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聲,錦繡屏風前跪著一名青玄色衣衫的青年,他低垂著頭,不敢看屏風上印出來的曼妙身影,低聲道:“皇上領著兵馬去了甘泉宮。”
屏風后坐在浴桶里的女子停下撩水的動作,撐起半個身子,屏風上的影子越發的清晰,紅潤的臉上帶著一分的擔心,不相信的追問:“你說什么?皇上去了甘泉宮?他不知道來的是匈奴單于嗎?”
“不會,他不會不知道的,皇上是為了被困的阿嬌?還是為了伊稚斜?”女子重新將身體埋入溫暖的裕水中,水面上漂浮著紅紅的花瓣,慢慢的女子將臉也沉入水中,動動嘴唇,冒了兩個氣泡,‘劉徹,你究竟是為了誰?阿嬌就那么好嗎?’
“翁主,下一步做什么?用不用通知王爺?”
女子的頭在浮出水面的時候,已然不見迷茫擔憂,沖洗撩水清洗身體,柔軟細化的肌膚,凹凸有致的嬌軀,如春花般明媚的臉蛋,聰慧過人的頭腦,這就是她的全部本錢,女子拿過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梳理頭發。
“我已經通知遠在淮南的父王,他會看準機會的。”
這名女子就是名滿京城淮南王的女兒,翁主劉陵,停下梳頭的動作,問道:“有沒有聽說皇上帶了多少人馬?”Z&MKG24
“屬下不知,只見到黑壓壓一片出了京城,衛青公孫敖,程不識等都在皇上身邊。”
劉陵瞇了瞇眼睛,嘲諷的說道:“還真是精銳盡出,咱們就遙祝大漢的皇上救援美人成功,別出事才好。”
“屬下不懂,皇上出事了,王爺才好成亂而起。”
“皇上早就防范著淮南國呢,你當皇上會為了皇后娘娘拼命嗎?知道打不過,自然會退回長安,到時……咱們就有熱鬧看了,天下大勢才重新回到父王手上。”
劉陵擦干頭發,披上月白色長袍,轉過屏風,沐浴后香氣襲人,寬松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白暫的胸脯半遮半掩,修長的大腿邁步后似隱似現,姿態撩人,細膩的臉頰仿佛能掐出水來,青年看呆了,吞咽著口水,淮南翁主劉陵,是當世尤物。
“田蚡那有消息嗎?他沒有阻止皇上?”
青年癡呆的目光,劉陵已經見多了,男人看重的就是她這皮囊,她是個很擅長用女人本錢的人,憑著翁主的身份,進出未央宮,憑著嬌媚的容顏,長安城有許多她的裙下之臣,她也借此打探消息,往大了說是為了她父王淮南王能成就大業,而埋藏在她心底的,卻是讓劉徹永遠的記住她,從那一日劉徹拒絕她之后,劉陵就暗自發誓,要毀了劉徹最在意的一切。
先是皇后陳阿嬌,再來就是劉徹的江山,劉陵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她要劉徹跪在她腳邊認錯不可,失去皇位的劉徹還能高傲起來嗎?
“回翁主,王太后在皇上出兵之后,將田丞相招進長樂宮,屬下讓人盯著丞相的車架,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出宮。”
劉陵此時緊張了一些,王太后要做什么呢?問道:“皇長子劉據呢?是不是也被叫去了長樂宮?”
“不清楚,屬下打探不出來,宮中的密探傳不出來消息。”
“廢物。”劉陵一拍桌子,“我不是交代過,要看好皇長子嗎?”
“屬下該死。”
劉陵突然咯咯的輕笑,青年愣住了,貪看劉陵如花笑顏,劉陵笑容燦爛,皇長子去長樂宮更好,王太后此時以太后的名義扶持皇長子劉據,劉徹就回不了長安了,母子相爭,父王興許會有漁翁之利。
“明日一早,你就準備車架,我要進宮去拜望太后娘娘。”劉陵白玉般的手指將頭發上粘著的花瓣取下,低笑道:“對了,別忘了帶上嫂子給太后娘娘的書信,她也該為淮南國出分力了。”
長樂宮里燈火通明,王太后虛弱的臉色蒼白躺在榻上,眼角淚痕猶在,明顯是剛剛哭過,沙啞的問道:“皇上走了吧。”
“諾。”婢女輕聲應道,王太后合上眼睛,田玉端著湯碗走近,道:“姑祖母,用藥吧。”
“哀家不喝,皇上不回來,哀家就不喝藥。”
王太后轉過臉去,田玉勸道:“您且放寬心,皇上帶領的是精兵強將,不會出事的,伊稚斜的匈奴騎兵,是強弩之末,皇上善于籌謀,又在大漢境內,地勢熟悉,最起碼會得保平安。”
“姐姐,田玉這小子說得對,皇上經歷得多了,哪會為了皇后就輕易涉險?”
田蚡在床榻間來回踱步,心思不停的轉動著,突然說道:“你們都下去。”
宮娥內侍退了出去,田蚡坐在王太后身邊,從田玉手中接過湯碗,用湯勺攪動著藥汁,小眼睛卡巴卡巴看看王太后,道:“身體可是本錢,你不肯用藥,皇上打仗也會分心,到時豈不是更兇險?戰場上可是不能分神。”
“皇上的心都在皇后身上,還能記得我這個娘親?”
饒是王太后這般說,還是坐直身體,田蚡親自喂王太后用藥,笑道:“皇上是孝順兒子,不會忘了姐姐您的,若是沒有姐姐的謀劃又哪來他的皇位?”
“他恐怕忘記了,當初我們娘幾個在宮里步步小心,處處看旁人的臉色,巴結劉嫖,巴結老太太,這些皇上都忘記了,就記得她們的好。”
“皇上一心打擊匈奴,振大漢的國威,旁的想的少了一點,他心里還是有您這個娘親的。”
田蚡將空湯碗放在一旁,見王太后臉色稍緩,低低的說道:“姐姐,咱們得做兩手準備,皇上平安一切都好,若是……有個萬一……”
一直默立在一旁的田玉突然抬頭,弄不清田蚡的意思,王太后抓住田蚡的胳膊,說道:“你要做什么?田蚡,我可告訴你,徹兒是你的親外甥。”
“我是說皇長子,姐姐,您可別忘了他是您的親孫子。”
王太后慢慢松開手,聳拉下眼簾,低嘆道:“讓我再想一想.”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姐姐,當初娘親聽那個術士的話,說您貴不可言,就讓我們搶了你回來,送進皇宮,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娘親若是當時遲疑,您現在不過是普通的農婦。”
“田蚡,讓我想一想。”王太后語氣遲疑,田蚡笑了笑:“好,我聽你的,弟弟在多說一句,您可別忘了您是大漢長樂宮的皇太后,想想竇老太太,那是何等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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