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踏著晨霧,我悄悄的告別的帝丘。
沒有與任何人惜別,終是不忍看到娘親他們眼底的掛念。
沒有任何的行裝,唯一帶走的,是那個無言最喜愛的杯子,和那幾個話本子,珍而重之的放在懷中,隨我一起踏入塵世之中。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百年歲月,時光已在東奔西走間悄然流逝,似清河水流,無聲無息。
時間和閱歷,足以催動著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小狐貍,悄然長大,但有些東西,我始終未曾改變。
一年前,我終于停下了腳步,結束了百年來的四海為家。
在一個叫做‘忘川’的小鎮中,安頓下來。
五月初夏,陽光微灼。
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街,青石鋪就的蜿蜒小路,托著灰白的墻,碧綠的楓騰蔓延在墻壁上,長得欣欣向榮,末端的小院遺世孤立,院中一角種滿了風信子,正值初放,幽香暗浮。
霧靈山那顆我親手栽種的銀杏樹,被我移了過來,重新栽種在小院中,成了院中最引人注目的風景,樹干修長,枝葉繁茂,滿目金黃,到了夜間,似有淡淡的金色光暈自樹間層疊而出,風動枝搖,曼妙無雙。
經歷過風塵后的心,總有些無處安放,這個小院,便成了我最安心的所在。
靈力幻化出來的院子,與前方鋪子首尾相連,門口灰青色布幔被我洗的干干凈凈,低低的垂在門邊,我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頭頂的匾額處,一身素白,淺笑嫣然。
緩緩的抬起手腕,指尖輕點,光華自指尖緩緩而出,凝聚門楣之上。
小店中酒香肆意,路過的行人聞過那酒香,無不垂涎欲滴。
可卻只聞得撲鼻的酒香,每每去尋,卻不見蹤跡。
成了這條巷子最離奇的所在。
是的,我開了一家酒肆。
而我的酒肆,
從不接待凡人。
這家鋪子只有一種酒,名曰銀杏酒。
只等一人歸來取之,即便,那人再無可能。
而凡是慕名而來討酒的神仙或者精怪中,卻直言道,這家酒肆中,雖只有一種酒,可味道卻從未雷同,好奇之下問過那只小狐貍,她卻只笑而不語,更添幾分神秘。
久而久之,太多的神仙和精怪,以求得她一杯瓊漿為莫大幸事,坐在清新雅致的小店中,緩緩咽,細細品,芳香馥郁,流暢肺腑,放佛整個塵世間的滋味,都融在那一個小小的酒盞之中,當真是妙不可言。
鋪子中有一個高高的神,里面只放了一盞青玉酒杯,每當光線穿過那盈盈杯壁,仿若有液體在回轉流動,靜謐之下,美輪美奐,那只杯子被小狐貍擦拭的一塵不染,卻從不讓人沾染,成了這個酒肆的第二件奇事。
可小狐貍卻從不為眾人解惑,任憑世人揣測其中。
那家酒肆,牌匾在落日的余暉中光華瀲滟。
名曰,‘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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