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章因果

意外的是，菩提并沒有將我們帶到他的斜月山，而眼前的這座山，似曾相識。

當我看到不遠處那座屹立在云層中的高山上，那道明黃色的符咒時，目光一緊。

從這里眺望，五指山近在咫尺。

我轉頭看菩提，突然有些心酸，不知該說些什么。

哥哥沉默的坐在一旁的蒲團上，三人圍桌而坐，哥哥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矮子松上，靜靜的出神，冒著熱氣的茶水，將他的眉眼氤氳的不似真人，許是感應到我的目光，他側過頭看我，淺淺的扯動嘴角，“語兒，你來”

方寸之間，我委身坐在哥哥身邊，對面的，是爹爹凝重的臉，菩提搬了一座紅泥小爐，此刻湖中水聲鼎沸，他抬手，將水倒入盞中，清冽的茶香經過沸水的洗滌，格外的沁人心脾。

“請用！”少頃，菩提微微一笑，示意我們，自己端著茶盞喏了一口，閉著眼睛似享受一般。

我心中有著疑惑，哪里還有品茶的心情，見他緘口不提，不禁有些急躁，將茶盞推了推，我直視著菩提，再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敢問祖師，方才你說我哥哥乃是應劫之人，何出此言？”天帝讓他全權處置，到底他要如何懲治？

一連串的困惑在我心頭來回翻涌，我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爹爹低垂著眼眸，似乎并沒有聽到一般，輕飲著茶水。

菩提嘴角浮現一絲神秘的笑容，他吹了吹杯中浮起的茶末，一副高深的模樣，盡管我如此焦急，他卻并不急著替我解惑。

倒是哥哥，他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聲喚我小妹，微微搖了搖頭。

既是不可說，水不棄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心頭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那種似乎什么重要的事情，卻好似一閃而過的流星稍縱即逝，這種感覺，他雖不強求，卻是有些郁悶。

就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可到底是什么，他卻不得而知。

這種感覺很不好，悶悶的，讓他的心不由得有些沉重。

到底是忘記了什么呢？水不棄覷眉，不著痕跡的撫著自己的左手的食指，那里，似乎有著一絲別人的氣息，可現在的他，被封印了天靈，自是感知不到，卻本能的觸摸到一點點不同。

那里，似乎曾經被一個人攥在掌心，可那人是誰，好端端的，他又是如何會在天宮的天牢中醒來，他都不知。

縱然心中有著百般的疑惑，卻在每每想起時，便只覺一陣心痛彌漫開來，促使他不敢再去碰那塊禁忌般的地方。

水不棄下意識捂住心口，那里，一陣又一陣尖銳的鈍痛，讓他有些呼吸不穩，臉瞬間慘白了幾分。

察覺到哥哥的異樣，我轉頭看他，他蒼白的臉色讓我嚇了一跳，忙扶住他，“哥哥，你還好嗎？”

哥哥搖頭，費力的扯出一絲寬慰的笑，“無礙，別擔心！”

菩提幽幽地嘆了口氣，半晌，好似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將茶盞放下，凝視著我，“小狐姬不是想知前因后果嗎？也罷，老道便告訴你吧！”

偌大的屋中不知燃了什么香，聞起來安逸而平和，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可將人心中的浮躁緩緩安撫下，菩提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亦有著沉靜人心的力量。

前塵往事，因緣果報，在他如泉水般潺潺的聲音中，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