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出來了!”
同喜見到人神色有些激動,道:“公子正在旁邊理事,小的這就去稟告。”
“不用了。”
人攔下了同喜,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先洗漱一番,你再給我弄點兒吃的,而后你家公子應該差不多能忙完了。”
“是,是。”同喜忙歉意地道:“是小的考慮不周。小的這就讓人準備。”
同喜動作很快,人站在帳前沒一會兒,同喜便將洗漱沐浴所屬,并一套新做的衣衫備好了。人謝過了他,再次進入帥帳梳洗沐浴不提。
待人再次走出來,宋景軒就已經在站在帳外了。
他本來像是正在凝望著前方的虛空沉思,聽到人出來的動靜之后,便回轉了身,看向人,眼中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喜悅之意。
這一次,他總算是她“需要”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了。
雖然他未能幫助她些什么,但這種感覺,卻是不一樣。
宋景軒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明悟,而這種明悟,更增加了他的喜悅,讓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來。
只是,他絕想不到,他這樣一個笑容,放在他那堪比天人的臉上,會出現什么效果。
“哇哦……”花芽只剩下沒有意義的感慨,呆住了。
而在人眼中,她仿佛看到了剎那冰雪消融百花齊放,又如驕陽之灼灼皓月之皎皎,美的讓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人被震的失神片刻,以絕大的意志力,才及時回神。
再看花芽,滿眼滿心都是星星,已經不知何時何處了。
這個軒美人,多虧他平日里都冷冽生人勿進,原來他真心笑起來,會有這么大的殺傷力。人心中暗贊,又貪婪地多瞅了幾眼含笑的宋景軒。
人眼中的贊嘆,讓宋景軒生平頭一次覺得,原來生的美,當真是一件好事情。意識到這一點,他笑意更深刻了溫柔了一些。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人居然閉上了眼睛深深做著深呼吸。
“你怎么了?”宋景軒心一提,關心問道:“難道你沒能恢復幾分?身子還有不妥?”
人擺擺手,睜眼眼睛,看宋景軒,嘆道:“我說軒公子,你果然還是不要笑的好。你生的太美了,再一笑,我等凡人,當真有些承受不住。”
宋景軒聞言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這樣難得一見的表情取悅了人。只見人噗嗤一聲笑彎了腰,險些岔了氣去。
宋景軒面容一冷,像是蘊含了怒意。
人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忙收起放肆的態度站直了腰,眼角彎彎,向宋景軒歉意地道:“抱歉啊,軒公子。因為我那暗傷總算恢復了一絲,一時間心情頗好,就同軒公子開了個玩笑……軒公子不會介意吧?”
她卻是忽略了,宋景軒那冷沉的面容之下,眼角卻有那么點點兒彎曲的弧度。
聽到人的歉意,宋景軒沒有說什么,而是問道:“是你之前那次的傷嗎?”他指的自然是人吐血昏迷那一次。
這也沒什么好瞞的。
人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并且補充道:“有這一次的恢復做底子,以后再恢復就能更快一些。”
“恭喜。”宋景軒真誠地道。
人收到他的誠意之后,笑了一笑,放眼望了一眼四周空曠之地,瞧見同喜正指揮著幾個侍衛將一些飯菜弄到帥帳中去,不禁問宋景軒道:“我入定幾日了?”
“三日。”
宋景軒示意人進入帥帳,兩人一起在桌邊坐定,一邊等待著同喜布上酒菜,一邊同人解釋道:“上次那場動亂,其實并未亂起來。”
“哦?”人好奇地道:“怎么說?”
五千騎兵夜襲京城,怎么還叫沒有亂起來?五千人,可并不是那么好壓制的!
宋景軒仿佛知道人心中想什么,替她解釋道:“皇上其實并無大礙。”
人緩緩點頭。
只是這一句,就注定了寧王的孤注一擲,是個悲劇。
“那五千騎兵之中,有一大半是忠心于耿帥的人。”宋景軒道:“本來壓制這五千騎兵不出大亂子要麻煩一些,但你將耿帥救醒之后,關鍵時候,耿帥出現在陣前,那五千人就有一大半人偃旗息鼓,剩下一些,便也就心思不安,難以作為了。”
“那老頭兒如何了?”人知道這結果就滿意,她并不關心其中太詳細的細節。但那耿帥是宋景軒和郭桓都敬重的人,又是她救醒的,她還是隨口問了一句他的下場。
下場這個詞,并不是好詞。
可聽聽剛剛宋景軒說什么?什么叫做“忠心于耿帥的人”?那老頭兒是一個臣子,一個臣子居然能聚集近三千精銳騎兵為他賣命,能因為他一個命令就去行謀反之事!無論萬元帝再欣賞那老頭兒的忠心,有這一番現象,也不是萬元帝喜歡看到的!
再者,撇去耿家中人,如嚴令武,作下的行為耿老頭要承受苦果不提,單那些騎兵敢造反,就是奉了他的“命令”!他絕對要付責任!
而且還是大責任!
這一下,就是皇上不想讓那場動亂之事擴散開來,對耿老頭,對耿家的國公府,所給出的懲處就不會小了!
宋景軒抿了一下唇,輕聲道:“具體的旨意沒有下來。但耿老估計會舍命換家族的一線生機。”
“他會自殺?”人隨口問道。
宋景軒點點頭:“皇上的意思,是不公布這場動亂,所有參與之人的功過獎懲都以另外的借口給出來……耿家這次牽涉太深,真追究起來就是滅族之罪……所以,耿老只能以這種決絕的法子,向皇上求的同情和憐憫。”
人隨口道:“那真是另人惋惜。”
她與耿老并不相識,所以惋惜也不過是一瞬。隨即,人就笑著問道:“那如今,下次再見時候,我肯定就應該對靖王殿下道聲恭喜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