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強？”楚宏霖皺眉看他。
楚致淵微闔雙眼，嘴中低誦奇異字節，雙掌分別結印。
結印的動作嫻熟得好像練了很久，迅速各自結成印，然后輕輕一合。
他身體迅速披了一層淡淡金光，變得莊嚴肅重。
虛空降下一團金光，拳頭大小，凝縮為一張小小的網。
金網有手帕大小，輕飄飄落向楚宏霖。
楚宏霖伸出手，伸由它落到自己手掌上。
金網頓時滲入他手掌。
“嗯——？”
他忽然皺眉看著自己手掌，感覺手掌脫離了自己身體，失去聯系。
楚致淵在這宮殿內沒敢用超感，只是凝神盯著。
“十五叔，感覺如何？”
“古怪！很古怪！”
“那再來！”
楚致淵雙掌各自結印，微闔眼簾。
嘴唇翕動，發出奇異音符。
同時在腦海里觀想一個奇異花紋。
這花紋宛如千百朵牡丹融合到一起，一層又一層的褶皺混合在一起，密密麻麻卻毫無規律性。
他知道，僅是觀想這一個圖案，如果不是直接傳承到腦海里，直接被記住了，怕是會難住大多數人。
太過繁復，太過密集，是一種超乎記憶上限，讓人頭暈眼花的密集與繁復。
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過目不忘，怕是很快會記不清楚它。
即便被傳承了，記性不佳的話，也會很快模糊，最終這錯一點兒那缺一點兒，無法再施展。
片刻后，他身上金光隱隱，莊嚴肅重。
雙手結印相抵，形成一個新的手印。
新手印一成，虛空出現一團金光，迅速凝縮為一張金網。
這張金網是先前的兩倍大小，飄落向楚宏霖。
楚宏霖這一次沒伸右手，而是伸出左手。
金網沒入他左掌。
他臉色微變，皺眉道：“果然古怪！”
“十五叔，如何古怪了？趕緊說呀！”
楚宏霖想了想，最終搖頭：“你給自己來一下試試。”
“……那行。”楚致淵于是再次施展。
這一次他將金網變得更小，僅有半只巴掌大小。
楚宏霖失笑。
金網飄落向他時，楚致淵忽然加速沖過去，擋在楚宏霖跟前，伸手擋住金網。
楚致淵頓時感覺左掌不是自己的了，失去了控制。
好像被截肢一般，徹底失去了這只手。
楚致淵不敢用超感洞照別人，卻能內照。
內照之下，金網籠罩下來，將左掌包裹其中。
左掌便如魚兒落入漁網中，再也不能動彈。
元氣流入時，原本應該流向手掌經脈的氣息直接流進了金網中，被金網吸納，令金網變得更加明亮。
原本流向手掌的鮮血，也被金網所吸納，令金網變得更明亮。
楚致淵驚奇的看向楚宏霖。
楚宏霖正皺眉盯著自己雙掌看，氣息涌動。
雙掌開始漸漸亮起。
柔和的白光中，金網漸漸浮現出他皮膚上。
白光與金網在互相博弈，糾纏在一起。
慢慢的，白光越來越亮，金網則開始黯淡。
此消彼漲，最終白光猛一下大亮，迸射的光芒沖毀了金網，令其消散于空中。
“呼——！”
楚宏霖甩了甩雙掌，恢復了掌控的感覺太美好。
失而復得才更能感覺到美好。
楚致淵也開始運起大光明拳，令大光明拳的拳勁含而不發。
虛空出現一團白光凝為拳印，光拳與金網糾纏片刻后，被光拳沖破而消散。
楚致淵也舒一口氣。
金網籠罩隔絕的感覺太嚇人。
這大伏魔印太過霸道，威力有點兒驚人了。
如今只是能施展而已，甚至還沒入意便有如此威力。
“如何？”楚宏霖笑道：“沒選錯吧？”
“多謝十五叔了！”楚致淵笑道：“不愧是威力第一！”
楚宏霖道：“其實也超出我的預料，在一些遠古記載上，大伏魔印是真正能克制天魔的奇功，威力堪為第一。”
“既然如此厲害，為何伏魔靈山斷了傳承？”
“云聚云散，有盛必有衰，有生必有死，伏魔靈山也是一樣，遠古那些強盛一時的宗門也都一樣結局。”
“不是因為靈氣衰落？”楚致淵道。
“隨著妖界的壯大，靈氣確實被吞噬了一些，但這并非遠古宗門斷絕的根本原因。”
“那是何緣由？”
“時間的推移與人心的變易。”楚宏霖搖頭道：“多數宗門都是滅于內亂。”
楚致淵皺眉。
楚宏霖道：“像這伏魔靈山，便是因為內亂而毀，導致六道伏魔經絕傳。”
“這種宗門往往有了成熟的傳承機制，防備內亂吧？”
“真要有用，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宗門內亂了。”楚宏霖哼道：“就像皇位，如果制訂了皇長子繼承制，是不是就能阻止爭奪？”
楚致淵沉默。
便是大皇子做了太子，也不能完全阻止其他皇子們的野心。
畢竟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而且皇位的誘惑太大，不僅是權勢，更是修為與壽元。
除非像小天外天那般，直接由天子劍認主。
可天外天的修行者們強大，不容許一個器靈選擇皇帝。
“行啦，這種事不是我們能操心的，大伏魔印跟大光明拳也能互相助益，大光明拳有助于領悟它，它也有助于領悟大光明拳。”
“光明之心，悲憫之心，”楚致淵點點頭：“再加上斬妖除魔之心。”
他揣摩著那枯槁老者的氣息。
盤膝坐于虛空，這虛空是黑色的，被他周身的金光所破開。
這黑色是黑暗？
金光是黑暗中的悲憫還是憤怒，還是殺意？
枯槁老者所誦持的音符是什么意思，是何種語言？
“十五叔，可有關于伏魔靈山的記載？我想看一看。”
“走吧，我們先離開。”楚宏霖道：“我過后會拿給你。”
“是。”
九皇子府
燈火通明的小院，楚致淵正坐在院中小亭里，一邊喝著酒一邊翻看書卷。
《遠古勾玄錄》，一本記載上古時期宗門秩聞之書。
暗黃色的帛冊，乃楚宏霖從諦武院帶出來給他的。
他在上面看到了關于伏魔靈山的記載。
伏魔靈山乃魔族死敵。
遠古時期，死在伏魔靈山弟子手中的魔族不知多少。
魔族高手見到伏魔靈山弟子，如老鼠見到貓，聞風而逃。
如果不是伏魔靈山弟子稀少，說不定魔族已然被殺光了。
伏魔靈山弟子最喜歡的事是殺魔族弟子，極度嗜殺，比魔族更像魔族。
伏魔靈山弟子非化神境不能下山，每個下山的必在魔族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所以有人推斷，伏魔靈山最終覆滅，很可能與魔族有關。
楚致淵忽然露出笑容。
終于在書中看到，伏魔靈山弟子所誦之音乃神文。
而更有傳言，六道伏魔經源自于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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