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想不到商少行會突然提起這件事,紅繡笑著打趣三少的思維未免太跳躍了。”
商少行大窘,他不也是怕她惱么。
紅繡笑道我小小年紀,過生辰呢。”這么一想,她到現在才十六歲而已,可是重生到如今,她卻覺得已經很久很久了。
說到生辰,商少行馬上想起的便是及笄禮。紅繡過了生辰就滿十五歲了,可她無父無母,沒人張羅,在他們家她又是個客,是無法如同諸葛綠綺那般舉行隆重的笄禮的。
商少行不免黯然,紅繡總是能牽動他的“痛覺”,沒的讓他心頭揪痛。
“明兒我在暖閣里擺酒,三少跟福全兒一同來吧。算起來,我在這里的好也就這么幾個,明日生辰,咱們定要一醉方休。”
“也好,我稍后就給姬兄送信通知他此事。”
商少行沒有漏看紅繡眉目間的一絲情愁,他在這個時候,其實她最想念的還是她的娘親。母仇無法去報,剛才又面對著仇人的。也就是紅繡這樣的心性,若是換做旁的女子,是否已經暴跳如雷或者委屈痛哭了?
為了不讓她難過,商少行再次轉移話題,道二叔那邊已經繃不住價了,我才剛派了王掌柜的帶人去議價,估計會以低于一成的價格將料子拿到手。”
“那不啊,”紅繡笑道想不到二叔還挺能堅持的,要是我的話,一個月前我就趕緊將那些燙手山芋扔出去了,免得扎手又浪費,那么多的料子各地都要派人看管,還要占用庫房,都不賺不到的就趕緊快跑的道理么。”
“是是是,就你是明白人。”商少行搖搖頭,道二叔這也是礙于家里的壓力,畢竟在祖母面前夸下海口的是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買賣穩賺不賠,最后連賣主都再找不到,二叔這些日也愁的鬢染白霜了。”
紅繡走到羅漢床邊坐下,隨意靠著軟枕,單手住著下巴,“聽你的語氣,三少似乎是已經了背后給料子做手腳的人是誰了?”
商少行點頭,在她對面的錦杌坐了,低聲道前些日我手下的人回報,那時候來與二叔談生意的人出現在城外二十里,諸葛言威親自帶人去送行,末了還給了一大筆銀子。”
“果然。”紅繡恍然大悟難怪那天我在街上險些被馬車撞到,諸葛言然現身出來救我的時候說讓我往后,他還是會有動作的。”
“嗯?”商少行挑眉你說?你在街上險些被馬車撞到?”
“額……”
紅繡窒了一下,道都的事兒了,我不是事都沒有?況且我身旁明里暗里那么多人護著,出不了問題的。”
見商少行鳳眼瞇著,顯然還是不快,紅繡道韓氏的繡娘現在何處?趁著今兒個有空,我去將抽絲和補花的要領傳授給他們。”
說到正事,商少行也不在糾結那些已經的事情,點頭道我也得去整理賬目,看看去與二叔談生意的人了沒。還有,那么一大筆料子可能要從各地先后運進城里來,我還需命人去找個適宜存放的地方。”
紅繡點頭,“能者多勞,三少爺辛苦了。”
商少行白了她一眼,眸光之中含水瀲滟,顯得格外誘人,讓紅繡心里頭又是撲通一跳,暗罵商少行為何生的如此妖孽,且妖孽之勢有愈演愈烈之勢。
紅繡與商少行的計劃完成的非常順利。商崇宗花了商府財力的三成去做這比大生意,紅繡卻只用了這三辰數目的不到一成便將所有料子攥在手里。
二院那邊死氣沉沉,就連給語蝶議婚事的事情都被擱置了。老太太整日里長陰天,商金氏在她跟前表演彩衣娛親也是提不起興致的。畢竟二房這邊算是栽了,還是栽了個如此大的跟頭。
正當商少行與韓氏的掌柜的商議如何運作之際。紅繡則是在廠房的廂房中辦起了“學校”,親手傳授“抽紗繡”和“補花繡”。
在南楚國的繡娘眼中,紅繡簡直是個傳奇一般的存在,畢竟不是隨隨便便哪一個繡娘,隨身用的都是“閉月天工針”,更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技藝和創造力,將破爛的料子化腐朽為神奇。
抽紗繡的原理很簡單,考研的是繡娘的基本功,構圖,配色,創意,以及細心的程度。要隨著布料上大小不統一形狀各異的損壞來設計圖樣,所以每一個圖案又都是珍貴的,因為是與眾不同的。繡娘們才學習一天,便已經對紅繡刮目相看,為之信服了。
圣臨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一,紅繡一大早便被丹煙從被窩里挖了出來,洗漱,更衣,上妝上頭面。梅妝則是盡責的將雪蓮羹和人參湯端來給紅繡做早餐。
“,瞧著你進補沒有耽誤,但身上卻是不長肉的?”梅妝站在紅繡身后,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丹煙為紅繡舀了一大勺雞湯填上,道你瞧著哪家的如咱們似的日理萬機?那院兒的藝嵐和語蝶,整日除了拈酸吃醋便是吃零嘴兒閑磕牙,時候做過正事了?”
“拈酸吃醋?”紅繡回頭,奇怪的道“他們兩個有閑醋可吃的,左右是表。看在二嬸的面上,語蝶也不會對藝嵐如何的。”
梅妝將太后賞賜的紫金白玉的梨花簪為紅繡扶正,才笑道你有所不知,府里頭的人都在傳語蝶喜歡咱們三少爺。”
“噓”
紅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丹煙更是白了梅妝一眼,道這小蹄子,上來混勁兒了都不走腦子。咱們三少和語蝶是堂兄妹,同宗的,又如何能成就好事?傳了出去,好聽的說你是在編排主子,難聽的,八成還有人誣陷在的身上,這樣的話你在外頭可千萬說不得。”
梅妝點頭,紅著臉道我原也是的,剛才是我的疏忽了。”
“無礙的,對了,梅妝去將姬送我的火狐斷比甲取來。”
“是,。”
梅妝領命離開,紅繡放下白瓷的小碗,回身來到妝奩近前端坐在錦杌上,看向鏡子中的人。
這個年代的銅鏡打磨技術并未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鏡面上如今模模糊糊,想要看清楚五官,要么去水盆里對著看看,要么就是去猜想。
她穿來到現在,都這么長的,她都沒有看到過清清楚楚的,這卻不是太虧本?
思及此處,紅繡畫了張圖紙。標注了所用材料和注意事項,將紙上的墨跡吹干了,這才翼翼塞進袖子里。
“,比甲來了。”
“嗯。”
紅繡接直接套在身上,今日她穿的是杏花白的云錦褙子,外頭罩上火紅的泛著銀光的比甲,顯得人干凈清爽,還帶了些喜氣。
梅妝贊道,您穿紅色特別的美。”
紅繡翻了個白眼,剛要,門外卻傳來小丫鬟朵兒的通傳聲音。
“紅繡姑娘,三少爺才剛派了人來傳話,請您到他的書房去一趟,外頭來了位客人,現在正在他那兒。”
“嗯?”紅繡有些納悶,客人,非要她見不可?
出了房門,下臺階,穿回廊,到了門前稍候片刻,梅妝和丹煙就將轎子催來了。
如今在府中,對于紅繡所要求的,任何人都不會反駁,一是因為現在老太太對她的態度,第二,則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怕她,畢竟她上次在府門前將門房揍的屁股開花血肉模糊。
轎子顫顫巍巍的晃悠了兩盞茶的功夫。
商福全靠在雪白的粉墻上東張西望,一瞧見梅妝與丹煙一左一右跟著轎子,便能卻定轎中的人必然是紅繡主子。
當下笑吟吟的迎上來,“紅繡主子,您來啦。三少爺在書房等著您呢,還有貴客也在。”
“好,了。”紅繡擺擺手示意梅妝和丹煙做的事情去,隨著商福全進了院門。
左右瞧瞧,商少行書房所在的院子是個二進的小院落,其間擺設并未像她預想的那般奢華,而是從細節之處流露出一種精致,一種與商少行一樣的精致。
“少爺,紅繡主子來了。”
商福全在門口垂首通傳,然后為紅繡掀起了門簾。
紅繡點頭道謝,跨門檻進了屋。書房氛圍內外兩間,中間有多寶閣斷開,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也阻隔了視線,讓人瞧不清里間。
而此刻,商少行與一個花白胡須年過之命的男子正坐在官帽椅上用茶。
見了他,那男子站起身來,笑道這位便是紅繡吧?無不少字今日生辰,我家主人特地讓我送來一份禮物,恭賀生辰快樂。”
“敢問你家主人是?”
“紅繡瞧了禮物,自然就我家主人是誰了。”說著,將桌上的錦盒遞上來。然后拱手告辭。
待福全將那人送走,紅繡才打開了盒蓋,被屋內的陽光一照,那一盒子拳頭大小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澤,仔細數數,約莫有十二顆。在珍珠的下面,還壓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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