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郡主離開了靖王府。
靖王回到廳上,問靖王妃道:“王妃今日覺得如何?”
“挺好的。”靖王妃摸了一下鼓起的小腹,淡笑道:“小家伙最近挺調皮,總喜歡動來動去的。娘說,這是小孩子健康呢。”
靖王點點頭,往靖王妃的小腹摸了一下。
他也對這一胎寄予厚望。
他要掙儲位,若是能有個嫡子出世,顯然能給他正加一些份量。畢竟,他年紀并不比兩位兄長小多少,但兩位兄長卻誰都不止一個兩個兒子。只有他,膝下空虛。
他找了杏林高人看過,說是一個男孩兒。這個小男孩兒來的無疑正是時候。因而,他此時十分愿意遷就王妃,怎么都可以容忍。
堂堂男子,何必同孕婦一般見識。靖王心中這般想。
“有些話,想必我娘同王爺說過了吧?”靖王妃神色平和,倒是沒有慍怒,道:“娘是覺得,她仿佛是變了一個人,突然與平常不同,難免太詭異了些。民間有借尸還魂于鬼怪俯身之傳說,娘她難免就想多了些。”
“那王妃又怎么以為?”靖王繼續撫摸靖王妃的小腹。似乎里面的胎兒正好踢了他一下,靖王不禁歡喜微笑起來。
靖王妃沉默片刻,輕嘆道:“若她真的再不是那任襲兒,若她真的不想再入任家生事,我肯定不想再去惹她。彼此相安無事也好。因為不論她是鬼也罷是妖也罷,她的手段,總不是我等尋常婦人能惹的。”
那人既然不是任襲兒。從前之事也與她無關。
且自己如今有了孩子,并不敢有一點冒險——聽聞那鬼妖之類,都有怪異本事。她倒是不怕,傷了她也不要緊,但孩子卻是脆弱。若萬一傷了她的孩子,那怎么也無用了!
想到孩子,她就是再要強。也能學會了忍讓。
再者,靖王如今依舊在意她……娘說的很對。她不能為了不相干的人。將這份在意給磨盡了。
“但王爺平日與她來往,總該小心些才是。”靖王妃關切地對靖王道:“妾身知曉王爺是要用她那些妖異的本事成就大事,也知道王爺人中之龍,能夠駕馭她……但多一份小心總沒錯的。”
“鬼妖精怪來到人家。總是有所求。”靖王妃問道:“不知她所求什么?”
靖王聽完靖王妃說的這些,灑然一笑,道:“小說傳奇里不都說了嗎?女鬼狐仙之類的來到人間,不就是圖人間繁華且有美貌郎君嗎?本王雖然俊美,但比起景軒可差的遠了。”
“她若真是鬼狐之類,定然會傍住景軒,而不是已經成了親的王爺我。”靖王言語半真半假,也不知他是玩笑,還是真話。
靖王妃于是就莞爾一笑。輕輕撫了一下胸口,道:“雖然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夠仗義的嫌疑,但聽王爺這般說。妾身就放心了。”
“只是,王爺多少提醒一下景軒才是。”
靖王搖搖頭,玩笑般地道:“這如何能提?提了,萬一她怪罪于本王呢?二十人如同人間蒸發無影無蹤,刀劍衣服蛛絲馬跡都沒留下,本王可不敢惹惱了她。”
靖王妃便嗔笑:“景軒為你遮掩人耳目背了那么多年的那種名聲。王爺也不心疼他些子。”
靖王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萬元二十二年的除夕。人同冷焰以及趙嬸子她們一起守了歲,給所有工作的使女小童人人都發了個紅包。
韓家沒有來邀請人。
除夕就在說話之間過去,鞭炮聲中,迎來了新的一年。
萬元二十三年的頭一日,又是瑞雪封住門。
如今這時空年味兒熱鬧的很。為了能出門拜年,所有人家一起出人出力,很快就將街道清理了一空。繼續紛揚的大雪也不能阻止人們出門的熱情,積雪堆積的墻根邊上鋪上厚厚一層紅紅的紙皮,喜意濃烈。
這一日,人依舊在東邊院子陪著眾人度過。
她本來能給韓家拜年去……但如今的話,估計韓家也不太愿意看到她了。她如今這般過年,倒也算是和樂融融。
薛家薛世光居然沒忘在這一日來關懷問候人,遣了身邊的小廝過來拜年。人樂了一下,收了禮物,賞了那小廝后,就將人打發走了。
到初五這一日,人才讓吳貴兒領了一個小童給人去送拜年帖子去。她寫下了很多帖子,包括靖王府、任府、薛府、韓家等等等等,在暗香來買過東西的,她都拿了帖子讓去送了。
就同其他商家做的一樣。
過了初六日,京城內外就更加的熱鬧非凡了。暗香來也開門營了業。
人沒怎么出來露面,依舊在弄著她的那三顆種子。她有一種感覺,自己就要成功了。
薛世光親自來鋪子中要見她,邀請她一同去城外梅林賞雪賞梅,人卻一樣沒有見他,讓潤枝謝過了他的好意。薛世光走的時候,有些不悅。
人并不在意。
到了正月十六這一日,韓家正式遣了官媒登上了樂信候的大門,向薛大小姐提了親。薛府收下了韓清元的生辰八字帖子。若是二人八字相合,這親事也就算是定下了。
也就是這一日,人對那三顆種子的研究終于有了成果——
在人的注視之下,其中那顆似乎變異了的種子晃晃悠悠地冒出了兩片綠色的胚芽,仿佛如同調皮的孩子,偷偷摸摸地探出了頭。只見它兩片葉子一上一下,伸縮不定,仿佛是再偷偷地打探這新鮮世界似的,調皮可愛的緊。
人盯了它一陣,沒有發現太多了,便將注意力放在另外兩顆種子上。這兩個種子應該達到了她的預期——若是有人將這種子攜帶,一定范圍內,人都能夠感知到攜帶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目前來說,這個范圍,能達到驚人的十里。
京城才多大,這個范圍足夠用了。而且,閉那只能被動固定擺放在那里的“特殊”盆花要有用且方便的多。不愧是她花費了數個日夜研究出來的。
這兩顆種子能研究出來,人覺得極為運氣。她有一種感覺——若是她目前的能力等級不突破,她將再弄不出同樣的道具了。這玩意兒,可比以前那些都厲害高級多了。
人正要收起這兩顆種子時候,那個出芽的種子突然一跳,跳到那兩顆種子前面,攔住了人的手。
人驚訝。
她的精神中只有對這已經算是幼苗的小東西若有如無的一絲聯系,她還以為是自己沒把握好,致使這粒種子發育過度出芽了呢……如今看來,她好些無意間弄出了了不起的小東西?
人盯著那小東西,精神包裹上去,道:“小東西?”
小東西如同受驚一般,嗦了一下子將兩片小肥葉子縮進了種子中。也不知它是怎么弄的,那種子又滴溜溜圓,從外表上居然又恢復了一粒種子模樣,再也看不出一絲別的痕跡了!
人挑了一下眉,將那粒種子種子捏了起來。
前世時候,她不是沒見到有厲害異能人士帶著各自有特色的“寵物”,她一直努力也想得到一個,但總是不著頭腦,似乎總是隔著什么一層,不能成功。
難道,換了個時空,她成功了?
如今這時空,沒有大氣污染等等各種污染,草木蒼翠蔥蘢的,不比前世在鋼筋水泥,就連那生命力頑強的野草都只能在掙扎殘喘著生存的惡劣環境。環境大大改善,所以她才成功了?
有了這個一個小東西?
人將那粒種子捏起來仔細打量一番,嘴角微微翹起,用力一捏。
“啊,痛死了痛死了!”人的精神感知中,這小家伙明確地傳出來它的話,委委屈屈,苦癟癟地:“主人不要捏人家啦!”
“現在知道我是主人了?”人十分開心,將那種子上下拋動一番,聽著腦海中那小東西不斷可憐兮兮地嚷嚷著“頭暈”,不禁樂了起來,開心異常。
玩鬧了一番,人才將其重新安放在手心中,詢問其它有什么本事來。
這小東西給自己取了名字叫“花芽”,若說本領,其實也就和人如今的本事差不多——它天生就有同草木交流的本事,尤其是經過了人“擺弄”過的草木,交流起來得心應手不說,所能得到的信息似乎比人還要多還要詳細。
花芽強調它是“她”,見人心情頗好,就格外蹦跶的歡實,嘰嘰喳喳地同人嘚瑟了好些話。恩,她的意思,同她一起的那兩顆種子是她手下,她能比人自己指揮還要靈活。
只是有些懵懂。
當然,這懵懂不過是表象——沒多久以后,當人再聽到從花芽口中蹦出各種各樣勁爆之語時,很是后悔沒自己好好教一教其正確的是非觀人生觀時,就給了她任務,讓她自己去折騰去了。
人給了她一個任務,也不是別的。只是因為她被花芽各種懵懂無知的問題給問煩了,讓她自己去通過與這京城從自己手底下出去的花草聯系,去學習這個時空的知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