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樹

第四百二十二章 露脾性

第四百二十二章露脾性

作者:緋我華年分類:

吃過飯,林琪照舊回屋,繼續她尚未完全熟練的打篆掃香。

才剛做了兩遍,就聽外面一陣吵雜,雪姣一溜煙的跑了進來。

“姑娘,小不點和五爺被請去了榮禧堂,聽說小不點是被揪著過去的。”

“怎么回事?”

林琪霍然從榻上起身,急急蹭上小靴,就往外走。

雪姣跟在她邊上,邊走便道:“不知道,長纓直說五爺去學里把小不點帶回來,說要去檢園,后被老太君知道,讓帶去榮禧堂。”

丹霞扯了披風給林琪兜頭套好,急忙忙的還要去拿暖爐。

但林琪明顯已等不得了,直接往外去,讓雪姣去打聽消息,又讓丹霞去叫顧氏,她去叫上止兒。

以防萬一韓迢之動手,她們也能應對。

顧氏得了信,很快下來,細白的臉上掛著厚厚的寒霜,身后帶著曲嬤嬤、微瀾和雨潤,沒多會兒,丹霞也都趕了過來。

一行人隨即夾風帶寒的殺到榮禧堂,亞琴正好從屋里出來,給兩人見禮,就急忙朝里回稟。

顧氏記掛韓守奕,怕他吃虧,得了傳信,就急忙忙進去。

正堂上首,韓老太君正冷著臉端坐著,下首坐著韓適之。

顧氏瞄了眼跪在地中央的三個小的,膝蓋下面俱都光禿禿的,不由皺了下眉頭。

這寒冬臘月的,跪在冷冰冰的石板地面,時間長了怕是要落下寒癥。

顧氏抿著嘴,努力保持儀態的給韓老太君見禮。

韓老太君看到韓氏,面上的冷色才稍微緩和了些。

她抬了下手,于嬤嬤便過來請顧氏坐在下首的位置。

顧氏朝韓迢之溫雅的點了下頭,無視他的冷臉坐在位子上。

林琪忙乖巧站在后面,順便把韓守奕從頭到腳瞄了遍。

身上干凈,小臉紅潤,雖是癟著小嘴,可憐巴巴的跪著,但腰板筆挺,倒也氣硬。

林琪掃了眼臉帶氣怒的韓適之,不由沉吟。

奕哥兒聰明,決不可能與長輩沖突,且韓迢之一開始是要把奕哥兒帶去檢園,想來這事是跟韓守信有關。

只是不知為何,韓守信卻不在這里。

林琪垂下眼,瞧著很是溫婉和順。

韓老太君皺著眉頭,問韓守奕,“你五叔說,是你打了五哥兒,你可承認?”

韓守奕抿著嘴,低著腦袋,動也不動。

韓老太君見他倔得好似犟頭,頓時顯出怒意。

韓迢之皺著眉頭,冷聲叱罵,“哪里學來的規矩,長輩問話,也敢不回?先生教的道理都念哪兒去了?”

韓守奕側目,誰也沒瞧出不對,但韓迢之就是知道他在用余光瞪他。

一如從學里回來的路上那般,冷冷的,陰狠的,好似擇人而噬的幼狼。

顧氏聞言,當即回道:“五叔這話怎么說的,奕哥兒的毛病,合府誰人不知,別說只讀了個把月的書,便是打從睜開眼就學,讓他開口也是不能。”

她起身行禮,道:“老太君,奕哥兒這孩子從到我跟前的第一天起就是個懂禮識禮的,秉性更是純良厚道,在江寧常與我和琪姐兒去別家做客,從沒聽說與誰紅過臉,動過手,崔家、袁家幾個哥兒、姐兒更是說他懂事乖巧,惹人疼惜。要說奕哥兒打了五哥兒,我是不信的。五叔這般言之鑿鑿,倒不知有何憑依?”

韓迢之哼了聲,要有證據,他早揍這小子了,還用回檢園對質?

韓老太君瞄了眼雖然垂著腦袋,但卻半點也不怯懦的韓守奕,她不由想起他早年被夏氏胡亂扔在個院子,婆子刻意怠慢,時常連飯都不備,他餓得只能跑去廚房偷吃,結果吃得一身一臉的情景。

短短兩年功夫,這孩子倒像是脫胎換骨了似的。

韓老太君淡淡的看了一圈,坐得最近的韓迢之面帶不忿,但卻說不出什么真憑實據,反倒顧氏一派坦蕩,顯然對韓守奕的操守十分信任。

想想四房對這孩子一貫的態度,再想想顧氏的性情,韓老太君覺得還是問清楚為好,貿然罰了,怕是三郎心里也不舒服。

“五郎,信哥兒到底怎么回事,為何就認定定是奕哥兒所為?”

韓迢之便道:“今早信哥兒肚子不適,義哥兒和智哥兒怕遲了,便先走一步,信哥兒吃了藥,覺得好些,便去追兩個哥哥,不想走到一半,騾子突然驚了,信哥兒被硬生生甩了出來,跌進攤子里,被人蒙著頭一頓痛打,牙都掉了兩顆。”

說道這兒,韓適之很是心疼。

他這個兒子就連他都沒動過一個指頭,現在卻被人打成豬頭。

顧氏冷冷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是蒙著頭被人打的。”

“信哥兒聞到味兒了,”韓迢之瞪眼道:“打他那人身上熏的香,與六哥兒身上的一模一樣。”

顧氏眼神一晃,復又嗤道:“你但凡出去找找,這京都城里那家公子不熏香?奕哥兒身上的香包就是小郎慣用的,五叔拿這說事,倒不如直說是找不到打人的主了,拿我們奕哥兒充數,還來得痛快。”

這就是明晃晃的懷疑人品了。

“真真可笑,”韓迢之對這種懷疑完全不能忍,立刻氣得臉色漲紅,“我也是飽讀圣賢書,怎會做出這等事情。”

顧氏冷聲道:“那依五叔,把正在修習圣賢書的子侄從學里硬生生拎回來,便是君子所為?”

韓迢之一滯,沒話了。

他那時見著兒子鼻青臉腫,一開口牙都少了幾顆,氣得腦子充血,根本沒顧得上多想就沖去學里,過后他也有些后悔,可是瞧著那崽子陰狠的眼神,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著不管怎樣總得教訓一頓,免得這小子沒大沒小。

哪知道榮禧堂的婆子眼睛倒尖,嘴也挺快,結果連他的手指頭都沒動,就來了這兒。

“好了,既然不知是誰,這件事就此打住,信哥兒跟前的兩個書童半點用處都不頂,”她道:“錢嬤嬤家的小孫子照比信哥兒大些,性子沉穩踏實,就讓他頂一個缺,另一個讓平氏去挑,無比挑個穩妥的。”

韓迢之明了,這就算是完結了,只得起來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