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宇的情緒一點一點醞釀著,就好像天空中的烏云,它們一點一點往一起聚。
“你真的以為老總的寶座那么好坐嗎?”他挑釁地看著黃小仙。
“好不好坐也要試試,反正就算不好,也只不過是從頭再來,反正不可能進來跟你做伴的。”
這話有些傷人了,關鵬宇的臉色變化很大。
“本來我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應該注意哪些人,但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不需要我的囑咐了?”
“就算你全部都告訴我,我能做的也是靠自己。這年頭靠別人是靠不住的,但我還是感謝你到了這時候還想著幫襯我。”
“黃小仙,我怎么發現跟你說話沒勁了呢?你怎么還打上官腔了?以前你不是最煩這些嗎?”
“沒辦法,有些話不能直說,只好打哈哈了。”
“我發現你和李春紅都是忘恩負義之人,我知道你今天的態度,我根本就不會見你,其實我應該知道你就是這個樣子了,不然,也不用我非得說你才來。”
黃小仙到底是被激怒了,說:“關總,我的前姐夫,你對我到底有什么恩?讓我當辦公室主任?讓我當團高官?讓我當副總?讓我當老總?你哪一次不是把我往你最想派的地方送?你真的管過我嗎?我去團委的時候,就算你對我有知遇之恩,那你想怎么樣?你進來與我有關嗎?我能把你撈出去嗎?你……算了,都過去了,不想提了。”
“如果不是有這些,你以為你能到今天的地步嗎?”
“我到今天的地步,有你的功勞,但也是我自己奮斗得來的。你是對我好過,栽培過我,但你也打壓過我,如果不是我的潔身自好,我是不是也和譚澤一樣,和你在這里做伴呢?你那個時候是往死里整我呀,你千方百計地誘惑我、試探我、考驗我……如果我有一條栽在你手里,進到這里的都是我,你說我應該怎么感激你呢?”
黃小仙的聲音越來越大。
負責管理的獄警走了過來,沖黃小仙說:“注意自己的情緒。”
黃小仙趕緊說了一聲:“對不起,”這才又放低聲音說:“在你身邊的女人有一個是好的嗎?王玉娟被你打壓成什么樣?李春紅如你所愿也進來了,齊鷹離婚了,而且是在有了孩子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他們兩人恩愛了整個大學生活,都是因為你,全是你……還有我表姐,還有……
你心里有過她們嗎?你不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嗎?你還勾引過我,如果當時我不是反應快,是不是我們也進了賓館如你所愿了?你現在看我好了,高高在上好像借了你多少光,只要我一著棋下錯了,我早就被你給毀了。”
黃小仙提到的幾個人,關鵬宇好像都忘記了,此時他頭低了下去,尤其是在獄警就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的囂張氣焰終于滅火了。
黃小仙的心有點疼,她忽然想起了美麗得令人心醉的齊鷹,還有在庫房的庫管員,只有她敢于反抗關鵬宇的舉動,結果給自己帶來了新的生活。
“注意錢亮和林飛,他們都是難以辯認的敵人。”他們的時間終于到了,關鵬宇終于艱難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黃小仙看著他抬不起的腳步,心里五味雜陳。
坐在車上,她還在思考,林飛?在黃小仙的心里,她從來沒把林飛劃在她的對立面。
關鵬宇是故作姿態還是他……黃小仙感覺腦子累了,不愿意去想了。
六號終于到了,黃小仙一夜都沒有睡好,她起來看到鏡中的自己,感覺特別憔悴。黃小仙打開許多她平時都不用的化妝品,把它們一股腦的往臉上抹。
則止給她的花粉,她一天也沒落下,雖然年齡一年一年往上漲,但她的容顏沒有太大變化,現在很多人見了她都說她只有二十歲左右,她知道這是花粉和保顏丹的功效,可她的心境卻大不如從前了,她感覺自己早就過了不惑之年一樣。
黃小仙把自己整整打扮了四十分鐘,這才從衣柜里拿出則止送給她的衣服,雖然是寒冷的冬天,但衣服穿在她身上即全體又溫暖。
黃小仙坐在車子上,薜傳海也知道今天的重要性,他沖著黃小仙打了一個V字的手形,黃小仙沖他一笑,兩人沉默無聲。
自從知道錢亮放置視頻監視器以來,本來就話少的薜傳海更不喜歡說話了,而有時黃小仙想說什么,薜傳海也給她打手勢提醒他,黃小仙感覺在車上不說話反而更好,因為她覺得薜傳海這人太不適合聊天了。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就是黃小仙知道王玉娟在她的辦公室里安裝了同樣的監視器后,她連辦公室也不待了,無論什么事,她都喜歡往外跑,有時甚至去周勇的地方說,但她什么也沒跟周勇說。
黃小仙昨天就通知張大勇,把公司最高級別的干部都通知一遍,六號早上開重要會議。
張大勇問是什么會。黃小仙懶得說,只看了他一眼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黃小仙越來越覺得張大勇太不適合當辦公室主任了,到處打聽事,還不如一個女人。
黃小仙上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錢亮,他正端著一杯花往會議室的方向走,看到黃小仙說:“黃總,今天開什么會呀?”
黃小仙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方總通知的。”
“哦,方總也來?”錢亮夸張的說。他的表情告訴黃小仙他是勝券在握而且幸災樂禍,黃小仙沒有一絲的變化說:“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讓怎么著咱就怎么著不是?”
這是黃小仙在車里常說的話,錢亮聽起來是那么的熟悉。
“你今天怎么這么漂亮?”錢亮打量她說。
“怎么今天好幾個人都這么說?我是不是應該每天都如此打扮?管他好管他壞呢,自己的精氣神不能垮。”
黃小仙后面的話好像一下就暴露了她的心虛。
錢亮更高興了,因為他知道前因后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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