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張大勇果然把二十萬如數奉還，還加了銀行利息。
令黃小仙沒有想到的是，張大勇還給了她一張銀行卡，他得意地說“卡里有二萬五千元，是你的好處費，我和你的一樣。”
黃小仙開始沒明白，后來張大勇說“我用比單位還低的價格進的賬，這一筆就讓公司少投入將近七萬，而我們也從中得到了好處費，也就是三家都贏。我按你說的，也沒太壓低孔雙林的價。”
黃小仙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手，心里有些不高興，但表面上也沒露出來，但張大勇挺不高興的，他以為黃小仙會樂得感謝他呢。
他走的時候對黃小仙說“這類事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任誰進貨都是如此，沒有一家敢說沒有貓膩的。”
黃小仙拿著二萬五的卡找到了孔雙林，向他打聽了具體情況。ii
孔雙林也認為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尤其是他承包以來，這類事幾乎天天發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黃小仙說“就是都習以為常才可怕呢，賬呢？肯定要虛開了。”
孔雙林什么也沒說。
黃小仙把二萬五的卡，給了孔雙林說“這錢你拿著，我要是為了賺錢，肯定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你的損失雖然不大，但你畢竟是想賺錢的，你手下還有那么多的員工。”
孔雙林接過卡，并沒感恩戴德，而是很認真地說“黃總，以后這類事我盡量杜絕，有些事天天報怨，卻沒有反抗，我要抵制這類事情的發生。”
黃小仙知道這類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明明知道這就是商業法則，但黃小仙從此對張大勇的好感與日俱減，連張大勇自己都感覺到了。ii
當然，這一切都是后話。黃小仙很快就飛離了本市來到了首都，念上了她心心念念的ba。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黃小仙每天都在忙碌著，關鵬宇全力以赴地支持她，電話的事件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資料上交了，具體意向也都表明了，但審核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而且還要上級機關實地考察，黃小仙對這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現在工地的進程至少比王玉娟的進度要好。
王玉娟也有自己的優勢，在資金的準備上，她背后有父親撐腰，所以，黃小仙想，總公司大體的意思是讓兩家做，一共四家，被淘汰的兩家到底是誰，誰心里也沒有底。
在揭曉前的時間里，總公司像所有投標和公司中層以上的干部發出邀請，讓大家來總公司搞一個自助聯歡，一方面是慶祝公司成立三十一周年，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大家聚一聚。ii
年輕干部不少，他們習慣性地管這個叫‘arty’（舞會），而黃小仙則以為，這是大戰前的最后的娛樂。
會議被安排在一家賓館的會議室里，門口的花籃鮮艷奪目，四周的氣球五顏六色，輕柔的音樂從里面流淌出來，一切是那樣的安寧平和。
黃小仙提前來到會場，方總讓她最好能幫些忙。
黃小仙到會場的時候，見賓館的服務人員正緊張地忙碌著，她也看到了總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也就是武娜原來的角色，正在會場中間鎮定自若地指揮著，看到黃小仙微笑著點了點頭。
黃小仙立刻趕過去問“用不用我幫些忙？”
對方搖了搖頭說“基本上都準備好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我們可以的。”ii
黃小仙點頭，并趕緊退到會場的外圍，很怕影響人家的進度。
公司今年的效益不錯，資金回籠充盈，這次會議也籌備得大方。
會議室里原來的桌椅都被搬離了原來的地方，桌子被擺在了四周，形成三面圍繞之勢，上面放著豐盛的菜品和飲品。
黃小仙早就被食物發出的香味勾引得垂涎欲滴，有海鮮類的螃蟹、大明蝦還有黃小仙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海產品，它們或鮮艷奪目，或鮮味誘人。
黃小仙看到另一張桌子上也端上了各種肉類，基本上以干蒸和烤制為主，而那么多新鮮的蔬菜，則以西式的方式出現。
服務員如走馬燈一樣頻繁的出現，他們把各桌子上的菜品均勻分配好，并把水果和果盤也都放在恰當的位置上。ii
接下來上的都是糕點類小食品，每個小盤子里放著精致的小糕點，黃小仙想想就想笑，因為她腦海里出現了陳澤民和另幾個隊的隊長，這點東西，還不夠他們做早點的，應該上些大饅頭和包子。
黃小仙心里想著，竟然撲哧一下樂出了聲，好在周圍沒有人。
這時一個帥氣的男服務員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是高腳杯和整瓶的紅酒。
黃小仙注意到還真是她喜歡的牌子。
黃小仙看他放下，并將紅酒啟開，倒在醒酒器里，她慢慢挪過去，自己倒了一杯，端著杯子來到窗前。
窗戶里映照出黃小仙嬌美的容顏。前些天在工地上，她曬黑了不少，現在終于恢復過來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鮮艷的短裙，這是則止給她的衣服中，她第一次上身的衣服。紫紅色的裙擺，配著艷紅的上裝，中間還有一朵小紅花似隱似現地插在領子的下方，把黃小仙映襯得艷光四射。
黃小仙沒想到，窗戶后面就是賓館的廚房，只見廚師正在忙碌著，他們煎雞蛋烤牛排。
還有兩個美麗的女孩兒正在將新鮮的水果搾成汁液，旁邊的水果大而新鮮，而酒的種類就更多了，白酒、啤酒、紅酒還有生啤……
黃小仙想，這規格應該算是很高的了，宴請的是公司中層以上的干部，這也是讓這些常年在工地和辦公室的人見世面開眼界的場所。
黃小仙看到很多人都穿得西裝革履，與他們在工地和辦公室里反差太大，有些人她竟然認不出來，而她的穿著，也讓工地上的那些頭頭，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一點也沒停留，黃小仙知道，他們也沒把她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