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漢武晨曦
是后宮之主,對于不過是個良人的李婉兒并未放在心上,自從發生了柳良人的事情之后,后宮里的良人并沒有拜見皇后的資格,只能在昭陽殿外向叩拜,如果皇后看重你便招你進來說說話,當然不會給李婉兒面子,她若是連這點是都做不到,就不是權掌后宮的皇后娘娘。
“李良人,娘娘今日累了便不見您了,讓您先回去。”楚玉捧著個托盤遞給李婉兒:“這是娘娘賞賜您的,是對您伺候陛下的獎賞。”
“多謝皇后娘娘。”李婉兒面不改色改色的接過托盤,淺淺笑道:“奴婢定會伺候好陛下。”
楚玉一怔,就沖李婉兒這副榮寵不驚的樣子,難怪曦公主對她這么防備,楚玉從未見過劉曦如此明顯的對后宮的女人表現出反感和防備。
“你不就是伺候父皇的嗎?娘也真是,李良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用賞賜的,她不過做到應當做的罷了。”劉曦慢悠悠的聲音從身后飄來,李婉兒將攥緊托盤,回頭見劉曦在四名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上臺階,由遠及近,李婉兒維持著完美的笑容:“曦公主。”
“晉位良人,都不用奴婢自稱了?”劉曦走進李婉兒,嘲諷般的說道:“另兄身體如何這個年歲執行宮刑,想比挺難熬的,你同他兄妹情深。”
劉曦見李婉兒垂頭,目光落在托盤上的珠寶首飾上,隨手拿起一根玉簪子,掂量掂量,后扔在了托盤上,叮得一聲,玉器碰撞的聲音,李婉兒心頭一震,劉曦接著說道:“其實現在李良人最需要的便是大夫藥材,不過這些玉器首飾也足夠喚些銅錢,以償還李延年做下的孽緣,李良人回去好好勸勸另兄,吃軟飯的小白臉是做不得的。”
李婉兒露出一絲怒意,劉曦淡淡一笑,道:“給本公主讓道。”
單一爵位來說,李婉兒的良人位置遠遠趕不上公主,后宮里只有夫人才能同公主平起平坐,李婉兒手臂輕顫,成功被劉曦激怒,她曾經想過要拉攏劉曦,從宮里傳出的消息看,劉曦雖然得到劉徹喜歡,但性格天真倔強,皇后娘娘對總是闖禍的曦公主管得很嚴,有段日子不讓她同霍去病去長安惹事,將劉曦拘在昭陽殿里學習公主的做派,李婉兒自認可以影響劉曦,鼓動她同作對,在劉徹面前為自己美言,哪會料到從劉曦見她第一面,劉曦便對她很有敵意,幾次破壞李婉兒的計劃,以致哥哥身受宮刑,背后都有劉曦的影子,只是誰出去誰會信?畢竟哥哥是被捉奸在床,如果不是她...她借此機會勾引劉徹,李延年的命都不會留下,就是這樣伺候的劉徹高興,劉徹還同王太后爭執了兩句,王太后當時看李婉兒的目光十分的陰狠,李婉兒知道王太后不會再給她提供任何的幫助。
李延年確實很經常出現在長樂宮,可是即便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同太后娘娘牽扯上,沒有一個當兒子的喜歡看見生母飼養面首,尤其是像劉徹這樣的大漢皇帝,尊嚴更是容不得冒犯,劉徹當時同王太后說了什么不得而知,從那以后王太后的長樂宮宮禁越來越森嚴,閑雜人等不許進長樂宮,即便是王太后娘家人來探望,都不許有成年男子。
“曦公主,陛下讓奴婢陪著出巡淮南國。”
劉曦停住腳步,雖然早有預料,但此時被李婉兒說出來,劉曦暗罵劉徹這個渣男,劉曦側頭好笑的看著反擊的李婉兒,高高的在上嘲諷笑容不改,劉曦要比李婉兒矮上半頭,趕不上她身材高挑,但是李婉兒卻能感到劉曦身上的重上到下目光,停著腰桿說道:“曦公主有吩咐?”
“看你宮中消息閉塞的份上我告訴你兩件事,深得讓令兄拖著受過宮刑的身體去打聽消息。”劉曦不理會臉色煞白,帶著屈辱憤恨的李婉兒,淡笑道:“你不用這副樣子,本公主又沒有說錯?其實令兄受刑,罪魁禍首不就是泥嗎?如果你肯安分守己,不去妄想得不到的,另兄也不會有此下場,是你的野心造就得一切,況且在父皇面前,你是真的在求情嗎?還是借著受宮刑的哥哥達成邀寵的目的...”
“不...你...”李婉兒再也忍不住,托盤落地,珠玉灑落,“都是你...”
劉曦拍掉指著她鼻子的手指,冷哼道:“大膽的李良人,本宮主面前竟然敢放肆?摔了母后的賞賜,恃寵而驕。”
“曦公主贖罪。”李婉兒跪伏在劉曦面前,死死的咬著舌尖,頭碰觸冰涼的地面:“奴婢無心之失,您那么尊貴仁慈,定會原諒奴婢的。”
“本公主是很尊貴,你不說也是尊貴的,但是尊貴同原不原諒你沒有必然的關系,宮中的規矩豈容得你幾句話便破壞的?敢于藐視母后,即便是父皇聽見也會動怒的。”
劉曦彈了彈袖口,狀似隨意的吩咐:“李良人閉門思過半月。”
“諾。”
“你...”李婉兒抬頭目光幾乎噴火,劉曦逆光而站,李婉兒能清楚瞧出她漆黑的眼眸映著自己的狼狽,牙縫迸出兩個字:”卑鄙。”
“謝謝。”劉曦面不改色,低頭看著李婉兒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半個月變成一個月的幽禁?不知道父皇一個月后還會不會記得你?除了對母后之外,本公主可是沒見過父皇長情過。”
“你竟然敢說陛下?”
“你不用想著去告訴父皇,即便是當著他的本公主也敢說。”劉曦直接點破李婉兒的心思,緩緩的說道:“本公主看你隨父皇去巡視淮南國是做不到了,還是好好想著讓父皇記住你。”
劉曦拍了拍李婉兒的腦袋,隨后仿佛像是碰到什么骯臟之物一樣,用絹帕擦手,在李婉兒憤恨得幾乎想要掐死她的目光下,面不改色,驕傲高調的笑容維持不變,楚玉瞪大了眼睛,仿佛見到了當初縱橫兩宮的館陶大長公主。
“本公主是說話算數的人,說告訴你兩個消息便不會作假,一是你歌姬出身想來不知道宮中的規矩,帝后不得同時離開宮廷,即便這樣父皇也想帶母后出巡,母后是大漢的國母,最是賢明不過,父皇不舍她沿途伺候,便將宮的事情托付于母后。”
李婉兒眼里閃過激憤,劉曦是說給她聽的,皇后是同皇上并肩前行的人,別人不過是玩物,李婉兒勉強控制住自己,道:“還有呢。”
“再有就是本公主會隨父皇出巡,本來還想著讓你伺候本公主,但現在看來,你應該是趕不上了。”劉曦輕飄飄的說道:“這些事兒可不是你一個良人能懂得,本公主恍惚記得你不過侍寢半夜,連伺候父皇一夜都做不到,還有什么可說的?”
劉曦看了看李婉兒猙獰的臉,笑著離去,劉曦最后的話正好戳中了李婉兒最痛的地方,即便是她使出渾身解數都留不住劉徹,下了床榻的劉徹,冰冷無情得可怕,就因為偶然聽說劉曦病了,剛剛還很溫存的劉徹變撇下她,披星戴月的驅車駕去了昭陽殿,僅僅是因為劉曦不舒服,李婉兒本來還抱有希望,劉徹會回來的,等來是一場空。
女兒初潮發熱,同李婉兒誰重誰輕,劉徹分得很清楚。
“玩夠了?”放下茶盞,平淡的問走進的女兒:“你呀,何必同她一般見識?”
“娘,我就是看不得李婉兒那樣的女人。”劉曦靠在身上,“一副柔弱的模樣,還不是為了爭寵?”
“罰了便罰了,你父皇不會說什么。”
“我知道,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不能給您添麻煩。”
“鬼丫頭。”笑呵呵的戳了戳劉曦的腦袋,很是欣慰:“有你再娘身邊,真好。”
“當然了,我是娘的女兒嘛。”劉曦褪去面對李婉兒的冰冷無情,在面前她可是小姑娘最是愛撒嬌的,看著雙目彎成月牙兒形狀的劉曦,暗嘆她同劉徹還真是想象,是不是劉家的人都是如此?
“公主,公主。”蘭芷跑了進來,稟告道:“嫖姚校尉讓奴婢通知公主,大將軍回長安了。”
“大將軍回來了?”劉曦從懷里探頭,母女對視一樣,四目里盛滿疑惑,他回來的太過突然了,輕輕搖頭,示意她并未得到衛青返回長安的消息,劉曦問道:“霍去病還說了什么?”
“嫖姚校尉別的什么都沒說,奴婢也沒見到嫖姚校尉,是他使人來傳話的。”
“曦兒,你同嫖姚校尉?”眉頭微皺,顯然不喜歡劉曦同霍去病牽扯太深,劉曦解釋道:“您想多了,當初他答應我大將軍回來后,帶我去見大將軍學劍術的,霍去病教不會我。”
“你不僅要少見霍去病,對于大將軍,你也不許太過在意,你如果真為了大將軍著想,平平常常便好。”
“娘,您說是父皇招大將軍回京,還是戰爭有變化?”
搖頭,緩緩的說道:“未央宮又該風起云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