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日記:結束_好戲登場博愛書屋
第五百六十二章日記:結束
距離恬靜離開,已經過去一年了。
在這個新一年的三月九號,我打算寫完這最后一篇就停止記錄。
因為回憶太痛,每多寫一個字,就好像有一把劍插在我胸口,太折磨人了!
這一年,我沒有去過上海,沒有去過深圳,也沒有去過杭州,甚至連南山都沒有去過,但是大家的現狀,我一直在關注。
當然,我指的是我所能關注到的人。
先說說恬父吧,他已經退居二線了,但他花了大半年時間把宇科集團那些潛藏的、有問題的股東全都揪了出來,其中有不少人因違法亂紀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宇科集團原有的業務被分割成六塊,成立了六個隸屬于云彬集團的子公司,但管理層全都換了一批新人,徹底變樣了。
這點,正是恬靜原來所期盼的。
相對應的,宇家最后那點勢力也土崩瓦解,不復存在了。
恬父做完這些事后,基本就沒再有過什么消息了,云彬集團完全由余烈掌舵,他也在摸索中迅速成長,組成了屬于他的新一代領導班子。
我經常在網上刷到余烈,他和以前判若兩人,目光中透露著堅毅,言語中充滿自信,不在是以前那個愣頭青。他完成了蛻變,成為了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一個新生代的商業巨子。
而云彬集團也在這一年內,完成了不良資產向輕資產的轉型,業務核心轉到了光伏、新能源板塊上,并且有一家子公司完成了上市。
這些,也是恬靜原來所期盼的!
另一邊,第二季脫口秀綜藝取得了更大的成功,它的收視率再創新高,引爆全網。
普斯傳媒也搖身一變,成為了國內一流的娛樂公司,繼而衍生出了更多支柱產業,比如線下脫口秀劇場、脫口秀明星打造、喜劇人培訓班、以及數不勝數的周邊產品……
李點和宋文不光是公司的股東,他們也都成了明星人物,身價也是水漲船高。
他們還跟著公司成立了一家新的線下脫口秀廠牌,地點就設立在上海,聽說很賣座,場場爆滿。
宋文換了新房子,在一平米十幾萬的徐匯區,他買了套一百六十多平的,真可謂豪擲千金。
李點倒沒購置房產,但朋友圈里見他買了輛兩座版的阿斯頓馬丁。
他將這輛車橫在上海的街頭拍了張圖,照片中,他靠在車門邊,雙手交叉胸前,帶著墨鏡,留著光頭,看上去很瀟灑!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這么放飛自我,留了個跟鹵蛋一樣的光頭,但盯得久了倒覺得還挺吸睛,非常的有辨識度,這對藝人而言也算是好事。
點,終是長大了,變成了一個蛋。
隨便他,只要他高興就好。
除了他倆,我唯一還能聯系到的朋友就剩袁聲大了,不過她不怎么發圈,所以我并不清楚她的生活如何。
但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知道她一直在路上,一直活在風里,一直很自由,這就夠了。
以上,就是我所能知道的故事了。
最后再說說我吧,去年的十月五號是她的生日,我人在蘇州,距離上海一步之遙。
從十四號下午開始,我就一直盯著手機,渴望出現奇跡,渴望她那個沉寂許久的頭像會彈出一條消息來。
可從晚上七點一直等到十一點、十二點、凌晨兩點……終是沒等來消息,沒等來奇跡。
那種絕望感無法用文字來描述,我悵然了很久,熄滅了最后一支煙后拿起手機,點開她的微信頭像,發了一句:
我想你了靜靜,生日快樂……
淚水決堤已成了習慣,我幫自己抹去淚,站在酒店陽臺邊遠眺著天盡頭的城市,那里是上海,是一個充滿白玉蘭香的地方。
三月十號。
最后這點日記,我決定在南山的雲澗民宿里完成,于是我鼓足勇氣,再次踏足這個地方。
老板娘還是老樣子,除了服飾變化外,沒什么大的改變。
她仍然記不起我,不過這都不重要,我記得她就行。因為在我們故事里,她也出現了好幾次,成為了某種特殊符號。
我住進了原來那間屋子,這里邊早就沒了白玉蘭的氣味,飄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
放下背包后,我拿出電腦趴在那面靠窗的木桌上回憶。
我在想該怎么為這篇日記敲下最后幾行字,可就在我想到出神時,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木桌的右上角處。
在那里,我看到了刀刻出來的一行小字:我一直在
霎時間,我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
我發瘋般湊上前,仔細看了好幾遍后,又瘋跑著出門,去問老板娘這是誰刻的?
可她的回答卻讓我倍感失望!
“這我哪兒知道,我這兒旺季時每天晚上都住滿了人,在桌角上刻字都算好的了,有些沒素質的還在我墻上亂涂亂畫呢!還有偷我香氛的呢,真是氣死個人!”
老板娘越說越來勁,喋喋不休,可我的思緒卻被拽入了另一方世界,在那里,無數朵五顏六色的花朵頃刻綻放,又瞬間枯萎。
大腦好像中了毒一般,它屏蔽了外界的所有聲音,只有砰砰的心跳,呼呼地喘息!
我再次回屋,坐在椅子上徹底懵了!
這行字,沒人能確定它是出自誰之手,但我的潛意識卻肯定了是恬靜寫的,沒有為什么,就是一種強烈的第六感。
但這字跡又被時間侵蝕了輪廓,變得斑駁模糊,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刻的。
或許,是在兩年前,那個時候她和我鬧別扭,也在這兒住過幾晚。
這么想……我心里的花又瞬間敗了!
顫抖著吸了一支煙,我忽然拿出手機訂了去上海的票,心也在這一刻加速到了極點!
我想,最后一點故事,應該在上海寫完!
從西安到上海,兩個小時的航程,從浦東機場到云彬樓下,又花了兩個多小時,所以當我站在這里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七分。
這個時間點對上海而言,正是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映入我眼中的,是大樓絢麗的燈彩,是商鋪各色的廣告,是路上的人來人往,是大廈玻璃門的開開合合。
我不知道為什么,當我站在這熟悉的地方后,心里并沒有像想象中那么痛苦,相反,它感到了久違的寧靜。
這種寧靜感,我已經失去快一年了。
在大廈門口十幾米遠處,我坐在了一塊圓形石墩上抽煙,我的右手邊百米遠處有一家意式餐廳,它的前身就是博笑俱樂部。
我的左手邊五十米遠處是地下停車場的進出口,恬靜那輛奔馳車從那兒進出過許多次。
我身后幾米遠的街上行人來往,而幾年前的冬天,我就是暈倒在那兒了,然后被她帶回了家。
抬頭看,云彬樓頂直插夜空,在那里,有著故事的開頭……
我的心逐漸安寧,就像死亡前的無畏一樣安寧。
之所以會這樣,或許是我真的開始接受了這個結局。
它太糟了,它爛透了,但它也給了我萊陽最甜蜜的一段過往,一陣回憶。
最起碼恬靜在走的時候,心中與我是有共同期待的未來的。
我不能再因這個結局而悲痛了,她也一定不希望我這樣。
我愛她,她也愛我,夠了……
明天我打算去一趟深圳,但今晚之后,就不再記錄了。
我正這么想時,余光忽然瞥見了一道身影,那抹熟悉感一下刺中我的眼球!
等我眨眼看去時,那道身影已經走了云彬大廈,只是幾秒的時間,就被墻壁所遮擋住了。
我猛地起身去追,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但那道背影,那件風衣,那個感覺……像極了她!
沖進大樓后我沒找到人,于是我又發瘋般朝電梯口沖去,翻過了閘機,硬摁開了剛閉合的電梯門,隨后我怔住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有些驚恐地望著我,問我要干什么?
她是剛才那個人嗎?
衣服有點像,但又和我剛看到的不一樣,身材有點像,但也和剛才的不一樣。
可除了她,這里再無別人了。
我徹底放棄了,我知道自己都出幻覺了,就這樣吧。
幾分鐘后,我再次站到了云彬樓頂,俯瞰上海。
那一片片霓虹像巨網一樣裹住了大地,與天上的星辰相互輝映,爭相媲美,無數樓宇都釋放著各色的光芒,訴說著魔都永不眠息的故事。
晚風掠過耳畔,裹挾著這座城市獨有的氣味飄向遠方。
而我佇立在邊緣地帶不肯回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奇跡,沒有驚喜,沒有人喊出我的名字,也沒有人,問我是否要跳樓?
除了呼嘯的風聲,什么都沒有……
片刻后,我給恬父打去電話,想找他拿一下恬靜屋子的鑰匙,可他猶豫后卻對我說。
“萊陽,你這一年的情況我大概都知道,你受苦了……但你還是別去了。”
我喉結蠕動了一下,問他為什么?
卻不曾想,耳旁傳來了恬父那久違的大笑聲!
“哈哈哈!一年了你還是個蠢蛋,從西安到上海,跑來跑去的就不知道回頭看嗎?!”
在我錯愕不已時,身后傳來了一道闊別已久的呼喚聲。
“萊寶”
我一回頭,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吹濕了她的眼睛,吹來了淡淡的白玉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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