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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看著蕭錦玉與鳳凰跟隨始興王的儀仗而去,蕭若靈一時急得六神無主,但一想到蕭錦玉臨走時給她遞過來的眼神,似又領悟到了什么,趕緊讓自己恐懼的心平靜下來。
“我不能慌,不能慌,阿姐等著我想辦法救!”
“對了,我去找七叔,可七叔現在去了臺城,我該怎么辦?要怎樣才能見到七叔?”
站在畫舫上的衛娘子不免也擰著帕子著急起來,見蕭若靈徘徊于秦淮河畔急得臉色煞白,忙跳下畫舫走近前來,握了握蕭若靈的手腕。
“小娘子別怕,你這個阿姐是個聰穎的,定然不會有事……”
“可那是始興王,是殺人不眨眼,肆意凌辱他人妻女的始興王,阿姐她再聰明再厲害,去了那始興王府,還能有什么好結果,而且她是被逼的……”
“我要去臺城找七叔……”
說罷,蕭若靈帶著幽曇便向著適才始興王儀仗的方向奔去,奔出數步后卻又有些茫然,雖說建康宮臺城乃是朝堂、尚書省、門下省、秘閣及皇子永福省、皇宮內苑所在之處,可蕭若靈這個深居內宅的小姑子可是從來沒有去過臺城,又該往哪里走。
“小娘子,臺城那么大,你又去哪里找你七叔,依我看,不如去找蘭陵王來幫忙……”
“蘭陵王?”
“是啊,他今天辰時不還找你阿姐談生意的么?既然相識,這點忙應該能幫的,何況他們高家人也是出了名的暴虐,以暴制暴,正好!”
說罷,看著蕭若靈一臉懵懂的表情,又道:
“誒呀,你這小娘子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定然也不知蘭陵王在哪,不如還是我帶你走一趟吧!”
當衛娘子帶著蕭若靈急急趕到蘭陵王所在的使館時,彼時蘭陵王還不在使館之中,據說是周國使者宇文直與宇文會相約去了杏花煙雨樓。
“真是急死人了,你們家郡王何時是這般好請的人了,這個時候去什么杏花煙雨樓,害我白跑一趟,早知道我直接跑回去不就行了!”
又急又燥的嘮叨了一句后,衛娘子干脆借了這齊國騎士的一匹馬,向著杏花煙雨樓奔去,將蕭若靈與幽曇留在了使館門前。
騎馬擇了一條小路,不多時也趕到了杏花煙雨樓。
衛娘子跳下馬,吩咐門房將馬牽進馬廄,直接沖進了杏花煙雨樓里自己的住處,問管事:“蘭陵王現在何處?”
管事愕然,旋即答:“禮射閣,和周國的幾位使者一同在玩投壺呢!”
“還玩投壺呢,上次贏了我一萬兩銀錢還不夠!”
管事的不知衛娘子為何這么大的火氣,就見她二話不說,又風風火火的朝禮射閣奔了去。
彼時禮射閣里一場堵局玩得正歡,宇文直正拿著一支箭矢投向場中已滿插滿了竹矢的滿壺。
“你們說,當日那小娘子也是這般,一箭便讓滿壺箭矢躍出,而唯有她的箭矢插入壺中,她謂之,重回有初?”
“不錯,這倒是一個很新鮮的玩法!百步穿楊也不過如此!”
“真沒想到這位神醫還是一位箭術高手呢!”
“說到箭術高手,長恭,那日在法華寺救你的那位謝小郎君,似乎也是一位箭術高手啊?他的袖箭可是連殺了一名刺客以及一名高僧!我說的對嗎?”
宇文直說著,將戲謔而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高長恭,又問:
“今日怎未帶謝小郎君出來玩?既便他性子喜靜不喜動,也不至于連門都不出吧?”
高長恭微微一笑,道:“宇文郎君對我這位帳下幕僚如此感興趣,卻又是為何?是因為他殺了你的人嗎?”
本是玩笑的一句,令得宇文會臉色一僵。
宇文直不過是稍稍變了臉色,便好似滿不在意的回道:
“長恭說笑了,你我對于陳國來說,皆是客,是他國使臣,我又怎敢在這陳國之地對蘭陵王不敬?至于他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還恕某不知,長恭還是等陳國陛下去查明真相吧!”
“法華寺一案,還望長恭不要多疑,以免影響了兩國之間的盟約和氣!”
高長恭微微冷笑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周國宇文護一直想迎回在齊國為質的母親,為此他不惜與突厥聯合,意欲攻打齊國。
齊國天子高湛并不好戰,但聽聞密諜傳來的這則消息,也緊急派使他來與陳國結盟。
周國的密諜組織毫不遜色于齊國,那么他這次出使的目的,周國必然也探得了風聲。所以這次刺殺,大家雖不說明,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過是有沒有必要將它捅破罷了!
“不說這些了,長恭技藝不凡,不如就請長恭下場吧!”
宇文直說著,伸手將箭矢遞給了高長恭。
高長恭猶疑了一刻,正要接,便在這時,衛娘子急沖沖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
“蘭陵王殿下,麻煩你去一趟始興王府,將那小娘子救出來吧!你救出她,上次你贏的那五千兩,我立刻給你!”
話說至此,又猛喘了幾口粗氣。
“快去,我怕時間再耽隔一刻就來不及了!”
“還有我借了你一位騎兵的馬,現在馬就在下面馬廄之中……”
她話還未完,高長恭已然大步向禮射閣外奔去。
獨孤善不禁變了臉色,略有些憤怒的看向宇文會與宇文直。
“你們是故意將高長恭引來此處的?”
“你們在算計那個小娘子?”
始興王府中,
蕭錦玉與鳳凰隨陳叔陵一同進入王府大殿之門時,便見一名婦人嘴里塞滿了布正被兩名小廝押著立在大廳之中。
看到婦人的面容時,蕭錦玉神色大變: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姑母袁如婧!
“如婧姑姑—”
她大步奔過去,陳叔陵似更為得意,示意小廝將袁如婧口中的絹布拿出。
袁如婧便哭喊道:“阿玉,快救救我的阿沅,這個畜生他……”
話未完,就被身邊的小廝“啪”的一聲扇了一巴掌!
與此同時,又有另一名老婦抱了個女童從側殿門走出。
袁如婧更是掙扎起來,哭喊著阿沅之名。
是阿沅!
這女童竟然是阿沅!
“陳叔陵,你抓她們干什么?”蕭錦玉厲聲問。
陳叔陵大笑了一聲,尋了一處位置舒服的坐下,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小娘子,這你就誤會了,這是范長史主動奉上妻女,想要本王免了他與奸人勾結、貪臟枉法等罪行,本王心慈,便笑納了。”
“說起來,也真是巧,你說你那個叫什么早春院的宅子,找的護院還真是有些悍勇,本王的人幾次找機會都鉆不進去,這不正好就有這范長史與天臺寺那位淫僧慧威勾結之事,
你也知道,我父皇最近對慧威一事猶為看重,這范長史曾經去天臺寺送過幾次香火錢,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本王想怎么上報就怎么上報,說不好就是一個抄家滅族之罪,你說是不是?”
“所以啊,這范長史為了保家族,就將自己的妻女奉上了,本王其實也看不上他這位已然色衰的正妻,可誰讓她是你姑母呢?”
說到這里,陳叔陵看著蕭錦玉笑得更加猖獗肆無忌憚。
“哦,還有個小丫頭,但年紀太小了,也沒意思,本王就暫且先養一養!”
“夠了,不要再說了!”
蕭錦玉冷聲將他的話打斷,她知道這位王爺素來沒有什么操守和人性可言,但真正見識到這人的無恥手段,還是禁不住有些膽寒。
“打傷男童,又抓我姑母,甚至連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我。”
“要如何?你才會放她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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