說話,已走出草叢,站在路中。
此時,其他眾人也都看清楚來者的旗號,又見唐寅站到道路上,他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下,跟隨唐寅紛紛從草叢里鉆了出來。
他們這一百來號人突然出現,反倒把行來的這支軍隊也嚇了一跳,立刻停止前進,幾乎是習慣性地拉開假使,做好戰斗的準備,可看清楚他們的衣著后,對方那面的士兵們也長出口氣。
時間不長,兩名身著黑色盔甲、背披黑色披風的士兵向唐寅這邊飛快跑來,等到近前后,先是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后面帶冷峻地問道:“你們是哪個兵團的?”
聽了對方的問話,唐寅暗暗苦笑,他們這些人都是散兵游勇,哪個兵團的都有,只是臨時組在一起罷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答不上來,其他人不上話,見他們沉默不語,兩名士兵頗感不耐,其中一人又問道:“你們誰是領隊的?馬上跟我去見舞將軍!”
見對方氣焰頗盛,唐寅心生不滿,立刻皺起眉頭。
邱真見狀,生怕唐寅沖動頂撞,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同時應道:“這位是我們的領隊。”
兩名士兵上下打量唐寅幾眼,隨后甩頭說道:“你跟我們走。”說完話,不等唐寅答言,率先返回本隊。
唐寅站在原地沒有動,兩眼閃爍出的精光卻亮的驚人。
邱真在旁低聲提醒道:“舞家可是手握重權的豪門,萬萬得罪不起啊!再者說,能跟上舞家的人,我們保命的幾率也會大增。”
唐寅睨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你跟我一起去!”
帶上邱真,倒不是要給自己壯膽,而是唐寅對風隊的情況毫無了解,萬一被對方察覺出不對勁,自己倒無所謂,只怕會連累到身后那一百多號兄弟,有邱真在旁,可以省去這些麻煩。
跟隨兩名士兵到了對方陣營近前,眼前這些士兵可和其他的逃兵不一樣,衣裝整齊,通體的黑盔黑甲,背后黑色披風,腰間佩劍,一手持槍,一手持盾,看身材,個頂個的魁梧粗壯,只冷眼一瞧判斷得出來這批士兵是精銳之軍。
“這,應該是舞家的親軍。”邱真邊走邊低聲說道,同時他心中也在打鼓,如果是舞家的親軍在此,那帶隊的將軍肯定是在舞家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唐寅倒是沒有表態,冷漠的表情一成不變,好象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二人被兩名士兵帶入陣中,最后在兩名騎馬的將軍面前站定。
這兩名將軍皆著黑色甲胄,左手邊的是位女將領,未帶頭盔,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向臉,瓜子臉,面白如玉,媚眼似秋水,勾人魂魄,騎在馬上,嬌嬌弱弱的樣子,可謂是風情萬種;右手邊的將領亦是五官俊美,相貌絕倫,與身邊女將的長相頗為相似,卻又多了幾分英氣,只是表情陰冷,臉上仿佛蒙了一層寒霜。
見到這兩人,邱真已將她二人的身份猜出個大概,心頭驚訝不已,急忙單膝跪地,說道:“屬下邱真,參見兩位舞將軍。”
說話之間,見唐寅杵在他身邊沒有動,邱真急的直咬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唐寅趕快施禮。
沒想到風隊中還有女人,而且還是個又媚又艷的女將軍,唐寅有些茫然,感覺衣襟被扯動,他這才回神,但并未象邱真那樣單膝跪地,只是點頭施禮,說道:“我叫唐寅。”
見唐寅站而不跪,馬上二人同是皺眉,唐寅這個名字很陌生,肯定不是己方的將領,再者說,即使是己方的將領,見了舞家的人也不敢用點頭來見禮。模樣艷麗、神態嫵媚的年輕女郎撫唇一笑,指指遠處的士兵們,笑問道:“他們是你的手下?”
女郎的聲音又甜又柔,讓人聽了有種心癢的感覺,不過邱真卻冷汗直流,對這位舞家大小姐的稟性,他可是早有耳聞。
唐寅的那個世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而與他結合的嚴烈亦是長年生活在荒野,少與人接觸,等級觀念十分淡薄,再加上對風國的豪門世家并不了解,所以唐寅的表現也非常隨意。他想了想,方應道:“也可以這么說。”
他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引起女郎的興趣,好奇地問道:“什么叫也可以這么說?”
唐寅說道:“這些人都是逃回本國的散兵,我只是把他們臨時組織起來而已。”
“哦!”女郎狀似了解地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道:“你們一路‘逃’的辛苦了,以后歸我調派吧!”
唐寅的傲骨引來女郎的不滿,她故意加重‘逃’字,其中諷刺的意味十足。
沒等唐寅說話,邱真忙道:“舞將軍,我們一路上也與寧國人打斗過數次。”
“哦?”女郎挑起眉毛,目光一斜,終于落到邱真身上。
邱真正色說道:“就在昨天,我們還殺掉了寧國百余人,另外,還有一個千夫長!”
殺掉一名千夫長?這倒是令人頗感吃驚。馬兩人齊是動容。
邱真可不會放棄獻功的好機會,他立刻從懷中逃出揀來的軍牌,說道:“這是對方的軍牌,請舞將軍過目。”
一名親衛上前,將邱真高舉的軍牌接過,恭恭敬敬地遞交給嫵媚女郎。
女郎低頭一看,臉色微變,轉交給身側的同伴,小聲說道:“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