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見她對答如流的樣子反倒是挺高興地說: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要知情達理,不僅要會念,還要會寫。”
夫人一直盯著老爺的臉看,見他高興了,自己的臉色也轉了暖,笑呵呵的。
一聽到寫,黃小仙心就慌了,那毛筆字如果不是特意練,有幾個人會?
老爺、夫人過來看他們,其實就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坐得住,一看黃小仙還是可塑之才也就放心了,至于到底學到了什么,他們才不會在意的。
少爺早就坐不住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黃小仙,嘴里喊著:“飛、飛……”那樣子快哭了。
黃小仙想,我是能飛,可我不敢。
黃小仙被逼無奈,只好拿起毛筆,裝模裝樣的寫起來。
紙也太差勁了。
是那種很粗糙的紙,雖然有點宣紙的意思,但筆下去不是聚成一團就是洇得沒邊沒沿。
“這紙怎么寫?”黃小仙不干了。
先生疑惑地問:“不然有什么樣的紙?難道是給皇上呈的折子紙不成?”
“那是什么紙?”黃小仙不知天高地厚地問。
先生立刻閉了嘴。
黃小仙的字是無法寫成了,她想,我要發明筆!
這么差的紙,還有她用不習慣的筆,她要發明鋼筆。
黃小仙回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的時候,發現發明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現代社會里,極容易的東西,但到了這里,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生產出來的?別說鋼筆的材料,就算是她真的發明出來了,那鋼筆水是用什么做的?她原來連想都沒想過。
黃小仙用炭試著做了一個筆,就是把炭試著磨成條狀,但一碰就斷,她又用硬的紙一層一層包起來,雖然能用,但效果太差了。
黃小仙忽然想起自己在某個電視上看到過如何造紙。
花園里的樹木眾多,她決定先把紙生產出來再說。
黃小仙說干就干,帶領幾個丫頭和小廝,在不上課的時候,就在后花園開工了。
黃小仙知道紙漿是用樹木做的,但用的是什么樹她就不知道了,她開始了各種嘗試。
她指揮小丫環和小廝們,將樹木的樹皮和用各種方法將它們搗碎,用水浸泡……
黃小仙這些完全是看電視里學人的,但具體的工序她是沒注意的,只好不停地實驗。
到了第五天,終于有結果了,原來用葉松、紅松還有……反正經過實驗,第一批紙漿先被她做好了,剩下的應該很簡單。
但黃小仙發現紙漿里面雜質太多,生產出來的紙凹凸不平,比現在她用的紙好不了多少,于是,她讓丫環們做了一個篩網,將多余的雜質過濾出去。
一切準備就緒,她讓兩個小丫環,站到大木曹的兩端,用篩網一起用勁,當然是巧勁,然后一起把紙漿放到另一張大桌子上,用一個硬布類的東西蓋上去,把上面多余的水分去掉。
開始還是有些不均勻,但越做越好,紙張很快就干了,黃小仙再用毛筆寫字的時候也不洇了,黃小仙非常得意,覺得鋼筆用不了幾天自己也能做。
這天,老爺正在園子里看新冒出的花莖,心情大好,雖然夏家為此事鬧了兩天,最終還是被壓了下來,夏家的老爺說什么也要認黃小仙為義女,說她與自己的女兒長得十分相似。
白家二老爺最終還是答應了。
夏家馬上要他們三天回門,但被老爺拒絕了。
老爺覺得黃小仙雖然不像人們說的那樣傻,但卻也不是聰明之人,如果到了夏家給自己家出丑也是一件沒面子的事。
老爺原本打算讓黃小仙回自己的娘家,雖說她家是務農的,但也算是個正經的莊戶人家,但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就有些生氣。
奇怪的是,黃小仙好像根本就不明白這樣的禮節,根本沒嚷嚷要回娘家。
二老爺覺得黃小仙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兒,不相信父母也不顧家,反而在白家游刃有余,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壞。
黃小仙本人倒是不壞,就是不務正業,但二老爺一想,她有什么正業可務呢?別的女孩子喜歡繡花、繪畫,她……怎么可能。
老爺正看一株綠色的小芽正在向上伸展,不由得仔細看了上去。
“老爺、老爺不好了,少奶奶把他們園子里的樹放倒了好幾顆,說什么要做什么實驗。”
黃小仙站直身子問:“有話好好說,慌慌張張的做什么?什么樹,什么實驗。”
仆人又重復了一遍,二老爺終于聽明白了,這個少奶奶一天不折騰都不行,那樹木也是你能動的嗎?
他趕緊往少爺的后花園奔去。
仆人看老爺氣得不輕,嚇得不敢回頭在前面帶路。
小爺的園子里十分的熱鬧,有兩兩鋸樹的也有把倒下來的樹木切成細條的,還有在水里來回翻攪的……反正好像一個作坊一樣。
二老爺氣得把手里的拐仗一下就扔了出去,正砸在在樹下閉目養神的黃小仙腿上。
黃小仙站起來,叉著腰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
她一眼看到了二老爺冒著紅光的眼睛,聲音立刻低了下來,趕緊下拜說:“不知道……不知道您老人家會來,兒媳給您……”
早有人把老爺的拐仗送回他的手里,他用拐仗指著黃小仙說:“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嗎?你想把白家掀了?”
黃小仙站了起來說:“不是……”
“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
二老爺真的生氣了,尤其是看到園子里到處都是樹木的殘渣,花園里是一片狼藉。
而那位白家的大少爺,正在里面東看看西干干,滿身滿臉的灰土。而那些丫環小廝們呢?沒有一個不是灰頭土臉地汗流浹背,好像他們家是個小型工廠。
老爺越看越氣,就要動手打黃小仙。
黃小仙雖然跪著,但她大聲解釋說:“老爺您息怒,您讓我和少爺學習,但寫字的紙太差勁了,我怎么也寫不好……”
“寫不好字你賴紙?”老爺被她的話氣得又要扔拐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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