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眼中的懇求恍若實質,楊戩穩了穩心神,有些于心不忍。
“放了它吧!”楊戩偏過頭,不忍再看,輕聲對著云裳說道。
“放了?”云裳愣了愣,“可是人家費了很大的工夫耶”衣服都濕了呢這個家伙因著年頭久遠,已經修成了半仙,若不是她仙力棋高一籌,還真不定能抓到它云裳委屈的撅著小嘴,心下百般個不樂意
“恩,放了吧!”能修到如此修為,精通人語,著實不易,楊戩實在不忍心,“等一下我們出谷,去趟集市,我這里有一枚貼身的玉佩,想來還能換些銀兩,咱們買點米面回來,它太可憐了”
“可”云裳還想再說什么,可一抬眼,楊戩眼中那抹傷痛,讓她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咽回了肚中。
“它沒有我這么好的運氣,能在危難之際,遇見你施以援手,修行不易,咱們也不是非得吃它不可,還是放了吧!”許是大魚眼中的哀傷,讓楊戩想到了當初的自己,那時的他,被父親嫌惡,遭眾人詆毀,一夜之間,威名赫赫的名聲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口中的臭名昭著的兇殘惡人,楊戩知道那種徹骨的無助與凄涼,此時眼前的這尾大魚,如同當時的他,讓他不禁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好吧”云裳皺著小眉頭,指尖光華輕點,包裹在大魚身上,抬手一揮,光華包裹著大魚,朝河谷方向飛去。
“好啦”楊戩微笑著抬手,輕輕地在云裳的頭頂揉了揉,低頭見,目光落到云裳衣襟處,在看到云裳的衣襟處水跡斑斑時,不禁皺了皺眉頭,擔心道:“怎的衣服濕成這樣?趕緊回屋里換個衣服去,這山谷里氣溫比別處低,你這樣穿著濕衣服,若著涼了可怎么是好。”一邊說著,一邊推著云裳朝屋里走去,關了門子,還在門邊喋喋不休,“你啊你,不要倚著自己有仙力在身,就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女子的身子,最是容易受涼了,一定要注意!萬不可大意了!”
楊戩那低沉暗啞的嗓音,經風暈開,聽在云裳耳中格外的悅耳動聽,一聲聲滿懷關切的聲音,聽的云裳止不住的彎起了嘴角,心里甜滋滋的,方才的不滿,早就不知道飛到那個天邊去了。
“好啦,知道了。”云裳美滋滋的答了一句,翻身上床,從柜中拿出一套衣衫來,關了柜門,從床上蹦了下來,跳到地上,三兩下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
她雖仙法無窮,可這些幻化出來的衣服,著實耗費了不少仙力,再加上昨夜幻化茅屋的消耗,再幻化食物出來,也不是易事,再者,這人間的五谷之食,乃天地孕育而出,以她的修為,還不能得之其道,幻化出來,她目前的修為,也只能勉強幻化出來幾件衣衫,或者這樣的一座小茅屋,已到了極限,她是鳳凰樹精,本不用像凡人一般,進食五谷,可楊戩需要啊,耽誤了這么會工夫,眼看著快到晌午了,楊戩定是餓了,這么想著,云裳手中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幾下將衣服換好,將打濕的赤紅色羅紗,妥帖的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晾曬開來,云裳拿過床邊那件青色薄紗,披在臂彎處整理妥當,快步走到門邊,拉開了門子。
云裳本是鳳凰神樹,因著本體為絢麗的艷紅色,所以她昨天夜里的著裝,顏色也為本色艷紅為主,此時修成人身,自然不必再遵循本體,她本就喜愛天地間那些絢麗而多姿的顏色,此時脫了本體,便想將天下間多變美麗的顏色,通通穿個遍,幻出衣物的時候,也存了份心思,黃綠藍紫,一樣顏色各來一身,今早鬧了個插曲,倒忘記了將本色羅紗換下,此時打濕了衣衫,倒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給你說的,你一定要記在心里,知道嗎?”楊戩看到云裳不拿自己身子當回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倚在門外對著房中喋喋不休,生怕云裳不往心里去,他也不知道,他怎的會變得如此嘮叨,可他就是想多叮囑幾句,心里的關切止都止不住,門應聲而開,楊戩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是換的急了,云裳氣息微微慌了幾分,鬢邊松松婉婉的頭發,稍顯凌亂,一縷發絲調皮從萬千的墨發中跳了出來,柔柔地拂在她的臉頰處,云裳本就白皙,嫩青色羅紗映襯在她的肌膚之上,更顯的晶瑩剔透,膚若凝脂,如同淬滿了晶瑩的露珠,嫩嫩的仿若能掐出水來。
水汪汪的眼睛中仿若含了盈盈的笑意,明眸皓齒,如同一朵出水芙蓉,嫩青色的腰封束在腰間,更顯得腰身盈盈一握,身姿曼妙,亭亭玉立。
剛一開門,楊戩便如同一個愣小子一般,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