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暉怔了怔。
也不知沖哪個方向,反正隨便笑笑表示友好。
這里的一切那么陌生和神奇,是她一個普通人平時看不到的。這令她不禁看了看腕表,不能確定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嗯,現實。
再咂摸下,怎么那聲音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兒聽過。
但還沒等她細琢磨,羅昭冷冷的聲音就傳來,“無關的話不要說,注意數據。”
“遵命,主公。”那聲音立即回答道。
然后就悄無聲息了。
還主公?古代嗎?三國嗎?
那聲音里透著輕松愉悅,傅明暉不禁都略放松了些。
“這個……能解釋下嗎?”她指指對面的人,“不是要審問這老邦菜嗎?還讓他睡這么舒服。”
她知道這不是正常意義上的睡覺。
畢竟在羅昭和那熟悉聲音的對話里,還有什么“情況啊”,“數據”啊一類的詞匯。
而且那么多電極貼在身上呢,她又不瞎。
但她就是想這么說。
若非為了顧忌淑女形象,她都想爆粗口。
若不是不擅長打人,她也想撲過去直接打死這個混賬王八蛋!
沒錯,他們沒有直接的、表面的、法律上的證據。
但傅明暉知道:就是他干的!
“他是之前圈定的幾個嫌疑者之一,后來從你提供的情況來分析,他是最有可能的一個。”
羅昭語氣冷淡而平和,并沒有半點因為對方的負隅頑抗而氣急敗壞或者憤怒失控。
而只聽他說話,傅明暉就有穩坐釣魚臺的感覺了。
當然,她是陪坐的。
“X廣場大廈那邊他脫手非常干凈,明面兒上的罪責都是指向那奸商。”羅昭繼續說,“可在土地局這邊的行動卻涉及了有人體組織的建筑材料,所以挖出了他與施工單位之間的隱藏線。”
傅明暉不禁挑了挑拇指,非常由衷的贊賞。
她雖然沒什么社會經驗,但到底還是有生活常識的。
不管是羅昭,還是他背后的組織,簡直厲害得超過想象。
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查到這個程度,效率真是杠杠的!
而羅昭之所以繼續插手,也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由“正常”的有關部門查下去,必然會需要很長時間。
可他不徹底解決此事就不能徹底清掃“邊界”,于是就必須自己動手。
“他不肯招供嗎?”傅明暉說。
后面的話卻十分小聲,好像在嘀咕,卻有意讓羅昭聽得清楚,“其實對這種該下地獄一百回的混蛋,完全可以用些非常規手段。”
“這人頑固堅定,且相當有經驗,也有能力。”
羅昭很淡定,不過在看了傅明暉一眼后,有點啼笑皆非。
接著說,“非常規手段么?正在進行。”
對方好歹算是那國的玄學人物,必須這樣啊!
傅明暉心中一喜,立即扭轉身子,對羅昭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心照不宣的意思很明顯。
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掛著笑,羅昭看在眼里甚至有點意外。
自從認識她,見過她怕,怕得要死。
見過她哭,痛哭到挖心挖肺似的。
卻第一次見她笑。
那讓她普通漂亮的臉蛋瞬間生動,好像會發光似的。
讓他忽然覺得,局里所有人做出的所有努力,就是應該讓世間的人們綻放如此笑容。
他們的犧牲和辛苦,都是值得。
他也很少在一個人或者事物上注目超過三秒,嚴苛的訓練和大腦的天賦令他能瞬間做出判斷,也能發現和牢記所有細節。
但這回他卻凝神超過五秒,居然覺得心情很好。
轉過目光的瞬間,在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后又轉回來。
就見傅明暉從衣袋里把那枚水晶戒指取出來,搖了搖,“現在要進邊界嗎?”
不用多說,看對面那人的樣子就知道被扔進邊界去了。
“這次這么主動嗎?”羅昭問。
那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又來了。
“我沒什么大道理好講,但正義是所有人熱愛的吧?再說了,我也要為父母報仇,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傅明暉舉著水晶戒指說,“謝謝你哦,我的待遇比老邦菜,不,老壞菜強多了。他都沒有戒指,是用電極給電進去的。”
想想這個,她都覺得爽。
“但我還是得對你提點意見,畢竟浪費電力資源也不好,不是人的東西連用電也不配,直接一棍子打暈不是更有效?”
噗!
有笑聲傳來,卻不是來自羅昭,而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顯然,別人在別的房間正看著這里。
傅明暉有些尷尬。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羅昭很戒備,是疏遠的合作關系,甚至少少的畏懼,現在才知道其實她對他說話很隨意。
比如此刻,如果只有羅昭在,她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想什么也就直接說了。
畢竟是共同經歷過數次危機的,人和人的界限感確實會不同。
生死之交最大嘛。
好吧,只是在她這邊單方面不同。
羅昭還是撲克臉,連表情紋都沒有多一絲。
卻不知道在別個房間,看著監視器的某人對另一個人說,“你說這姑娘有機會來局里嗎?主公盯了她好幾眼,應該挺看重的吧?”
這次倒沒忘記關麥。
“別八卦。”另個人個子很高,此時正倒騎椅子,托著腮幫子,懶洋洋的繼續看屏幕。
于是監控室安靜了。
羅昭那邊卻有些無奈地說,“戒指很珍貴,但更珍貴的是你的能力。如果不是腦波和能量與邊界極為相容,就算一百個戒指也無法引領你出入邊界。”
“我不想要這個能力。”傅明暉低語。
等到為父母尋求了公正之后,她無比想回歸平凡。
也許到時候求求羅昭,看能不能把她的異能拿走或者消滅。
但現在……
她甩甩頭,集中精神到正事上。
就見羅昭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對面的人。
“這也不是把他電進去的,是借助了催眠術。”他說,露出些三分佩服加七分厭惡的表情,“但這人意志極為頑強,即便催眠成功,也睡得極不安穩,意識中始終還保持清醒,一直努力想出來。所以需要一些輔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