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避子湯,娘娘連懷三胎龍種

第9章 與皇后再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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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得床,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程寧披了衣,霧冬的天,院子里的荷塘上結了一層薄冰,瞧不太真切。

她看得入神,伸手碰了一下荷塘邊梅枝上的一塊冰溜。

冷的刺骨,她將手縮回,眉間擰成一道淡淡紋。

“娘娘!”春華不知她何時起來的,正想進殿伺候,見此驚呼過來:“穿這么少凍著怎么辦?還不快進屋里去?”

“什么日子了?”程寧感受著指尖那點揮散不去涼,問。

春華攙著她帶離了荷塘:“今日臘八呢,很快就過年了。”

她這個人,話頭起來了便收不住:“前天夜里陛下發了那么大一通火,奴婢還以為他許久不會來看娘娘,可是竟然將您從永安宮接了回來,這膝蓋他還是親自上的藥呢。”

膝蓋上的傷是跪的,永安宮的大殿里原本沒有蒲團,到半夜,程寧讓王喜給她找的。

她向來不是個規矩的人,在衛宴書一事上也根本不心虛,更別提怕先帝們那些亡魂。

衛宴洲知她心性,她若是乖乖跪著受罰了,那才是裝的溫順。

這個人明明要她服軟,可但凡程寧使些小性子,他才最能放下戒心。

因此昨日程寧被折騰的慘,飯菜都是春華端進宮里,衛宴洲親自喂的。

春華還在嘀咕:“娘娘,我能看出陛下對娘娘是真心,如今雍王殿下也遷府別居,舊事便是舊事,您服服軟,往后有的是好日子。”

衛宴洲生了那樣大的氣,都沒有拿娘娘怎么樣,說明他對娘娘的珍視比她們這些下人想的還要重。

既然如此,有什么是往后得不到的?

程寧立在廊下,聽完春華所言露出一抹苦笑。

衛宴洲待她上心?

或許吧,可自從回了燕京之后,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程寧看不懂現在的衛宴洲。

“春華,皇后那夜挨罰沒有?”

春華臉色一變,面上有少許的不甘心:“沒有,只是被陛下訓斥回宮靜思,連禁足都沒有。”

她也很奇怪,明明那夜陛下生氣并不假,甚至那不堪入耳的悖倫都差點叫皇后說出口了。

可最終受罰的只有她家娘娘一個人。

為什么?

“你看,”程寧攤了攤手:“帝王博愛,生殺予奪在他掌中,后宮嬪妃皆是螻蟻,哪個愛,哪個不愛,哪個愛多一些,你分得清么?”

反正她分不清。

從十月驟逢大變,衛宴洲這個人她就越發看不分明了。

曾經少年時,會抿唇笑著喊她寧姐姐的衛宴洲,變成了一個面目不可分辨的帝王。

他要她屈服,屈服后的目的又是什么,程寧不明白。

謝念瑤犯了那樣的大忌,他只是一通訓斥,若說在意,他豈不是更在乎謝念瑤?

快過年了。

從十六歲后,她甚少在燕京過過年。

十月北狄大敗時,她以為今年能與家人守在一起過個團圓年了。

可如今程家覆滅,她甚至看不見一眼將軍府是否還完好。

那些被判處流放的家丁,又是否能安康地過這一個年。

思緒紛紛,想的越多就越理不清。

時辰到了,要去鳳鸞宮里請安。

程寧昨日缺席,被衛宴洲從永安宮抱走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她進了門后,謝念瑤刀子似的眼神就剜在身上。

“瞧瞧這是誰?若是本宮不派人去勸說,熹妃都要講陛下留在床榻間不早朝了罷?”

各宮貴妃都在場,不敢接話。

程寧不卑不亢地問了安,沒聽謝念瑤叫起,便扶著腰一笑:“是啊,也幸虧娘娘請人去請了,不然臣妾這腰,恐怕今日都未必能下地給娘娘請安。”

“你!”謝念瑤面容扭曲:“你在炫耀?!”

“不敢,只是陛下約了臣妾午后喝茶,臣妾還要去梅園取露水,娘娘要留臣妾說話嗎?”

那夜臨華宮的事傳的沸沸揚揚,鮮少有人不知。

都說皇后和熹妃因著雍王的事,大肆爭執,皇后甚至差點當著陛下的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可最終皇后也沒受罰,熹妃就算受了罰,也是被陛下親自從永安宮抱出來的。

幾個貴妃看地面的看地面,假裝喝茶的假裝喝茶,各自忙碌,誰也不想招惹。

因為哪個都惹不起。

更何況程寧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大將氣質,她就是輕聲細語,也有壓迫人的氣勢。

“程寧!你別一口一個陛下拿來壓本宮!只是你父兄現在未行刑,陛下愿意哄著你而已,來日你全然無倚仗了,你猜陛下對你的新鮮勁能撐幾時?!”

謝念瑤面容扭曲道。

她那日打定了主意要讓程寧落實‘私通’的罪名,可最后竟然只是輕飄飄的罰跪!

現在人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簡直讓她恨出了血!

而她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叫程寧暗自皺了皺眉。

若說誰最希望程家滿門被處刑,那謝念瑤定然是首當其沖。

她捏了捏掌心,笑道:“前朝之事,想來還不勞娘娘費心。”

意思是要謝念瑤少插手朝政。

謝念瑤聽罷,竟然呵呵笑起來:“這話還是對你自己說吧,本宮能身居后位,是因父兄在前朝根基穩固陛下信任,不像有些人,為了保住家人性命,對陛下阿諛奉承,你記住,本宮就是不插手朝政,你父兄也逃不掉!”

程寧捏緊了袖子,垂眸不語。

謝念瑤逞完了威風,見她不敢再說話,這才手一揮:“滾吧,別在這礙本宮的眼。”

出了鳳鸞宮的門,春華才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娘娘,您何時說過要去梅園取露水?”

“從今日起。”程寧望著遠方宮羽層層,狀似嘆息:“我也要走上這條路了。”

這條路是那條路?

春華沒聽懂,但她覺得今日的程寧不大一樣。

往日雖說在皇后面前也不算謹小慎微,但是今日確實風頭畢露.....像是在布什么局似的。

隨即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她半點看不懂這若是局的話,走的是什么路子。

“娘娘,回宮么?”

程寧搖頭,帶她到了西北角的宮墻轉角處。

此處不是回臨華宮的方向,只有一位住在離月宮的淑貴妃歐陽曦住在此處。

等了沒多久,轉角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歐陽曦見著程寧時,確實怔愣了好大一會兒。

程寧上前福了一禮:“貴妃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