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姑探案

一百四十九 妒殺(三十四)

一百四十九妒殺(三十四)

類別:其他小說

作者:

書名:__

正想著一個白白的饅頭出現在她面前,胡小酒默默接過饅頭頓時崩潰:“你聽到了?”

“嗯,給你的,我原本等著你就是為了這個,后來一說話忘了。”說完又開始專注地研究著信紙上的字,“這的確是藺實的筆跡,不過是不是寫給牡丹的卻不好說。”

胡小酒專心地啃著饅頭,忽然聽他說:“嘴角。”

她趕緊用手背蹭蹭嘴。

只見他卻笑了笑,伸手抹一下她的臉。

胡小酒不悅:“這不是嘴角,這是臉。”

“我知道,你這是涂的什么東西?”他搓著大拇指問道。

胡小酒大怒壓著嗓子大叫:“你又把我的妝弄花了!我還要去找春容!我又要重新畫!”

項白忙不迭地道歉,又說道:“不用回去畫,就一點兒,我給你擦擦就好了。”

“你不會給我越擦越壞吧?”胡小酒深深地擔憂。

“怎么會呢,你要相信我是不是,我們是一起的,我怎么可能坑你呢?”

項白的動作格外小心,干澀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臉頰,這胡小酒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項白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說不上來,跟在萬花樓偷聽墻角的感覺有點像……”

“偷聽墻角……你在萬花樓偷聽墻角?”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胡小酒猛地退一步,撞在山洞的墻壁上,“哎呀,我還得找春容,我走了。”也顧不上腦袋痛,就忙里忙慌地跑掉了。

“偷聽墻角?她竟然偷聽墻角?”項白感覺很不好,又說不上哪里不舒服,他就是莫名地耿耿于懷,她怎么能去青樓偷聽墻?

次日一早胡小酒便起來了,府中規矩凡事以宗祠為先,但薛秀珠的貓還是要喂的,所以她必須要趕在卯時之前把先賢祠打掃干凈,把燈油全部填滿。

故而天剛蒙蒙亮她便往先賢祠去了,幽暗的祠堂中空空蕩蕩,香案后面的長幾上供奉著藺家的祖先,排成長長的一排,每座排位前都點著長明燈,在清晨灰色的晨光中,微弱地閃耀著,散發著靜謐詭異的氣息。

好在胡小酒也并不十分害怕這些,只要有光,她什么都不怕。她按部就班地把供桌和長幾擦拭干凈,又拎著水桶去井邊打水,剛從外面回來就隱隱聽到祠堂里有人說話。

“誰啊?”她問了一聲。

供桌前站著兩個女子,一個衣著華貴,神態威嚴,胡小酒見她便覺得很是眼熟,立刻認出來,這就是前幾天才剛剛大鬧過萬花樓的褚夫人,另一個衣著簡樸,神態恭順,卻又不像是下人,胡小酒聽褚夫人喚她妙言,方知道這位就是藺實的另一位夫人周妙言。

褚夫人見到胡小酒打量她一眼冷聲問道:“你是今日當值灑掃的?”

“哦,是。”胡小酒匆匆的行個禮。

“你就是酒兒吧,是柳四娘的表妹。”周妙言說道。

她這么說,胡小酒才想起來,昨日傳話的丫頭說,就是她罰自己來灑掃先賢祠的。

“是。”胡小酒又說。

周妙言冷哼一聲:“你可知府中有凡事以宗祠為先的規矩?”

“知道。”

“知道?那我問你,這已經什么時辰了?”

胡小酒看看天色遲疑道:“卯......卯時?”

“卯時已經快過了。”周妙言道,“這個時辰了,你還沒有打掃完祠堂,接下來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做?”

“我......”胡小酒愣了愣隨機老實地說道,“我什么時候做自有打算,我總會做完的嘛。”

“哦?好一個總會做完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才能做完。”周妙言笑了笑說道,“你不必打掃這里了,去后院兒找春容,就說是我說的讓你把所有衣裳都洗了,洗完衣裳再去刷馬桶。”

“這也太多了吧!”

“不是你說的嗎,總有辦法做完,去啊。”

胡小酒悻悻地應道:“哦......知道了。”

這個女人好奇怪,自己沒招她沒惹她處處給自己不痛快,八成是更年期犯了,不過也可能是她今天心情不好,可是她為什么心情不好呢?

胡小酒轉轉眼珠,又折回祠堂,聽墻角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連青樓的墻角都聽過了,聽聽祠堂的又能怎么樣?

“你如今是愈發威嚴了,胭脂的顏色也好,襯得氣色更好了。”聽上去是褚夫人的聲音。

“小姐說笑了。”

“小姐?都什么歲數了,還叫小姐,外頭人來送我的東西從來也不少你的,連萬花樓那小蹄子亦不例外,可見你如今也是半個主子了,我當不起你這一聲小姐,還是叫夫人吧。”

“是,夫人。”

“你既然叫我一聲夫人,就該明白,老爺雖準你管家之權,但在這個家里終究我才是夫人。”

“那是自然,夫人永遠是夫人。”周妙言恭順地說道。

“你不必惺惺作態,我也不需要你這副模樣。”褚夫人冷聲說道,“我今日叫你來就為了一件事,我想讓你看看藺家的列祖列宗,學一學綱常人倫。”

“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妙言不懂。”

“哦,原來你不懂,難怪你兒子也不懂。”

“夫人,淇兒可是咱們家的獨苗,是我的兒子,也更是您的兒子。”

“不敢當,終究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褚夫人生硬地說道,隨即又冷笑,“可是也怪了,你周妙言如此恭順有禮,謙讓謹慎,深得老爺寵愛,為何你的兒子就這樣不知廉恥,只曉得惹他父親生氣!”

“夫人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褚夫人忽然大怒:“別跟我裝糊涂,你的好兒子做了什么好事,你比誰都清楚,而今外頭的人都在傳,各種齷齪話都有,甚至說咱們家老子和兒子睡了同一個女人,難不成是只丟了我一個人的臉不成?這里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難道會不清楚!”

周妙言也惱火起來:“夫人這話就說得無其道理了,老爺的脾氣你是最清楚的,難道就單單是我淇兒的錯不成?不瞞夫人說,淇兒這孩子不成器我知道,可他就是好那一口我又有什么辦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他還是悶著頭往那些小官兒那里去,前兒家里來了個姓白的書童,他又惦記上,好歹讓老爺留住了,他才沒敢再打主意!可是老爺又怎么樣?我跟他說淇兒近日里和貴賓樓的一個伙計耍得火熱,要他去好好教訓教訓,他倒好,爺倆玩到一處去了!你說這到底怪誰?讓我說,外頭的人說的算客氣了,他們豈能知道這爺倆不止睡了同一個女人,還睡了同一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