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時久的,果然味美。
人用的十分開心。冷焰雖然年紀小,但并不便同人和徐清黎一起用餐,卻是紫蘇另外簡單做了飯菜,兩人在廚下吃了。
飯后稍作走動,徐清黎開始了她“午休療養”,而紫蘇收拾了碗筷之后,又要去幫人的忙。顯然,做個貼身大丫鬟,在人前之時,怎么也不能有閑功夫去坐著,讓人覺得是在罰籃。
這份工作,瞧著光鮮,也是十分不容易。
“冷小公子真是有趣,剛剛在廚房中,看我做菜的時候竟然十分出神……”紫蘇莞爾笑道:“恩,他火燒的倒是真好。”
“是么?”人笑嘻嘻地道:“或許他有志向做個大廚也說不定呢。”冷焰那小子,居然真的將做飯下廚這事情放在心上了……值得表揚。
人心想。
又過了一日,人便聽說了薛家派人到韓家致謝的消息。
果然如徐清黎所言,那派去的管事嬤嬤并未提及韓清元,而是口稱謝過“披風主人”的相救之恩,并客氣地附上一些少女所用的布料首飾和一千兩銀子做謝禮,提都沒提關于韓清元的事情。
那時韓清元剛好才離開家去了學院,自然并未同那來送謝禮的嬤嬤碰面。
韓母推遲了一番,說了一些場面話后,便收下了謝禮,送走了薛家人。
而那件披風,薛家人沒有給帶過來,韓母也沒有問。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么過去了。
七月未盡,早有涼風乍起之時,京城上下就因另外一個轟動的消息而震動不已——萬元帝終于正式下令,用半個月時間集結西北極附近幾股兵力,對草原用兵!
“草原蟊賊每逢秋季我大梁豐收之時,便劫掠邊境搶我子民口糧!朕忍無可忍,今日當迎頭痛擊!”
“速戰速決!”
“秋日草原牲畜正膘肥體壯,最是肥美之時!此次出戰,定要讓我大梁百姓新年餐桌之上有足夠的牛羊可食!朕說到做到!”
雖然發出的邸報上的文辭被那些文臣們加工的正氣浩然,但傳言萬元帝在朝會之上的聲明卻是頗為匪道霸氣。也如此,這些話才迅速地流傳到民間,被百姓們津津樂道,反復咀嚼稱頌。
大梁立國以來,風調雨順朝政清明,軍隊也未曾失去當年的鐵血。此時萬元帝發出此等宣言,頓時讓百姓將士們熱血沸騰起來,一時間士氣恢宏。
“戰戰戰!”
“讓那些騎在馬背上的蟊賊們知曉我大梁威武!”
“我早就想嘗嘗草原上牛羊的滋味了!咱們國內黃牛要做耕地用,不能殺,但聽說草原上的牛都是廢物,連耕地拉犁都不能,只有一身肥膘可堪用了!今年定然能過足了嘴癮!”
大街小巷,各種“求戰”的聲音充斥其間。
就連那朝廷兵部重臣,也都看到老皇帝的決心不容質疑,默默地咽回了“秋冬之際不適合向西北草原出兵,待春夏天氣回暖”這樣的勸諫之語。且朝臣們都不禁猜測,是否是因為老皇帝覺得壽元不長時不我待,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了?
但再看老皇帝因為戰爭而泛發出來的精神和光彩,人人更不敢輕忽了,全都十分努力。朝廷上下,一下子便動員運轉了起來。
靖王最近極不爽快。
他縱然各種積極,卻并未撈到隨軍出征的機會。也幸好,在戰場上打過幾場小仗有勇武之名的大皇子寧王也與此處出征無緣,被留在了京城。
不然,靖王只怕就不是如今小飲小醉,而是大飲大醉了。
奉命出征的,是寧王妃的岳家威武侯老侯爺和西北大將軍任平生。老侯爺為主帥,任平生為大將。至于二皇子英王的岳家孟家孟大學士,則是領頭了后勤糧草的統籌小組。
三位王爺的岳家,都沒閑著。
這些不說。
且說這一日,人數了一遍手上的銀票,發現離買房之數還是相差甚遠,頗有些抑郁。她坐在那里琢磨了一會兒,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主意來。
人到前頭找到了吳貴兒,吩咐道:“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聯系到軒公子?恩,你去請他來,就說我有好事兒找他入伙。”
“入伙”這兩個字,怎么聽起來都有些別扭。
吳貴兒抬眼看了人一眼,見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應聲跑出去找人去了。
人哼著小調兒,心道:許久不見,她有些想念軒美人那絕色容顏了都……靖王的建議不錯,她貌似真的應該動筆將軒美人給畫下來,閑來無事的時候,好有欣賞的?
之前靖王給了她建議,但因為前世有各種留影之物,她本人對畫畫的興趣只是一般,一直還沒有動筆呢。
軒美人應該不會走尋常路。
人回到院中,倒了一壺開水,放在石桌上冷著后,盤腿坐在獨凳上,開始練功。
她沒等多久。
前頭那吳貴兒還沒有回到鋪子,這邊宋景軒已經從后院翩然進來了。他看到人的坐姿,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一閃而過,無聲地走到石桌前面,在人面前坐了下來。
人睜開眼,瞧見了面容這張絕美無雙仿佛散發著熠熠光輝的容顏,就算是心有準備,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迷醉的嘆息之后,才算是回了神,對眼前美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招呼他道:“軒公子來了!”
“你有事找我?”宋景軒面容平靜清和。也許是因為在陽光下,沒不像往日那般冰冷。
人點頭,對宋景軒笑道:“我有一個主意,能賺大銀子……但我一個小娘子的名頭顯然是不夠的,想拉你一起做……你覺得如何?”
“什么主意?說來聽聽。”宋景軒頓了頓,又道:“但我怕不能幫上你。大生意都要大本錢。我沒有本錢。”
“也是……我的本錢也不算太足。”人佯作想了想,道:“那我們再找靖王就是了。他肯定有本錢。我同靖王不熟,找他入伙之事,是不是得你軒公子來?”
人當然知道宋景軒沒本錢。
她就沒見過哪個貴公子像他這樣在貧困線上掙扎的。當然,對于她將要進行的大行動而言,宋景軒也沒有那樣讓人信任的名頭。
她先找宋景軒,除了覺得他比靖王容易找到且一定有時間來,兼而通過他一定能說服靖王之外;也是心疼這位美人公子,想讓他從中占點兒股分一杯羹改善一下生存環境的意思。
宋景軒聞言深深地看了人一眼,才對她道:“你說說看。”
人給宋景軒倒了一杯溫水,笑著將自己的計劃給說了出來:“我聽到許多人在說,今年一定要過足嘴癮,弄足夠的草原上的牛羊回來吃……這樣的話,一下子讓我大有啟發,覺得這真是一門不錯的生意,不是么?”
“仗打起來,俘獲的牛羊都是怎么處理的?我聽說,為了不給草原人留做口糧,所有俘獲的牛羊除了極少極少一點兒被補充到將士們的糧草之中外,其他都會被當場宰殺,而后白白毀掉……而我們京城的百姓們卻翹首以待,想吃也吃不到,吃到也是貴的很……”人看向宋景軒,目光灼灼地問他道:“你說這是不是極大的浪費資源?若是我們想法子將這些牛羊弄回來,是不是能夠大賺特賺?”
宋景軒看著人,美目幽深,薄唇輕抿,一時沒有回答。
人雖被美人如此專注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她是何樣人物?越是被這般看著,她的笑容就越是燦爛如花,也很熱切地迎著美人目光,期待他的回答。
她眼睛偶爾還會眨啊眨的,那調皮的眼睫毛仿佛在問他:是不是這樣呢?是不是這樣呢?
宋景軒盯了她好一會兒,才身體微微向后放松一些。而后,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一聲輕微卻十分清晰的口哨聲便發了出來。
墻頭上藤蔓一動,同喜出現在上面,又小心地跳下院中。見人笑意盈盈地看他,他神色間頓時有些不自然,微微臉紅起來。可自家公子不準他跟進來,只讓他在墻外貓著待命……他做人小廝的,能有什么法子,還不是要聽話。
這么一想,同喜就自在多了。但走過來的時候,還是低頭垂首的。
宋景軒看都沒看他,吩咐他道:“去,叫靖王別在那兒醉生夢死了,告訴他有好事情。若他太不清醒,就給我用冷水潑。他若是怪你,你就讓他來找我。”
同喜面容一苦。
聽聽這是什么話……他一個賣了身的小廝,去潑一位王爺冷水?他還想要命不要?他家的公子可真敢吩咐!但為人小廝,同喜又能如何?只能答應下來,同人默默行了一禮,又轉身跳了墻,出去了。
人便嘻嘻地笑起來。
在等待靖王過來的時間了,她同宋景軒報了賬:“……最近生意很好,接了很多訂單。到十月底全部結算后,應該能凈賺五千兩銀子。你有一成,就是五百兩。恩,以后生意會更好,年底會有一個爆發期,估計到正月里,你借我的銀子便能抵消掉,而后你就有分紅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