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記事

第八章:剎那柳絮萬賞四

腳下的兩個慫包如此菜雞,何槐真是連腳底都覺得不扎實。

而孫景和迷迷糊糊又一次抬起頭的錢舟山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那棵樹,納悶道:

“你剛才……在做什么?”

人類,未經何槐允許,是看不到界門的。他們只看到一個個半透明的鬼頭試探在出來的邊緣,然后又被阿槐大人無情的按壓下去……有種好殘酷的感覺啊!

何槐瞅了兩人一眼,頗有職業道德的說:“這個啊,這里有一個通往地府的界門,他們想叫幾個同伙,但是不巧的是,這個界門現在屬于我呀……”

她嘴里說著不巧,可看臉上的神情,卻是一點都沒覺得不巧,反而像是在哈哈大笑:

——巧的很!

當然了,界門一開始是出現在虛空中的,每隔一段空間,就會出現一個,隨著現在人口增長,光帝都就足足有了八個。鑒于這種陰陽交接的特質,它是可以在人間界有實際載體的。

但是何槐這個界門不是自己來的。

在她還沒這么大的時候,界門就已經存在了,那時候阿槐大人還很苗條,根本沒有如今這樣粗壯的腰身,所以界門在旁邊開著,她在旁邊長著,誰也不耽誤。

但是后來,她長胖了。

并且越來越高,越來越壯,然后穿透了界門。

但是地底下那頭,沒陽光啊!

阿槐大人那時候年輕氣盛,最注重睡眠質量了,因此一個生氣,就使勁往底下扎根,然后吃吃吃胖胖胖……

一不小心就比界門胖,從而把它包住了。

界門:……

界門就成她的了。

當然,這個復雜的界門歸屬問題,就不必說的那么詳細了。

孫景面色復雜——所以說,何槐這個妖怪,不僅是個愛錢又俗氣的妖怪,還是個有背景的妖怪?

畢竟,溝通陰陽兩界的界門什么的,聽起來就很了不得啊!

“天吶……”

錢舟山喃喃道:“你居然壟斷了一條高速收費站的生意……真是了不起……”

他心塞的想:果然只有自己個兒最窮,僅僅在三線小城市的郊區有三棟樓罷了……

何槐一開始沒聽明白——天可憐見作為一個本地妖怪,她哪有機會去外地,還走高速?

可是,總是聽說過高速收費的。因此反應過來之后,她立刻就打起精神來:

“你說的沒錯!這個門是我的,他們要過,就得給錢!”

此刻,孫景實在忍無可忍:“冥幣你也收?”

何槐:……那、那當然是不收的。

所以……垃圾收費站,真是半點用都沒有,也就是能在這種湊巧的情況下,揍一揍這種沒用的小鬼頭了。

她忍不住遷怒了。

而錢舟山看清楚這兩個鬼猥瑣的模樣,想著自己就是跟這樣的變態親親我我談戀愛,此刻咬牙切齒道:

“何槐同學……不,大師,他們殺了人,你覺得要怎么處理?殺了,還是讓別人來處理?”

叫特殊部門來?還是現在就可以殺人償命?

“噫……”

何槐好嫌棄他:“我發現你這個人口味重的很啊,不是吃人肉就是殺鬼——怎么能這么血腥又暴力呢!”

她打開自己的背包,然后從里頭掏出來那個一直沒時間埋的大圓球——此刻已經縮水整整一圈了,想來這段時間又經受了許多慘無人道的蹂躪與折磨。

何槐把手里的圓球往男鬼的身上一砸,然后擼袖子就蹲了下來——

接著揉!

經過上次的鍛煉,何槐如今的靈魂白案功夫已經相當出色了——她力氣大,又不心疼,這會兒在兩只鬼的吱哇亂叫中,把人家揉的七零八碎纏纏綿綿,最終整個魂體圓溜溜的,包裹在之前那團陰氣上,又筋道又有彈性。

不知怎么的,可能是總被人嫌棄說口味重,錢舟山這會兒看著,居然莫名吞了口口水——

面對孫景奇怪的眼光,他趕緊伸手發誓——

“我不是……我沒想吃,我就是有點餓了,肯定是因為這段時間沒好好吃飯……”

何槐:……

孫景:……

他們冷漠的收回視線:

“哦。”

錢舟山:我不是,我沒有!!!

當著新一任金主爸爸的面,何槐不好意思直接刨坑把他們埋大槐樹底下,害怕金主爸爸誤會自己也是個重口味,于是又重新把大了一圈的球放回背包里。

然后……

她對孫景亮出手機:“來,加個好友,以后有需要還來找我啊。”

孫景:……

時隔大半年,終于又被前女友主動要求加微信,他的內心不僅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但是想了想新書的素材,于是還是加上了。

而何槐則充滿期待的問道:“那五百萬……你是現在給,還是待會兒給?”

孫景:……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赤裸裸的現實刺痛了。

他悶聲道:“我有個卡,直接給你你去取錢好了。”

存款已經兩千八百萬的何槐走路都腳下生風,因此絲毫不知道,有一群吃貨們因為同伙的凄慘死去(死無全尸的那種),迅速撤離了帝都,并且再也不敢接近人了。

太可怕了!

太血腥了!

他們都是食字輩兒的鬼,看到手機免打擾群里的信息匆匆趕來,恰巧看到何槐殘忍又殘暴的揉食血鬼和食糞鬼的動作,簡直是三魂俱喪啊!

哦,他們已經是鬼了,那就換個形容詞——簡直是嚇得維持不住鬼體了啊!

人間界,怎么會有這么兇殘的女人?她是要他們的兄弟做成壓縮饃,放在包里沒事就啃兩口嗎?

天吶天吶天吶!!!

饕餮家族的那些食氣鬼,食唾鬼,食水鬼們,此刻躲在遠處,咬著手指頭,凄慘慘縮成一團,簡直是恨不得把魂體都散了!

他們看到何槐終于走遠后,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大喘著氣兩股戰戰的扒在一輛車子上,輾轉著逃向外地了。

帝都實在太可怕了嚶……

至于路邊那個已經爛的出白骨的李倩文……

何槐想了想,毫不猶豫的把鍋甩給了人民警察陳立冬。

陳立冬:……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