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芳林黯香魂(七)
一秒記住時空https://,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照雪剛站穩身子剛要回身對項白道謝,偏偏送菜的侍女走過來,手里的山藥鱔魚湯潑了一地,更是剛剛好撒了胡小酒一身。
滾燙的湯,燙得胡小酒嘶溜溜直叫,身邊的照雪、項白等人忙不迭得幫她擦臉,忽然,胡小酒發覺氣氛有那么一點點古怪,抬眼便瞧見項白和照雪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里莫名有些不快,說道:“二位,能不能行行好勻給我一塊抹布。”
“哦,奴的帕子給姑娘。”照雪慌忙說道。
“不用。”項白回絕道,并沒好氣地將自己手里的帕子扔到胡小酒懷里,“給,自己擦。”
“噗,抹布,噗哈哈哈,抹布。”蕭云暉笑起來,笑得十分突兀,“怎么會有人要用抹布擦臉,哈哈哈哈,抹布!”
眾人見他笑,雖然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但還是配合地一起笑起來,胡小酒一邊擦臉一邊心里頭犯嘀咕,很是不忿淪為了他人笑柄。
照雪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連連道歉。
胡小酒坦言道:“不怪你,要怪也是怪那個踩你裙子的人。”說著默默看向如梅,倒不是她偏心照雪,只是她格外看不慣如梅這背地里使絆子的行徑。
胡小酒擦來擦去還是覺得滿頭滿臉滑溜溜黏巴巴的,索性也不擦了,出去洗一洗,剛走到門口便見門廊柱子后縮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是陸南。
“陸南,你怎么在這?”
陸南有點害羞似的說道:“我……我看看。”
“哦哦,你也想看歌舞對不對,進去看就好了嘛。”
“不,不用。”陸南說罷便匆匆走掉了。
胡小酒干巴巴站著,有點尷尬,嘟囔一聲:“好奇怪的人。”便找地方洗臉去了,洗過臉也懶得再回去,抬頭看看天,覺得這深藍的天空和城市里難見的漫天星子要比暖閣里的烏煙瘴氣好得多了。
想來她穿到這大蕭國也一個年頭有余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母親過得如何,自己又是個什么樣子,是死了還是活著……胡小酒有些悻悻地,不知不覺又走到飛花廊,整個芳林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飛花廊,覺得這里名字好聽,景色也好看。
剛到橋頭卻聽見細細的哭聲,胡小酒眨眨眼,一個白色的影子飛快地晃了一下,消失了。
“這……胡仙姑,別多想,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鬼……”胡小酒自我安慰,可是誰能證明沒有鬼呢,就比如穿越吧,誰會真的相信世上有穿越呢?想到這,胡小酒掉頭往向反的方向跑去。
“小酒!你急匆匆跑什么?”
胡小酒一看是何無心和項白立刻得救似的沖上去:“何師父!白白!”
何無心默默地看了項白一眼,又不悅地質問小酒:“為什么你叫他白白,叫寧柯寧寧,唯獨叫我何師父?”
“啊?”胡小酒原本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中,忽然被何無心的問題問懵了,“不是你說要收我當徒弟嗎?”
“那你之前是叫人家師父父的,何師父什么的一點也不親切。”
“那……”胡小酒看看項白,“我還是叫師父父?還是不要吧,你也沒教我什么,我也不算是你徒弟了。”
“胡小酒,你現在真不愧的寧柯的義女了,跟他一樣勢利!”
“不,不是。那……我叫你何何?無無?……要不然心心吧。”胡小酒試探著說。
“好。”何無心心滿意足地笑了,而后又往飛花廊的方向走去。
胡小酒本想告訴他們那里有人,因為她始終不太愿意相信是見了鬼,可是又覺得或許是自己看錯了,思前想后索性也不再說什么。
走到分岔路口的地方胡小酒看看黑黢黢的小徑,對何無心說道:“心心,我想起一件事,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來來來,你跟我來。”
“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
“走嘛,走嘛。”
何無心擰不過她,只好對項白說道:“小白,你先回去,我晚一點再回去。”
項白沒說話,轉身走了。
他沒說,可是他覺得胡小酒才不是有什么東西給何無心,而且不知道又藏著什么鬼主意,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緊事,他也沒興趣知道。
項白回到浮香園,想起陸南說的話,往東廂房走去,他停在門口,遲疑半晌終究還是沒有動,他不怕死人,可是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只要把這房門推開,便會引起一系列的大麻煩。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項白對這個神秘的女人充滿了好奇,仿佛有什么事正在醞釀,可是究竟是什么事,他卻猜不出來,只是單純的感到有些不安。
項白回到自己房間,夜已經很深了,何無心還沒回來,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個人。門口傳來兩聲很輕很細的聲響“咚咚”,似是敲門聲,又似乎不是,項白豎起耳朵又聽了聽,那聲音便消失了。
他想,該不是何無心,院子的大門沒關,但如此寂靜的夜里,若是何無心回來,他總該能聽見動靜,腳步聲或者開門聲。
正想著,“咚咚咚”又是同樣的聲音,又輕又短,項白站起身,把耳朵靠近門口“咚,咚咚”又是這個聲音,的確是有人敲門。
“誰?”他問道。
但并沒有人說話。
他打開門,門外空空如也,只有寂寂的夜風,猛地灌入房中。
項白皺皺眉頭,關上門,剛走到床邊又聽到了敲門聲。
他輕捷地走到門口,猛地將門打開,空蕩蕩的,還是沒有人。
他想了想,回到桌前點燃之前被風熄滅的燭臺,端起走到門前細細地查驗,又一陣疾風吹過,吹滅了蠟燭。慘白的月光照著空蕩的庭院,身后響起細碎的響動,項白心頭一驚,猛地發現門上的影子不是他自己的。
他立刻轉頭,松了一口氣。
“師父,怎么是你?”
何無心看著他:“不應該是我嗎?”又看看他手中的燭臺,“你這是在干嘛?”
項白皺皺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問道:“你是什么回來的?”
“剛才啊。”
“剛才是什么時候?”
“剛才還能是什么時候,就是你端著燭臺對著門發呆的時候,你要干嘛?燒房子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又沒病。”項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