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那仙人般的美貌就能迷倒所有閨秀,就說如今靖王成為了太子殿下,不出二三年就會是新帝,屆時宋景軒一定會成為“天子近臣寵臣”這一點,他就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低調,無法掩飾他的灼灼光華!
同這般扎眼人生活,想想就有負擔。
絕不會如同郭三少一起生活輕松。郭三少的價值觀更貼近她的價值觀,比如他不認為她做生意不好之類,也不會嫌棄她言行隨意不夠規矩;他又不居長,不用挑家族擔子,就不必被困在京城,而可以隨意浪蕩出游……
郭三少長的也不賴。
只有一個,就是他曾經有過心上人,也不知今日放下不曾。不過,這對于人來說,并不是大問題。郭三少又不是毫無底線沒有狼的癡情人,人也相信自己早晚能將他心中這個人給摳出去,自己占上。
就算沒有郭三少……那個行醫的吳濟也不錯。
吳濟品德心性不錯,又有技藝事業在……完全能滿足她初來這個時空時候定下的“人生規劃”。
或許,將來幾年內,還有別的“男人”也可以。
至于宋景軒……
人立即搖搖頭,下意識就覺得應該敬而遠之,不能接受。
人心思重重,緩緩回到歸花院后,也是心思翻轉,久久不能平靜。
趙嬸子見她如此,心中惦記。忙去打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打聽到的結果。也讓趙嬸子如喪考妣,沖沖回到院子中后。對著人就抹起了眼淚,口中惶惶道:“嬸子就知道會出事!就知道會出事!”
她又哭著說人:“小姐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那么傻啊!你要救韓家小哥,讓護衛們去!讓官府去!你一個小娘子,你干嘛要親自去啊!”
“你不去,怎么會被他們抓住了把柄,讓你嫁給那樣一個人!”
“嗯?”人從胡思亂想中回神,詫異地看向哭的傷心的趙嬸子,不禁奇怪地道:“嬸子你這是怎么了?”
趙嬸子聞言哭的更加傷心:“嬸子都知道了!小姐您就不要這樣,來哄嬸子了!”
人更加古怪了。問道:“嬸子知道什么了?”
“嬸子知道,侯爺和郡主要將小姐您許給那軒公子了!”趙嬸子一邊抹淚一邊憤恨,道:“他們怎么就能這么做!嬸子從前還以為那郡主和善,沒想到心狠起來就能要命!侯爺居然也不管!侯爺怎么能不管!他怎么就能看著您被推進火坑!”
趙嬸子居然為了這個在哭?
宋景軒如今炙手可熱,趙嬸子居然會覺得嫁給宋景軒是個火坑?
人一時啞然失笑,古怪地問道:“嬸子怎么就覺得那是個火坑的?”
趙嬸子立即咬牙切齒地道:“那軒公子可是那什么有那龍陽之好的!這種人怎么能嫁!”她連忙對鄭重地對人道:“小姐您不要看著他生的好看表面光鮮就糊涂了!嫁給那樣的人,那就要受一輩子的苦!”
額……
人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眼珠一轉,她不禁古怪問道:“嬸子怎么斷定他就是那樣的人呢?我瞧他不太像。”
趙嬸子忙道:“您可千萬聽我說!”
“嬸子從前偶爾見過他幾次,原也不太相信外面的流言……但若這真是好的。郡主她怎么會不想著她自己的親女兒!縣主對那軒公子有意,上次嬸子就看的真真的!”
“郡主將他推給小姐您,既報復了您,又能斷了縣主念想!正是一舉兩得!”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若非人不認識宋景軒。怕是就信了。
“嬸子還忘了一點……”人玩笑道:“這一門親,還能同太子殿下示好,讓侯府關系和太子殿下更加親密呢!”
趙嬸子愣了一下。忙道:“對,還有這個!”她欣慰地道:“小姐您能明白就太好了!咱們再想想辦法不應這親事!一定會有辦法的!”她又焦急起來。
人的心情被趙嬸子這么一攪合。倒沒有剛剛那么惶惶和混亂了。她也不再同趙嬸子玩笑,對趙嬸子搖搖頭。道:“嬸子想錯了,軒公子并沒有龍陽之好,他很正常的。”
說到“正常”兩個字,人覺得有趣,不禁笑了起來。
趙嬸子愣了半晌,還是不相信,驚異地道:“小姐?您……您怎么知道的?”她咬牙道:“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別被他們信口開河給騙過了!”
“我是真知道。”人笑道,安慰趙嬸:“嬸子放心吧。”
“真知道?”趙嬸子疑惑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神色大變,一把抓住人的手,低聲驚慌地道:“小姐您……您同他在一起待了好幾日……您們,您們……”
該不是兩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什么吧?
不然,怎么突然間,什么都沒準備,開口就來提親!
“嬸子想到哪里去了!”人愣了愣才大約明白趙嬸子再擔心什么,不禁苦笑不得,又只得耐心安撫趙嬸子道:“嬸子你別亂了分寸,胡思亂想!”
她還要多說,卻見四兒已經領了宋景軒走進院子,趕緊用力握了一下趙嬸子的手,道:“軒公子過來了……嬸子冷靜些,別失了禮數。總之,他是正常人,我和他也沒發生越軌的事,你記住這兩點,把心放回肚子里!”
人站起了身。
趙嬸子雖然還糊涂著,但此時也不敢多問了,忙將自己收拾了一下,往前迎接去了。
人站在廊檐下,安靜地看著宋景軒不疾不徐地向這邊走來。
八月的上午,陽光正好。
滿院的薔薇依舊不知疲倦地開的燦爛,空氣中卻是充滿著桂花馥郁的香味兒,有些膩膩的。
遠處隱隱有絲竹之音斷斷續續,若隱若現。
他緩緩地走在這一切中間,宛若一幅動態的美麗畫卷。他便是這副畫中的唯一焦點,所有其他的,陽光也好,花兒也好,絲竹也好,都成為了他的陪襯。
當他緩緩行近之時,就好像是一幅長達數丈長應該遠遠欣賞的巨幅畫卷慢慢逼近人面前來,將人圍攏,讓人不知所措,沒有焦點,不知再看向何處了!
人眨巴一下失去了焦點的酸澀眼睛,再回神之時,宋景軒就已經站在他面前來了。
人定了定神,擺手讓趙嬸和侍女們都離開些,瞪起眼睛,問宋景軒道:“你今天是怎么搞得?怎么在他們面前開那樣的玩笑?”
“我沒開玩笑。”宋景軒慎重地道。
人微一皺眉,突然想起剛才趙嬸子的話,低聲道:“你大可不必因為新江縣的那幾日會引起非議,對我造成困擾,就做出這般輕率的決定。我并不在乎世人非議。那些子東西,傷不了我。”
人覺得,因為恰好遇到了孟如誨的挑釁羞辱,讓宋景軒聯想到新江縣的那幾日守衛也一樣能傳出流言蜚語……他索性就負起責任,或許僅僅是想要幫助她?
負責。
人想到這里,點點頭,對宋景軒道:“你并不需要因那些流言蜚語而覺得要對我負責什么的。那樣太輕率了,不好。而且,那些我真的不在乎,所以并不需要你以這種方法來幫我。”
恩,自己還曾經算是救過他……
人想到此,又聳聳肩,道:“你也不必因為我救過你,就覺得你一定要報恩,要替我解圍什么的。”
她本來想說“以身相許”,又怕這個詞刺激到宋景軒,就臨時改了口。
宋景軒安靜地聽人說完,才直視人的眼睛,緩緩開口道:“為何你就不覺得,我是真心心儀于你,并非需要有個亂七八糟那些個理由?”
他說的十分認真,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脫口就道:“怎么會?”
“怎么不會?”宋景軒認真地道:“你為何會沒有這種自信?你一向自信的。”
人啞然,盯著宋景軒的眼睛,又不禁愣神:這雙眼睛也真的很好看……
“不是這樣的。”人甩了甩頭,拉了把椅子坐下來,不去看宋景軒,以免自己被美色所惑又忘記了思考,煩惱地抓了一下頭發,道:“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
好吧,若是論外貌,她的確自信不了。
換成任何一個女子,同宋景軒比生的美,也都會沒了自信的。
不過,她也不丑……
“那是什么問題?”宋景軒不管人心中煩惱,用一種極為認真的神態語氣,追問道:“你既自信,又為何依舊懷疑我的誠意?”
說實在的,宋景軒本來也沒想在今日就突兀直白地向任家開口提親。
提親這種事情,應該由他長輩出面,兩次三番試探交涉,達成各種默契之后,再由長輩請來官媒,正是交換庚帖,而后各種其他事項……
他這么突兀的一提,實在是有些失禮,也有些對人不夠尊重的感覺。所以,他也理解,人會對他的誠意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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