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光只覺得全身猶如火焚,眼中心中只有那一抹湖藍色,再無法思慮分辨別的。他甚至連這其中古怪也無法思索,只恨自己跑的不夠快。
他連院門處的門檻也沒瞧見,經過的時候被絆了一個踉蹌。薛世光連忙扶住了門柱,依著門框喘了幾口粗氣,猛地眨巴了幾下已經有些視線模糊的眼睛,朝著院內踉蹌著走去。
那抹湖藍停在那里,再沒有動。
薛世光心中狂喜,當即顧不得太多,幾步跑過去,猛然將人給整個兒圈在了懷中。女人身子又香軟又溫涼,薛世光只覺得自己仿佛心中的那種饑渴仿佛是啜飲了一口瓊漿玉液一般,舒坦無比。他不顧一切地扯著懷中人兒的衣服,將自己的臉自己的唇往那溫涼香軟的女人面上貼上去啃上去,欲如長鯨汲水一般,痛痛快快地滿足自己饑渴。
“啪”
一個耳光用力地甩在薛世光臉上,將他扇了一頓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
“畜生!”
熟悉的憤怒聲音讓薛世光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他才清醒些,尚未看清楚眼前出聲之人,便又被狠狠地踹了兩腳,伴著有人大怒道:“你這發的哪門子瘋,吃錯藥了不成!”
說話的正是他的父親樂信伯薛士信。此時,他面容鐵青,猶如怒目金剛。
自己怎么走到父親院子來了?薛世光搖了搖頭,想要清醒,奈何自己弄來的藥物太過霸道又是過了這么久不能釋放……如今,他實在難受的很,只本能想要抱著一個女人。
任何女人都成。
薛世光繼續向那抹湖藍色撲去,口中用最后一絲神智喊道:“父親見諒,兒子身中邪藥,才至于行為失當……”
“混賬!”樂信伯再次一腳將薛世光踹飛,大怒道:“你中了邪藥,去找你那些女人去!你瞪大你那畜生眼睛看清楚,那是你親妹妹!”
薛世光聞言猶如冰水入髓,頓時消退不少。他定睛一看,憤怒又屈辱地躲在樂信伯身后的,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又是誰?!而且,在這大堂上,也不止樂信伯和薛世凈二人,還有伯夫人和他的其他弟弟妹妹……
薛世光萎頓在地,當即百般欲念全消。
此時,人在樂信伯府外一處僻靜角落,接應了回歸的花芽,大大方方的離開了這里,回到了暗香來。
花芽累脫了力,回到人發間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休眠之中。幻化出一抹如有實質的影子迷惑神智不清的薛世光,絕非容易的。花芽就是從人這里借了力,如今也是支撐不住了。
不過,效果也是不錯的。
想必,這次對薛世光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以后再不會想著再對誰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了?
人信步走在長安大街上,一輛馬車從她身邊經過之時,停了下來。
人禮貌避讓,正要離開,便見那車簾被從內掀開,露出清和郡主帶著淡淡笑容的親和面孔,對人道:“花小娘子,這是要到哪里去?”
人行了禮:“郡主安好。我只是隨意走走,并無目的,讓郡主掛念了。”
清和郡主微笑道:“上次小女少容與小娘子一別之后,總是提及小娘子,說是十分想念。”
說道此處,清和郡主頓了頓。
她并未說謊。
任少容屬于認準一個人好的時候無論怎樣都好的人。她對人第一印象不錯,回家之后便總是在清和郡主提起人,希望清和郡主能請人到家中玩兒。
“少容很希望小娘子能到府中玩耍一番。”清和郡主說話時候端莊又親切,就仿佛對待自己女兒的其他閨中好友一般。
人才從樂信伯府出來,并不想另受人邀請到誰府上去。更別提是任府了。
她便婉拒道:“多謝郡主和任小姐抬愛。只是春日在即,在下近日多半繁忙,難有太多閑暇時間,還請郡主和任小姐能夠見諒。”
這樣的話,幾乎就是睜著眼在說瞎話了——她剛剛還在說,自己正隨意閑逛。
清和郡主面上的笑意差點兒掛不住。
人又好歹補救道:“若是任小姐不嫌棄,到暗香來坐坐也是極好的。春日花開,園子里準備了一些不錯的茶花。雖不及金學士那般珍貴,也算是能賞心悅目。”
清和郡主聞言微微一笑,道:“我會轉告少容的。”
她說罷,沖人點了點頭,就放下了車簾。之后,她的馬車便緩緩行動起來,很快駛的遠了。
人總算是順順當當地回到了暗香來。
冷焰又沒有去學堂,冷酷著小臉坐在鋪子門口拐角處。見人平安歸來,他才背了書包,也不等著與人照面招呼,也不管時間如何,酷酷地轉身就去往學堂去了。
估計又得挨竹板。
人無聊地想。
次日。
樂信伯府請堂會邀請幾家親近朋友時,伯府大公子薛世光并未出面。有人問了一句,只說是感染了風寒病倒了。有人提出要探視時,卻被主人家婉拒。
跟著樂信伯迎客待客的,是如今伯夫人所出,才八歲的嫡子薛世立。
客人們見狀,眼神閃動了一下,不再問什么了——伯府可是一直都沒有請封世子呢。
韓清元心中同樣多想了一些,但他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了尋找人身上:不知她今日來了沒有?此時人在何處,是否安好?薛世光此時未露面,不管是真生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再沒有找人麻煩的心思了?
韓清元心中反復思量著,到看見女座那邊薛世凈從座位上暫時告退離開之時,他也同樣對左右拱拱手離了席,追著薛世凈的身影去了。
薛世凈并沒有走太遠。
韓清元追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一株梅樹下發怔。離的近了,韓清元便輕易地發現了她眼中有紅絲,眼下微腫,像是狠哭過一場。
韓清元不禁驚愕,一時忘記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