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高管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因為只要黃小仙來,張林必到。
張林的父親的意思讓他跟黃小仙一起學,但張林只學了一天就受不了了,老爺子也拿他沒辦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黃小仙身上。
黃小仙的進步是突飛猛進的,她終于明白,她原來看不懂的東西里面的奧秘,很多東西就是這樣,好比一層窗戶紙。如果你不捅破它,你覺得它非常的神秘,一旦捅破了你會有一種恍然大悟般的原來如此。
這種發現,讓她的自信心有了很大的提升。
黃小仙在大學的時候就已喜歡學習而著稱,如今又有了學習的機會,這不僅讓她打開了眼界,而且她沉浸在學習時,希望以前跳躍的數字和文字的東西既簡單又美好,令自己愉悅就更好了,真不想把這些東西用到爾虞我詐的商場中。
老爺子不止一次在張林面前夸贊黃小仙,他真的沒想到,一向吊兒郎當的兒子,竟然交了這么一個女朋友。
黃小仙發現老爺子沒事的時候喜歡默默地打量她,眼神中是贊許。
而面對兒子時總是頻頻搖頭,有一種很鐵不成鋼的無奈。
守得云開見月明。
當高管說她已經步入正軌并飛速進步的時候,老爺子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好像黃小仙兒真成了他們家的接班人一樣。
跟著高手學習最大的好處就是言簡意賅又懂得了精髓。
當黃小仙知道公司正在擬定正式合同和標書的時候,她的心情又提了起來,她知道這些東西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形成的,但她的心就是平靜不下來。
她在屋子里繞來繞去,像個無聲無息的影子。
她知道以自己僅有的一點經驗和理論上的提高,不足以支撐這么重大的決定。
是張老爺子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張老爺子是在家里給黃小仙說這番話的,他說:“我明白你心里最怕的是什么,有關這類合同和標書,你不用擔心,因為這些東西關系著公司的生死存亡,你們的老總不會在這上面做手腳。
我只所以沒早早告訴你,是想希望你多學點東西,有一些壓力。你要注意的反而是那些不干起眼的文件的簽署。”
黃小仙松了一口氣,又有新的東西升上來,她疑惑地問:“張叔叔,到底是什么呢?”
“是變相的一些文件,比如如何下賬,我為什么讓你多學學財會上的事?就是想告訴你,這是最重要的一環。
無論哪筆錢到了賬上,他必須都把它們花到明處,如果這些明處的賬,都是真實可信的,你心里有底的,你可以簽字,如果是花賬,你的責任可就大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想從源頭到結尾一直跟蹤到底,說說容易,做起來并不簡單。
黃小仙一下想到混亂的小金庫,但至少她現在沒有遇到這個問題,但不會太遲。
黃小仙覺得非常可笑,小金庫的賬她從來都是在一個筆記本上記一下的,誰拿了多少,拿的人是誰?簽了字沒有?至于他們怎么用的,她完不知道也不敢問。
李春紅媽媽過生日需要錢,黃小仙只在后面標了一下。不過這樣的賬她敢跟任何一個人說嗎?
黃小仙不僅晚上去老爺子的公司加班,還在白天的時候,不停地請教財會的難點,她經常中午時分去王玉娟處,向池會計討教。
黃小仙去王玉娟處,王玉娟每次對她都特別熱情,黃小仙最害怕的就是她會問自己有關合同、招標之類的事,其實她完多余,王玉娟不僅連提都不提,甚至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反倒是池會計有一次說了一嘴。
池會計說:“你說這關總與王總競爭同一單生意,這以后的關系……更難說了。”
黃小仙說:“也不是只這兩家吧?我聽說外包單位還有好幾家呀?”
池會計笑了,說:“那些?那些單位就是陪太子讀書。”
黃小仙恍然大悟,肥水不流外人田,現在的生意如此難做,本單位的再外包,估計上面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如果只是王玉娟與關鵬宇的競爭,勝算也很難料定。
就在黃小仙忐忑不安的日子中,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黃小仙每天都在數日子,好像這一年半的刑期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人如果害怕事,事好像偏偏就找上你。
這一陣,黃小仙與關鵬宇在緩和之中,關鵬宇也想了很久,再換人麻煩不說,而且還需要總公司的默許,黃小仙再怎么說,也還是比別人強。
有一天,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關總很隨意地開了一個玩笑說:“小黃,你想好沒有,一年半之后再當副總習慣嗎?”
他這天心情特別好,李春紅也笑著望向她。
黃小仙心里特別別扭,覺得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現在卻有了看笑話的意思,于是說:“副總誰愛當誰當,我還回辦公室,我真后悔了,要不李姐你替我得了。”
李春紅笑得花枝亂顫地說:“我才不當呢,我可不是一個操心的人。”
關鵬宇認真地問:“要不小黃,我給你承包一個下屬公司吧,我發現你還真有做生意的潛能。”
黃小仙不知道這句話是真實的,還是試探她,她搖著頭說:“不想,在辦公室打雜最好。”
關總用筷子敲了敲桌面說:“永遠在這里哪有出頭之日呀。”
黃小仙說:“從來也沒想過出頭之日的日子。”
關鵬宇想了想說:“別人說這話我不信,你說我信。那張林可是個名符其實的富二代,聽說你到現在還沒答應呢?這么好的事,趕緊應下吧,鯤鵬公司豈是我們能比的?”
黃小仙笑了笑,用吃菜掩飾過去。
關鵬宇忌憚之中肯定也有張林的一面。
黃小仙有一點特別不理解,就是李春紅。
在關鵬宇出事前后,她都是下定了要走的決心,但現在所有的表現都與走無關。黃小仙幾次想開口問她,但都被她用別的話打了過去。
最難測的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