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對盧芳芳的表現非常無語。
但是感情這種事,就像她看上崔天安一樣,毫無道理可言,因此她只是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么。
不是當事人,誰也沒資格多評判什么的。
她只是瞅了一眼還背著身子吃東西的何槐,嘆息道:“阿槐啊阿槐,你可害苦了我們啊!”
何槐趕緊說道:“這個鍋我不背的!我都沒怎么吃東西。”
盧芳芳也回過神來,這會兒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你沒吃,都是我們吃的。”
說完揪著肚子上的一坨肉,想想陳煜笑起來的樣子,偷偷琢磨著:要不還是減個肥吧……
盧芳芳這里想了很多,連怎么抵抗阿槐的誘惑都想出來了一二三,但是對于陳煜來說,這只不過是旅途上的一次心動。
雖然心動,但也僅此而已了。
下火車時,他想著自己的情況,不由自嘲一笑:他這樣的,瞎動心什么?
“阿煜!”
高鐵站外有人喊他。
魔都正在下雨,外頭的天灰蒙蒙的,燈光都模糊了。伴隨著偶爾出現的雷電,仿佛大片里的末世,視野也模糊了起來。
而這么冷的天氣,一個女人站在高鐵站門口,手中拿著一把大傘,身影窈窕。
她有著長長的卷發,此刻穿著講究的套裙,站在雨中格外有美感,來往的人從旁經過,十有八九是要留意一下的。
陳煜的表情漸漸冷漠,他皺著眉頭一臉厭惡的走過去,對著女人緊張的視線,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咬了咬牙:“你要我說多少遍,真是惡心。”
女人的臉色煞白,身子也瑟縮兩下,仿佛不堪忍受這風雨的打擊。
但最終,她還是平靜下來,試圖去接過陳煜的行李箱:“阿煜……”
陳煜的手一頓,不顧外頭還下著雨,然后繞過她迅速坐上了出租車。
徒留背后女人追趕的腳步。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不由嘆息道:“小伙子,人家美女在后邊呢!咱一個大男人可不能這么冷漠無情呀!這么大雨呢,還是晚上。要不我把車靠邊,你跟她——”
“開車走!”
陳煜冷聲道。
司機梗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個漸漸消失在茫茫夜幕的女人身影,也不再說話了。
回到小區已經是夜里十二點多了,陳煜站在房門口,表情越發難看。
但是最終,他還是打開了房門。
屋里舒爽干凈,燈火璀璨,餐桌上還有粥菜,在夏天吃再好不過了。
陳煜渾身濕漉漉的,此刻漫不經心將皮箱一踢,隨即又掏出手機看了看——
微信頁面上,那個備注為:業務盧女士的聊天記錄中,還有對方發過來的一張桂花甜藕的圖片。
陳煜看了看她的名字,想起對方偷偷隱藏小肚腩的樣子,忍不住微笑起來。
但這微笑只是一瞬間,他又看了看她的手機號,聽到門外電梯的聲音,最終還是迅速的對這個名字點了下去——
刪除此聯系人。
確認。
他閉了閉眼睛,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推門進了臥室,然后反鎖。
而客廳的大門此刻剛好被人打開,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進來。
盧芳芳剛發完減肥的誓言,隨后就又禁不住阿槐癡纏,點了罪惡的三份桂花糖藕,此刻姐妹三人帶著血淚將糖藕咽下——除了阿槐,沒有誰半夜十二點還會吃罪惡的這東西。
然而,還是敵軍太強大,她們此刻嘗著甜滋滋的嫩藕,嘆著氣認命了。
程璐甚至絕望的道:“我東西我從小吃到大,還是跟著阿槐吃最好吃——”
盧芳芳痛苦道:“別說了——”
她的一二三條拒絕方法全都不頂用,這下子要怎么減肥?
她看了看手機,剛才發的一張桂花糖藕的照片還沒得到回應,兩人的對話停留在下車時間上。
盧芳芳反省一下自己——做為女孩子這樣是不是不太矜持?
她也不太會把握這個聊天的分寸,此刻看了看手機,又看看時間——哎呀不發了!
吃完桂花糖藕,幾人收拾收拾,這才在凌晨睡過去。
原本大床房的床是睡不下三個人的,崔天安也是有希望能等到自己女朋友出來說說話的。
可惜,阿槐大人看中了里頭的按摩躺椅,決定夜里就睡在上頭,三人這才磨蹭到凌晨。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三人慢吞吞起床,程璐扒拉一下手機:“我媽說,中午午飯可約,豪華大餐她的拿手菜都準備好了。”
何槐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多……行啊,收拾一下就過去唄。”
收拾收拾自己,再收拾收拾行李箱的東西,根據李穎之前的吩咐,好不容易湊出一樣能上門拜訪的禮物,何槐這才反應過來:
“芳芳,你夜里沒睡好嗎?”
怎么都沒聽到說話。
盧芳芳抬起頭來,嘴唇動了動,忍不住眼圈紅了。
何槐一下子急了:“怎么啦怎么啦?做噩夢了?”
程璐從衛生間沖出來,此刻愣了一下:“是不是昨天那個陳煜……”
盧芳芳忍不住委屈的低頭:“他把我刪了……”
手機上,紅色的感嘆號格外明顯。
這人怎么這樣!
程璐好生氣。
她扭頭回衛生間重新漱了口,伸手把手機拿過來,上下看了看——
“這聊的挺好的啊?”為啥刪除?
不能是手滑吧?
不說還好,一說盧芳芳更委屈了——想想看,原本處于曖昧期的雙方,你來我往聊的火熱,這一夜不見,早起自己就被人家刪除了!
這太讓人難受了啊!
何槐倒是沒什么感覺:“你加回去吧,加了問清楚。”
程璐卻搖頭:“不行!怎么可以這么沒志氣!芳芳,大姑娘何患無夫?錯過你是他的損失,咱不傷心啊!以后有更好的人會陪著你。”
盧芳芳看著兩人關注的神情,勉強點了點頭。
魔都。
坐在辦公室的陳煜回過神來,企圖甩掉腦海里那個并不算出眾的女孩子的模樣。卻看到身邊同事調侃的笑:“陳煜,你到底什么時候讓我們看看家屬啊?”
對方指了指他的肩頭,那里有一根褐色的長卷發。
他瞬間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