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樹

第三百八十一章 探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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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攢盒,里面是樣式精美的小點。

顧清菲大喜,甜甜的贊了丹霞一句,便就著棗湯吃了起來。

林琪等她吃飽喝足,才把來意說明。

顧清菲一聽林琪要走,頓時不舍起來。

林琪笑著拍她,道:“等過些時候,京都那邊定下來,我便邀請你過去玩兒。”

顧清菲巴巴盯著她,道:“你可一定要寫信回來,”又拿來一疊制得很是精美的書箋道:“這個你留著,當做個念想,也可以用來跟我寫信。”

林琪點頭,再三保證。

鄰近正午,林琪和韓守奕、顧氏陪著顧老夫人用過飯,便回了府里。

曲嬤嬤和黃嬤嬤已將大半的行禮收拾出來,余下的大件有些準備留下,小的屏風和花瓶等物,被雪姣拉去了李甲那里。

而此時,韓遠之正與柳三郎在孫府附近徘徊。

柳三郎是文士,又自恃名門之后,翻墻這等也有損斯文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韓遠之一早預料到了,就在天色轉暗之后,讓他在府邸后邊的墻外接應。

就這,柳三郎也不是很情愿。

韓遠之當做沒看到他的表情,交代道:“若是有人過來,你便佯作路人,莫要被人察覺不對。”

柳三郎點頭,心里很不耐煩。

他又不是三歲孩子,要他這么教。

韓遠之看了他一眼,如靈猿,眨眼便順著墻面攀爬過去。

柳三郎仰頭看足有他兩個高的圍墻,壓住驚嘆,硬是撇了撇嘴。

韓遠之輕巧的落在地面,他環顧四周,而后找準方向,一路潛伏去了前院書房。

孫唐安是正經的進士出身,他的書房如其它飽讀詩書的文官一樣,高大的書架上擺著滿滿厚厚的書冊,正中的案幾上放著筆墨硯臺等物。

韓遠之摸著黑,在里面小心的翻了一遍。

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沒找到。

韓遠之有些不解。

據他和柳三郎這兩天的暗查,孫唐安似乎跟京都和江南東路都有來往。

這些關系十分復雜,孫唐安再腦子好使,也未必全能記住。

這也就有了今晚的夜探。

韓遠之繞著書架緩緩踱步。

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窗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還有暈黃的亮光逐漸照了過來。

韓遠之四下打量,周圍俱是書架,無奈他只能躲到靠在墻邊琴案下。

腳步由遠及近,又逐漸遠去。

韓遠之等了一會兒,才困難的從里面爬出來。

才剛爬到一半,他忽覺背脊處有什么東西輕輕的剮蹭了下。

他塌下腰,爬出來后,又扭了身去看。

這才發現,在琴案下面另外有個扁扁的抽屜。

他沿著邊緣仔細的摸了圈,很快將里面收著的薄薄冊子和幾封書信翻了出來。

他走到門邊,借著微弱的亮光,能看到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

韓遠之將東西收好,很快與柳三郎匯合。

兩人返回住處,將冊子打開,發現里面記載著江南的好些大員,信件里則是劉簡交代怎么設計陷害韓遠之。

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個鋪紙,一個研磨。

柳三郎持筆,飛龍走蛇,終于在天色將明之時,將所有的一切抄完。

韓遠之將原來的收好,推門出去。

柳三郎吹著墨跡,邊吹便搖頭嘖嘆。

只憑那信件,便已清楚的知道這江南,到底有多少人與他是一個心思。

若是大皇子看到這些,這些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柳三郎將紙貼身收著,趁著韓遠之還沒回來,先去補個覺。

韓遠之回來之后,將他叫起來,兩人洗了把臉,便雇了快船趕回江寧。

船順流而下,很快來到淺灘。

眾多漢子扛著小兒手臂粗細的繩索,踩著冰冷的河水,艱難行走。

人群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也跟著費力的拉著。

韓遠之瞧見,不由皺著眉頭叫來船家。

“這怎么回事?”

船家見他指著那小丫頭,忙道:“大官人見諒,那丫頭也是可憐,家里大人都死光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只能靠著在這兒幫忙,混個吃住。”

韓遠之瞧著她,蹙了下眉頭。

他命人把她叫了上來,讓船家給備些吃食。

又跟柳三郎解釋,道:“我家中也有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柳三郎了然。

這是動了惻隱了。

他無所謂的搖頭。

反正只要不耽擱行程就行。

小丫頭赤著腳怯怯的走過來道謝。

韓遠之見她穿得單薄,便拿出懷里的荷包,道:“去買些御寒的衣裳。”

小丫頭連連謝過,才接過荷包,而后她小心的問:“兩位是官爺嗎?”

韓遠之挑起一邊眉頭沒有說話。

小丫頭忽的跪倒在地,頭重重磕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求兩位大老爺為民女做主。”

韓遠之打量了圈自己,十分的普通,與平民無異。

他又看看柳三郎,目光落在他那雙靴上。

那是用厚厚的皮子縫制,內里層細絨的官靴。

韓遠之似笑非笑的挑眉。

他們這次出來是秘密行動,柳三郎這般打扮,就是個明顯的破綻。

柳三郎顯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很是尷尬。

未免驚動更多人,他忙壓低了聲音,讓小丫頭起身,又道:“有事進艙里說。”

小丫頭一聽這話,頓時大喜,趕忙起身,跟著兩人進了艙。

因為被認出了身份,柳三郎端坐正位。

小丫頭乖巧的跪在下首,將自己的冤屈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她家里是做手藝的,阿爹和阿兄以鑿刻為生。

前些日子,她家里接了個活,說是要刻塊碑文,來人給了兩貫錢做酬勞。

阿兄便接了下來。

等到快要交貨時,她被阿爹打發出去沒東西。

等她回來,她家被燒得精光,家人也都死絕了。

她聽被殃及的鄰居叫罵,知道是被人害了,害怕之下就逃了出來。

聽完這些,韓遠之和柳三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塊石碑。

柳三郎問她可知道要做石碑的是何人。

小丫頭搖頭,她只隔著簾子,聽過那人的聲音。

柳三郎見她面帶惶意,便溫言撫慰幾句,讓她去隔壁艙室歇息,接著與韓遠之商量,去往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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