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昱丹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想知道文家究竟還留下了怎樣的老底。《》
正想起身,眼神不經意掃過,正正好看到站著的原及官袍上沾著的泥點,想起那會華如初說的話好奇心頓起,“你夫人說你想到了個辦法,要是成功了能讓兗州冬天少死不少人,是什么法子?真有用?”
聞佑心里愣了下,面上卻不顯,從袖袋里拿出一張紙攤開雙手奉上,“臣幾言幾語說不清,這是圖紙,您請過目。”
聞昱丹接過這張沾了泥的紙,看著上面極為易懂的圖,關鍵的地方還用文字說明了,只是這字,怎么看著好像是……
“你夫人的主意?”
想到之前的話,聞佑折中了一下,道:“我的想法,和夫人一起琢磨完整的,這幾日有問過不少百姓,都說辦法可行,今日試著做了做,是不是真的可行還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知道。”
聞昱丹沉思片刻,“要是可行,記得派人去宮里給朕砌幾個,明年再惠及百姓,比兗州冷的地方可不少。”
“是。”
彈了彈圖紙,聞昱丹遞回給聞佑,邊笑道:“要真能成,記你一大功。”
“皇上,臣的功勞已經不少了,您要是都記著就多派些能做事的官員來兗州,現在還只是將架子勉強搭起來,一旦有個人病休就連補上的人都沒有。”
難得聽到原及這般抱怨,估計是真的被逼得不行了,聞昱丹幾乎可以想像他為官員發愁的模樣。不厚道的笑了,“這半年時間我派過來的人已經不少了,世家中人不愿意來,其他地方上來的也大多只想巴在太原。沒心思過來的就算被我遣過來了恐怕也沒心思忙活,倒不如慢慢將人安排到位,你自己就沒有挑幾個人?”
“看上了兩個,現在都做得不錯。可還是太少了。”想到皇上說的只要他將兗州做起來就讓他去揚州的話,聞佑只覺得心里有團火在燒,只要熬過了今年,明年就好辦了,他不信兗州連著兩年受災,明年還是如此。
沒有天災,手里又有了銀子,兗州要有起色并不難。
“慢慢來吧,人才我也缺得很。()”聞昱丹起身。“走。去密道里瞧瞧你說的金山銀山。”
聞佑當先一步將門打開。邊問,“先去已經打開的那個?”
“恩。”
出門便看到華如初就候在不遠處,聞昱丹腳步一轉朝她走去。
聞佑心里一緊。連忙跟上。
“參見皇上。”
聞昱丹微微點頭,“皇后這一胎反應極大。平日里都是懨懨的沒什么精神,只有你的信到了她才能歡喜上一天,有時間你多寫信寬慰寬慰她。”
華如初有些訝然,但還是記得先應下來,“是,臣婦每月兩封信必不會少。”
“四封吧,每個月。”
華如初瞠目,怎么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都同一個毛病,寫信若不是心甘情愿,能有什么東西可寫?!
看她那表情聞昱丹失笑,“我知道你和皇后的約定,你一個月沒有兩封信下個月便要寫四封,你就看在她懷孕辛苦的情況下這幾個月多寫幾封,逗逗她開心,等孩子生下來她身子舒坦了,又有孩子分了心,她就不會老糾著你要信了。”
暗暗算了下日子,華如初認命的認下來,最多還有四個月,不就是多說幾個笑話嗎,忍了。
將皇后明里暗里提醒的事辦好了,聞昱丹心情很好的往文家老宅行去。
這里沒人見過他,他也樂得輕松,讓隨從遠遠跟著,背著雙手邊走邊看著幾經劫難的兗州。
“這么看著倒是看不出來兗州比其他地方窮。”
“這里是治所,是兗州最繁華的地方,若是這里都破爛,皇上,臣會附議其他人所說的南朝九州變成八州。”
“越破的地方要是治理好了不是越能彰顯你的能耐嗎?”
“您也說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聞昱丹大笑,“你不是巧婦,可你家里有個巧婦,琳瑯閣不是都開到兗州來了?”
說起這事,聞佑似是不經意的道:“琳瑯閣是夫人的產業這事兗州已經人盡皆知了,再過不久只怕其他地方相繼都會知道,她現在連門都不愿意出了。”
果然,聞昱丹皺起了眉,“誰在和你們夫妻過不去?武林中人?”
“如初說可能是和華家有仇之人。”
“據我所知,前任武林盟主在武林中名聲甚好。”
“名聲好不見得就沒有仇人,夫人沒有要追查的意思,臣便沒有去查,想必夫人是心里有數的。”
“傳開了便傳開了吧,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只是華氏的名聲怕是要越加響亮了。”當事人都沒想過要去查,聞昱丹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皇后到現在都還在遺憾,要不是父皇將你女兒也入了族譜,她是想替太子定下個小媳婦的,她覺得你夫人教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是絕頂聰明的。”
幸好太上皇將安安入了族譜了,聞佑想。
“你怎么想我懶得猜,不過你夫人那性子怕是不會想要女兒入宮,就算你女兒沒入聞家族譜,她也會想著法子的將這事給攪黃了去,就皇后看不清,覺得天底下只有你女兒能配得上太子。”
聞佑不好答話,繼續沉默。
聞昱丹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行了,現在這事是絕不可能成了,你不用擺臉色給我看。”
“臣不敢。”
大概真是這種相處的感覺太好,聞昱丹的話尤其多,直到走近文家老宅才停下來。
看著稍顯頹敗,但還是看得出往昔威風的高大門庭。聞昱丹眼神泛冷,不知是想到了玉門關的幾度危險還是在兗州時遭遇的追殺。
對文家,他是徹頭徹尾的厭棄。
聞佑沒有打擾他,靜靜候著。
在門外把守的士兵奇怪的看著那個和聞大人一起來的陌生人。對望一眼,識趣的轉移了視線。
兗州城沒人能讓聞大人相陪,整個南朝,能讓聞大人這般恭敬陪著的人也不多。怕是皇城哪個重要人物來了。
好一會后,聞昱丹才收回視線,“進去吧。”
“是。”
這會在輪值的是齊南,看著過來的人驚得瞳孔緊縮,動作上卻絲毫不慢,忙迎了上來跪拜于地,“小人參見皇上。”
“平身,朕不欲讓人知曉身份。”
“是。”齊南會意,“小的這就去將密道的人叫上來。”
聞昱丹微微點頭。沒多會就看到密道入口接連上來不少人。齊南墊后。
聞昱丹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跟上來的人會意,領著人手先下去探路。
對于這種像是不信任的舉動,聞佑如同沒感覺到一般。眉眼都沒動一下。
就在他以為要等一會時,聞昱丹道:“我們也下去吧。”
“……是。”
密道很長。密道中的密室卻就在文家宅子下面,走了沒多會就到了。
金磚銀磚依舊成堆,二十四個箱子整整齊齊的排在另一端,中間那個坑卻還留著。
“好大的手筆。”看了一眼坑的深洞,聞昱丹冷笑。
“箱子的上方壓著一座金銀山,為了挖出箱子,金磚銀磚都搬離了原來的位置。”
華如初眼睛一亮,看著那二十四個箱子就像看著什么寶貝一般,當然,那里面本來就是寶貝。
“這千機鎖真有那般厲害?”
“是,聽夫人說千機鎖在武林中極負盛名,少有人能解,且千機鎖失傳已久,就算以前有人會解,現在也不知有沒有傳下來。”
“若是強行打開,真會毀掉?”
早猜到皇上會有此一問,聞佑回得極為光棍,“臣是這么聽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此臣不知道。”
就著燭光,聞昱丹看向那些個箱子眼里隱隱有著不甘,被文家用金銀山壓著的東西能差到哪里去?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明明被找出來了,還就在他眼前,可是卻打不開!
這還不如不讓他知道。
至少不會心心念念的惦記著。
摸了摸箱子,聞昱丹也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說給聞佑聽,“再等等看,要是武林中也沒人會就砸一個試試。”
聞佑當沒聽到。
終于將心神從箱子上拔出來,聞昱丹走到那成堆的金銀上,隨手拿起一塊金磚看了看,純金的。
“這些就給兗州了,你著人抬回去入冊。”
“是,臣多謝皇上。”
“這本就是意外之財,誰能想到覆滅如許久的文家還藏了這么多東西。”將金磚丟回去,聞昱丹拍掉手上不知何時沾上的泥土,“另一條密道在哪?”
“在后罩房那邊。”
陰冷的地下,呆一會人就覺得身上都潮了,非常不舒服,聞昱丹一上來就拍了拍身上各處,在太陽下靜立了一會才走向后罩房的方向。
“密道的入口還沒有完全打開,當時那人進去只開了個口子,請皇上稍候,臣讓人去將入口全部打開。”
聞昱丹不置可否,“你們都沒有進去過?”
“是,臣聽那人講了些在里面看到的東西后便派人將這里封起來了,沒臣的命令誰都不許進。”
像是很滿意他的謹慎,聞昱丹微微點頭,“開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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