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醫錦華

第142章 告別南陳,北齊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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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官道上,建康城的城門也逐漸遠去,蕭錦玉內心略有悵然,但很快也定下心神來,看向了高長恭。

“郡王,抱歉,我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了!”她歉意的說道。

適才面紗落下,她渾然不覺,只是一心想要與親人好好道個別,待回過神來時,宇文會與宇文直驚詫又陰鷙的神色便陡地躍入了眼簾中。

“蕭錦玉,你現在已是我的王妃了,怎還這般客氣,既然是夫妻,就談不上誰麻煩誰。”高長恭略有些生氣的說道,伸臂將她攬入了懷中,“沒有關系,反正我這一生中遇到的刺殺也不少,你不用覺得對我有任何歉疚!”

陡然間被他攬入懷中,抬眼便能看到他俊美無儔的臉,以及略帶戲謔的目光注視,蕭錦玉難得的面色微紅,如白玉暈染上霞光一般,再配上一襲紅袍如火,少女此刻的容色實在是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艷媚。

高長恭不禁心一動,便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眼睛、臉頰,又順著柔嫩的肌膚滑下,落至水潤的櫻唇,細細品嘗了片刻后,方才忘我的纏綿嬉戲。

感覺到少女輕吟微顫,他方才從情念中驚醒,看著蕭錦玉面頰潮紅,微微喘息。

幾乎是突然地,他起身坐直了身體,歉意道:“抱歉,我又有些失控了!”

他向來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所以極少喝酒,唯恐自己如高家的那些人一般,酒后亂了性,也因如此,他治下非常嚴謹,才將軍隊練得那么出色。

從來對女色沒有多大追求的他卻屢次在面對她時難以自控。

蕭錦玉也略有些震驚于他的自制力,便笑道:“食色乃人之性,更何況你剛才也說,我們已是夫妻,高長恭,你想要我,我不會拒絕……而且,我也會護著你的……”

頓了一聲,她認真道,“護你這一世周全!”

聽到最后一句,高長恭有些愕然也有些好笑。

“難道不是我護你這一世周全嗎?”他反問道。

蕭錦玉也不予與他爭辯,便含笑應了句:“你既這么說,那便也是吧!”

似乎怕她不信,高長恭又強調了一遍:

“我是說真的,阿玉,我會護著你的,無論前路多么艱險,無論將來遇到何事,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所以,也請你相信我,不要再覺得會給我帶來什么麻煩,我從來也不懼麻煩!”

這番話極為真摯,完全是發自肺腑。

蕭錦玉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及溫情,在許久的相顧無言注視中,蕭錦玉點頭答了聲:“好!”

“這一路上,我們可能會遇到伏擊,得規劃出一條合適的路線,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往鄴城!”

蕭錦玉說著,便喚來了鳳凰。

鳳凰隨身攜帶輿圖,對三國之地形非常熟悉。

“從建康到鄴城,一共有四條路線,其一,自建康向西,渡江至浦口,經經譙州新昌郡,過清流關,再經廣安、釧離、渡淮河、再往北,自白馬津到黎陽、再到鄴城,這是一條陸路,共計一千六百余里,

其二,是自建康向東,從京口渡江至廣陵,經步邱,入樊梁湖,至淮州,再入淮河向西,至鐘離郡,轉蔡水,經陽夏至梁州,此為水路,全程二千三百余里,

其三,自建康向南,溯江而上至濡須口,再向西,過東關,入漅湖、至合州,沿淝水經壽陽,入淮河,自白馬津到黎陽、再到鄴城,此條亦是水路,全程二千五百里,

其四,與第二條類似,先從京口渡江至廣陵,經富陵諸湖至淮州,再至彭城,再走蔡水,向西經承高、安陽、梁郡,經陽夏至梁州,渡黃河北達鄴城,全程水路一千二百里。”

在鳳凰滔滔不絕的規劃路線時,馬車外探聽的盧煜真是張大了耳朵,驚嘆不已。

不只是他,蘭陵王也頗為驚訝的看向了這僅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

說完之后,鳳凰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卿哥哥,我覺得第四條路線最為合適!只是,廣陵連通江淮的這條航線,水道不太穩定,常有淤塞而不能通航,我們得多加小心!”

蕭錦玉點了點頭,轉向高長恭。

“長恭,你的這支軍隊太過引人注目,我想假扮為商隊,分三路,從京口出發,走三條航線,至彭城匯合,你看如何?”

聞言,高長恭眸中一亮,想起了在徐州彭城初見之時,蕭錦玉與這胡人男童便是來無影去無蹤,讓人尋不到蹤跡,難道也是這般聲東擊西、僑裝打扮躲過了追殺者的視線。

兩人用此計確實不錯,但人多就有些不便。

所以才需要兵分幾路。

“我知道你不懼麻煩,但能避免麻煩就盡量避免麻煩,你不是急著回鄴城去見你祖母最后一面嗎?”蕭錦玉以為他不屑如此,解釋道。

“不,阿玉,你提出的這個主意甚好,我只是有些驚訝,也有些心疼,從前你便是這樣去躲避齊國陸郡君的追殺的嗎?”提到陸郡君陸令萱,蕭錦玉的臉色微沉了下來。

“你也知道是陸郡君派人追殺的我?”她好奇的問。

高長恭點頭:“是,遇見你的那一日,我便已命人去追查過此事,陸郡君現在深得胡皇后和天子高湛之信任,高湛玩樂之時喝醉了酒,就賞了她一枚玉牌,那枚玉牌有先斬后奏之權力,也是天子獨有的格殺令,專司暗殺!”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歉意的看向蕭錦玉道,“不過我當時也只查到此處便斷了線索了,并不知他為何要派人暗殺你們……也許,是與你的母親有關吧!”

蕭錦玉也認可的點了點頭。

提到她母親,高長恭總擔心她會難過,又安慰道:“阿玉,到了齊國,我會替你查清楚的,若真是陸郡君害死了你的母親,我也不會讓她活!”

“好!我相信你!”

從官道上疾馳而過,很快便到了夜幕降臨之時,蘭陵王依蕭錦玉所提的建議,命人在集市上買了一些衣裳,干糧,然后兵分三路而行,同時約好匯合的地方。

而就在他們僑裝成商隊繼續行往京口時,在他們走過的官道上,有另一隊人馬正疾馳奔來。

齊國使團走了沒多久,陳頊便命人調查了蘭陵王、蕭錦玉以及“謝臻”這三個人的所有事情,不過費時三四個時辰,左衛將軍樊毅便將一枚部曲督印呈放到了陳頊的案幾前。

“陛下所料不錯,這枚蘭陵蕭氏部曲督印確在蕭昀手中,臣已為陛下追回!”

“此為小事,真正忠于昭明太子,忠于蕭氏阿鸞的太子親衛軍,定然已不在這一支部曲中,留下來的也不過是云隱公主所招攬的一些酒囊飯袋而已。”

言至此,陳頊看向樊毅問:“朕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是!臣已查到,妙法寺辯難那一日,謝臻在逃離那些僧卒的追殺途中,確有人看到,是蘭陵王帶著他逃走了,而且蘭陵王還屠殺了好一些僧兵,再之后,戴溫帶兵追捕謝臻,曾經去過蘭陵王所在的使館,他當時帶去的士卒便有瞧見,蘭陵王府中有一位極美的女子,美得讓人不忍以刀兵相向。

所以那些兵卒只是粗略的搜索了一下使館,便離開了!

那女子的畫像,我讓畫師據那士卒的描述畫下來了!”

說著,將一幅畫像遞到了陳頊面前。

“便是這畫中女子,長得極像前右衛將軍韓子高!”

一聽到韓子高之名,陳頊便駭然抬眼,冷冷的看向了樊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這位從來處變不驚的天子眸中竟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所以,謝臻是她!蕭錦玉也是她!

難怪他會覺得這兩人都與她如此相像!

難怪妙法寺辯難的那一日,他犯病即將暈倒之際,她明明伸出了手,卻又猛地收了回去。

伸手欲扶他是她作為醫者的本能反應,而及時收回去只怕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竟然都是她!朕尋了這么多年,找了這么多相似之人,卻原來放走了真正的她!”

見陳頊一直激動喃喃,神情也頗有些凄楚古怪甚至魔怔。

樊毅有些疑惑害怕。

“陛下,您是懷疑那位謝臻便是蕭錦玉?可是‘她’又是誰?”

陳頊驀然轉身,看向樊毅,問:“齊國使團走了多久了?”

“已有四個時辰了!”

“派人去將那蕭錦玉追回來!”

“啊?”樊毅愕然,“陛下不是將她賜婚給了齊使蘭陵王么?”

“朕是賜給了他,但賜是一回事,搶是另一回事,朕已經當著眾人的面全了他高長恭的心意,但他能不能保得住這個女人,要看他的本事!”

說罷,怕樊毅不解,又補充道,

“一個蕭錦玉或者可以說是紅顏禍水,但是一個謝臻卻是不可多得的國之棟梁之才!”

“是,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