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避子湯,娘娘連懷三胎龍種

第150章 你恨我么

“陛下!”

衛宴洲狀似還未出氣,在親衛圍上來瞬間,他提刀指向了謝之云的脖子。

“多好的謀算,多厲害的布置,”他獰笑著,看的謝之云時已經宛如看一具尸體。

“可是朕有沒有告訴過謝愛卿,要安分守己?”

他不止一次用富商的,李氏的,還有于冕的腦袋,一次次提醒謝之云。

就算不涉朝事的程寧,也知道衛宴洲一再放過謝家,不過是因為謝家還有用!

可謝之云呢?

大約謝念瑤的愚蠢和貪欲,是謝氏刻在骨子里的。

不然謝之云怎么會用程家的命報復他弄斷了謝念錦的腿?

那就不是愚蠢了。

是狂妄自大。

以為他沒有謝家牽頭的世家不行?

以為他看在商稅的份上,不舍得動他們?

以為謝輕漪承寵,他會顧念謝氏?

太好笑了,衛宴洲只是還沒有暗中建立起將謝氏錢莊完全取代的勢力。

暫時讓他過多兩天安穩日子而已。

他跟程寧說最快入秋,最晚到深冬,那就不會食言。

可偏偏謝之云現在要找死!

斷了一根指的謝之云連血色都退盡了,他渾身戰栗,眼中恨意洶涌。

“你在謝府,敢如此——就不怕我將你留在這,反正皇后是我謝家的女兒。”

他如果在謝府反,衛宴洲就不怕嗎!

他一說話,門外親兵便整裝待發,長刀嚯嚯!

“謝愛卿想說這話許久了吧?”可惜衛宴洲沒有耐心再跟他說這些無聊的閑話。

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對了,不是右手,應該是左手對吧?”

握著刀,手起刀落,謝之云的另一根手指也飛出去!

他再也站不住,踉蹌地跪倒在地!

“相爺!”親兵提起刀,一面恐懼地看著衛宴洲,一面紛紛沖進來。

“想好了,不動這刀,朕還能讓你們活一陣,不亂說話,還能留個全尸。”

衛宴洲絲毫不受影響,甚至起身時還擦了擦下頜濺上的一滴血。

如修羅惡魔,他一步步跨出書房大門。

竟然真的一個敢動的人都沒有。

而那身黑色長袍消失在主院的后一瞬,禁軍便一擁而入,將謝家的書房團團圍住!

衛宴洲沒有下令如何處置。

他一步步踏過相府的門,王喜接到消息從宮中匆匆趕來。

看見他這樣,松了口氣的時候又長嘆一聲。

路過上次回門擺宴席的戲臺邊,發現此處布置精巧,如曹寅說的,正在擺一道春日宴。

美酒佳肴,舞姬在側。

相府那兩位夫人,謝念瑤和謝輕漪的母親跪在石子路上,頭也不敢抬。

衛宴洲停了腳,聲音不大卻陰冷:“這出戲要唱下去,不能漏出馬腳,謝府今日大擺春日宴,席間丞相意外傷了兩根手指,懂了么?”

他是要謝之云聽話,卻不是要程寧起疑。

此刻若處置徹底,她定然會起懷疑的心思。

所以方才他不讓謝之云將熹妃二字說出口。

程寧,絕對不能知道程家出事。

王喜小心翼翼地應下:“明白。”

他又轉向那兩位夫人:“還不起來?苦著臉作什么?笑,笑的好看些!”

那兩位夫人膽子都嚇破了,哪里還笑得出來?

可是再如何也不敢忤逆,只得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到了相府門口,衛宴洲一時間沒有動。

“陛下,回宮嗎?您出來的事雖然交代下頭隱瞞了,可這一整日不見您,怕引起懷疑。”

回宮?

不,他不回去。

程寧還在宮里呢,他怎么面對程寧?

王喜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事情確實令人太措手不及了,誰又能料到?

“讓牽扯了這事的人,嘴都給朕閉嚴實了,程寧若是知道一個字,朕格殺勿論。”

懷孕的事還瞞著呢,如何能再多一樁。

即便是想想,就能想到程寧知道會有多崩潰。

陳意禮的慟哭,那個血淋淋的孩子。

這些若發生在程寧身上,衛宴洲不保證自己不會殺人。

“可是,程風緒該下葬呢,陛下該定奪葬在哪兒,熹妃娘娘畢竟是女兒......”

泄憤不是難的,難的是這后頭的諸多麻煩。

事關程寧,每一個決定都不能輕率。

人入土,一埋就是一輩子。

衛宴洲閉了閉眼,衛祺將真相告知他的時候,面對程風緒那張臉的時候。

朝野上下處處是掣肘,過得那么難的時候。

衛宴洲從沒有一刻想過躲,無論帶著仇恨還是報復的心理,他都覺得自己能應對。

可是現在,站在相府門口,長街在前,三岔路口。

他突然膽怯,哪里都不敢去。

良久,王喜才聽他聲音嘶啞地道:“備馬。”

鑾駕雖然沒有,馬車卻是隨時待命的,可衛宴洲要自己騎馬。

他去了雍王府。

這座王府,曾經本該是為他準備的。

當年衛祺有意立衛宴書為太子,不過他也只有這么兩個兒子,哪個都不想薄待。

所以早早命人在宮外修葺王府,占地極廣,連工匠也是請的聞名的師傅。

那時候他是真心疼愛衛宴洲,即便他是文妃所‘生’,但身上也有著李云華的影子。

沒有恨意加持的時候,先帝名下的皇子公主都相處和睦。

衛宴洲雖冷,但也是真心在幫衛宴書梳理朝政,幫他迅速掌握朝局。

可是王府落成之后,反倒是衛宴洲一次都沒有來過。

門侍見著他的時候還驚訝,慌忙進去通報了。

等衛宴書過來,衛宴洲已經坐在前廳,命人上了好幾壺酒。

衛宴書的身子經過半年修整,如今已無大礙。

但這也是衛宴洲自從登基后,兄弟兩首次在無人時,獨自見面。

他剛要見禮,衛宴洲卻手一揮:“別整虛的了,酒能喝么?”

本該是很復雜的見面。

兩個人從從前的兄友弟恭,到如今轉變了身份,相顧無言。

衛宴書一直避免見到衛宴洲,因為那場宮變背后,定然隱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可他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其實他并不適合當皇帝。

他不是適合皇位的人,因為這個位置需要的手腕,目光,決斷,他一樣都沒有。

但是程家要扶他,父皇因為是皇后所生,也要扶他。

他被很多人推著走,連拒絕都不敢說出口。

衛宴洲舉著酒壺,也不倒進小杯里,仰頭灌了半壺下去。

衛宴書在一邊坐下,斟酌著道:“遇見什么事了?你從前不怎么碰酒。”

“皇兄,”時隔了大半年,衛宴洲第一次喚這個稱呼:“你恨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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