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將事情說了遍,止兒上前見禮,并把腰帶遞上。
林琪示意丹霞接過,而后問道:“雪姣沒事吧?”
止兒點頭道:“沒事,被打中大動脈,暫時的暈厥了,明早就能醒來。”
林琪看黃嬤嬤,見她點頭,才有心情問止兒:“你怎么知道院里有賊人?”
止兒笑了笑,“小人耳朵極為靈敏,不管什么聲響,只要不超出五丈,小人都能聽見。”
林琪點頭,道:“今晚多謝你了,等見到硒哥哥,我會告訴他,你不錯。”
止兒頓時大喜,因為雪姣的魯莽,致使賊人逃脫的沮喪頓時消散一空。
她拱手道謝,又道:“那賊人身負內傷,若不醫治,只會越來越重,姑娘可循著這個線索去找。”
林琪道:“你跟她交過手,除了這點之外,還有什么特征?”
止兒想了想,道:“當時太黑,我看不太清,但看動作應該是個女的,個子比我略高些,從身法和招式來看,應該是下九流的。”
林琪蹙眉。
這樣的人怎么會跑來她這邊?
她想了片刻,表情陡然一冷,她道:“丹霞,明天你帶著紫霜去找張嬤嬤,把新來府,又被分到內院的丫鬟都過一遍,看看有誰病了,或者身上有香土味。”
“嬤嬤,你去外院,讓正琨哥也跟著幫忙。”
黃嬤嬤和丹霞鄭重點頭。
止兒轉著眼珠,見林琪吩咐半天,沒自己一點事,忙道:“姑娘,我也能幫忙。”
林琪道:“你不是說我院子里的細竹不妥嗎?明天你去做這些,我允你隨意改動。”
止兒訝了下,這是信任她了嗎?
林琪被她瞪大眼睛的樣子逗得笑了下,“還有上房那邊,也都一并交給你了。”
止兒正了正神色,嚴肅的道了聲是,又保證必定不會出任何紕漏,保證讓有賊人的人來了就走不脫。
林琪讓人送了她出去,而后讓略顯疲色的黃嬤嬤去休息。
黃嬤嬤經過這事,哪里還睡得著,她堅持守在林琪跟前,和丹霞一塊守夜。
林琪只好讓丹霞在腳踏上鋪床被子,讓丹霞換過來。
燈光重新熄滅,黑暗里,丹霞小聲的問林琪。
“姑娘,你說今天這人會不會是止兒故意找來,演出戲,目的就是讓咱們信任她呢?”
林琪盯著頭上隱約的可見的帳幔輪廓,淡淡的道:“我相信硒哥哥,這樣的話以后不要說了。”
丹霞低低的應了聲是,心里卻是有些委屈。
林琪輕輕撩動風鈴,心里清楚,這事不能怪丹霞起疑,實在因為是太巧了。
止兒才一來,就有賊人入侵,偏巧還是她第一個發現,且在她們趕去時,那人就逃跑了,雖說留下了物證,可一條極為普通的腰帶又能說明什么。
說不準就是她一早與人合謀,借著這件事騙取信任,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實話,如果止兒是別人送來的,不管那人是誰,林琪或多或少會起疑心。
但是崔硒……
林琪抿了抿嘴,她是真的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相信那個肯以身犯險,將她救出騾車時,還無奈的答應她額外要求的清俊少年。
況且,照比崔硒,她更懷疑另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會勾結外人做出這樣的事。
夜色暗沉,安靜的小花園里突兀的出現一陣凌亂的窸窣聲。
一個黑衣黑褲的人影扶著樹干,踉蹌著走出。
她立在交叉的路口,看了片刻,便朝西邊走去。
天邊逐漸開始泛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陷入淺眠的丹霞和黃嬤嬤幾乎在光線照進來的瞬間就睜開眼。
兩人躡手躡腳的起身,一個去了小廚房,另一個去耳房看雪姣。
紫霜擔心雪姣,守在跟前一夜都沒敢合眼。
“丹霞姐姐,雪姣姐姐現在還沒醒,她真的沒事嗎?”
紫霜的眼睛紅紅,巴巴望來的樣子分外可憐。
丹霞也不確定,不過嬤嬤都已經診過,應該不會有錯。
她摸摸雪姣的額頭,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見一切正常,便輕拍雪姣的肩膀,低低叫著名字。
雪姣秀眉微蹙,頭微微搖晃。
丹霞大喜,忙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
雪姣迷蒙的睜開眼,眼前一陣發暈。
“怎么回事?”她痛苦的低哼。
丹霞驚喜的松開手,道:“你被人打中穴位,睡了一晚了。”
雪姣揉著脖子,慢慢坐起來,昨晚的事情慢慢回到腦海。
她驀地瞪大眼,驚叫道:“那個賊人”
她動得太過激烈,扯動脖子處,疼得她直咧嘴。
丹霞忙安撫她道:“跑了,不過被止兒打傷了,也算是幫你報了仇。”
雪姣用力的搓搓脖子,感覺痛感消失一些,便從床上起來,執意跟丹霞去服侍林琪。
丹霞只好去打了水,和雪姣回到屋里。
林琪這時已經起來,正坐在床邊自己穿衣服。
雪姣急忙忙過去,幫林琪系綁帶。
綁帶的位置在腋下,她歪著頭去系,露出脖頸處的淤青。
林琪伸手輕輕摸了下,低聲問:“很疼吧。”
雪姣抬眼,正好看到她憐惜的目光,雪姣鼻子頓時一酸,忙扭過頭,用力的眨眼道:“不疼,疼得時候都讓我睡過去了。”
她呵呵的笑,不想讓林琪擔心。
林琪垂著眼,用力的抿了下嘴,一張小臉冷得跟藏在冰窖里的魚膠凍似的,滿滿都是寒霜。
丹霞擰了帕子過來,服侍林琪。
林琪就閉著眼,任她擺布,待到都收拾妥當了,她吩咐雪姣,去外面轉轉,也不必打聽大多,重點打聽落桐院和那里新進來的人。
雪姣和丹霞聽林琪這樣交代,對視一眼。
從昨晚丹霞就有些奇怪,林琪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圍繞著府里的人進行的,她似乎完全沒有想過賊人會出了顧家。
林琪瞧出兩人的疑惑,淡淡的道:“顧家的院子,就屬芝蘭院最靠后,外面來求財的,誰會舍了前面的高屋大宅,專門跑來這邊鬧騰。”
她道:“也只有身在宅邸,想要從這個院子里獲取東西的,才會想法子潛進來。”
“你是說二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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