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千金生日宴,豪華游輪起火的事,在帝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事后調查追責,說是三層有個賓客喝醉了,手里的煙掉在地毯上引起的火災。
在那場事故中,總共死了五個人。
三個是游輪上的工作人員,一個是喝醉酒的賓客,還有一個是孟可兒。
云半夏得知孟可兒被燒得尸骨無存后,暈倒在地,昏迷了兩天兩夜,嘴里一直說著胡話。
畢竟是在云半夏的生日宴上出的事,云家自然要負責,慰問死者家人。
孟家人得知孟可兒死后,人前掉了幾滴淚,人后像死了一條阿貓阿狗一般,沒多大的反應。
反正對于他們來說,孟可兒是孟家的污點和恥辱,死了更好。
姜芷沒什么大事,醒來的第一反應是找祁鴆。
偏偏祁長風守在她身邊,偏偏祁長風守在她身邊,“醒了,好點了嗎?”
祁長風一反常態的溫柔體貼讓姜芷很不適應,她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祁長風盯著姜芷看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勾唇一笑,“那天是祁鴆救了你。”
“我知道。”
“他小時候被家里的傭人綁架,差點被燒死,明明很怕火,還不顧自己的危險沖進去救你,你說他這是為了什么?”
別說祁長風了,當她看到祁鴆寧愿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她不受傷的時候,她也很想問一句:為什么。
“他跑進去救你,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姜芷不知道祁長風想表達什么,但這個男人心黑手辣,她要萬分小心。
“在那樣的情況下被救,沒人會不感動,不過我也很清楚,二少救我不過是人道主義,換做其他人,他也會沖進去救。”
“呵——”
祁長風搖了搖頭,“只能說你太不了解祁鴆了,他才不管別人的死活,但他那么在乎你——你說他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你了?”
姜芷的心猛地一顫。
祁鴆喜歡她?
怎么可能?
不管祁長風試探還是什么,姜芷都冷靜回答,“二少之前說過,他喜歡上誰都不會喜歡上我,何況,他已經有謝小姐了。”
“是嗎?”
祁長風哼笑一聲,“可有人看到你們在甲板上接吻了,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姜芷手心里都冒出了汗,原來祁長風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冷靜片刻,緩緩開口,“你讓我去甲板上找你,我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喝醉酒的二少,他認錯人把我當成了謝小姐。”
祁長風的眼神很冷,姜芷被他盯的頭皮發麻。
就在她想著祁長風是不是親眼看到她和祁鴆時,祁長風突然笑了一聲,“這樣啊,那看來是我誤會你和阿鴆了,不過既然阿鴆救了你,他住院你是不是應該去看一看?”
姜芷蹙眉,“你希望我去看他?”
“當然,我還等著你勾引阿鴆呢?”
“抱歉,我得罪不起謝小姐,更不想作死,勾引二少的事,你找別人吧,我學校開學了,我還要去上課。”
“行。”祁長風也沒強迫姜芷,“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班了。”
祁長風起身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頭朝姜芷說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孟可兒死了,被大火燒死在你的房間里,那天晚上,你房間里發生過了什么?”
姜芷瞳孔一縮,孟可兒死了?
孟可兒固然該死,但死在大火里,確實讓姜芷很震驚。
如果那天祁鴆沒有去救她,她是不是也跟孟可兒一起死了?
光是想想,姜芷就冷汗直流,心悸后怕。
姜芷看著祁長風,“說起這件事,我房間的香薰被人下了迷藥,我吸入迷藥昏過去后,孟可兒來刺殺我,但孟可兒并不知道迷藥的事,你能幫我調查一下這件事嗎?”
祁長風眼神微瞇,“你有懷疑的對象?”
“能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除了云半夏,我想不到任何人。”
“你覺得夏夏要害你?”
“她視我為情敵,覺得我搶走了你,想弄死我也很正常,何況,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總歸——”
姜芷直直地盯著祁鴆,“應該不會是你。”
祁長風笑了,“哦?為什么不能是我。”
“因為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
“哈哈……”
祁長風笑了,“姜芷,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有趣,怪不得……”
后面的話他沒說,姜芷卻聽著心里發緊。
怕祁長風懷疑,姜芷即便很擔心祁鴆,也沒敢去醫院看他。
每次借著給羨羨教琴的空隙,用檀宮的廚房做了營養餐讓周姨帶去醫院給祁鴆。
“周姨,又來送飯啊?”
陶少成笑著跟周姨打招呼。
周姨微微一笑,“是啊,少爺今天怎么樣了?”
“可厲害了,已經進化成史前暴龍了,看見誰都噴火。”
“怎么了?是傷口疼嗎?”
“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這么幾天了,被救得忘恩負義的小沒良心的女人沒來看過他,心里氣死呢。”
周姨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見祁鴆,將飯盒交給陶少成后跑了。
陶少成拿著飯盒走進病房時,祁二爺死死地盯著手機上毫無動靜的微信,臉色鐵青,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戾氣。
“哎,鏡頭姜芷又沒給你發微信?”
祁二爺憤怒地將手機甩在床上,“誰說我等她微信了?忘恩負義、沒良心,以后誰要是再救她,誰就是狗!”
陶少成忍不住笑了一聲,“好了好了,別氣了,住院也要心情好,你天天這么氣,后背的傷能好嗎?”
“哼,就這點小傷二爺還不放在眼里。”
“得,你厲害,周姨送飯來了,吃快吧。”
“沒胃口,拿出去!”
“喂,周姨這么冷的天親自跑來給你送飯,說里面的鯽魚枸杞湯熬了很久,讓你多喝一點,你竟然一口都不喝。”
“不喝!”
“哼,你不喝我喝,為了照顧你,我最近都瘦了。”
陶少成打開飯盒,一股魚湯香味撲鼻而來。
“哇,這味道絕了。”
陶少成光是聞了一下,食欲大增。
香味飄到祁二爺鼻子里,祁鴆動了動鼻子,在陶少成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將魚湯搶了過來。
他吃了周姨做的飯十幾年,怎么可能聞不出這不是周姨的手藝。
倒像是那個小沒良心的。
“誒——你不是不吃嗎?”
祁鴆護食似的抱著飯盒,嘗了一口,果然是姜芷的手藝。
從醒來后郁悶了幾天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
祁二爺傲嬌道:“現在要吃了。”
“那么多,分我一口。”
陶少成拿著勺子去舀,祁鴆抱著飯盒躲開,“滾,找你未婚妻去。”
陶少成氣得咬牙切齒,“我看你才是那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混蛋。老子這么勞心勞神地伺候你,連口魚湯都不給喝。”
祁鴆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圖南,讓御膳房送一百份魚湯到陶醫生辦公室,親自盯著他把所有的喝完。”
陶少成差點沒撲上去咬祁鴆。
一百份,想喝死他嗎?
酒足飯飽后,祁二爺看著手機里的姜芷,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成子,看我送了你一百份魚湯的份兒上,幫我個忙。”
一輩子都不想再喝魚湯的陶醫生:“……你確定你的魚湯會讓我感謝你,而不是謀殺你?”
祁二爺跟沒聽見似的,繼續說道:“打電話給管家,說我后背感染嚴重,活不了了,讓他準備后事吧。”
陶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