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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在松了裙帶上停頓三息，挪到她扭過來的臉上：“這么自覺？”
趙素腦袋嗡地就要炸了！
伸手來奪裙子，男人又道：“既然脫了，那就配合到底，褪下來。”
趙素怎么可能配合？
男人轉過身去拿擱在案上的醫箱：“把裙子扒開，露出患處。”
旁邊站著的云花二人望著趙素，硬著頭皮勸道：“姑娘，這裙子松都松了……”
啥意思？脫都脫了，就能讓她躺平任看？
但她有傷在身，趴著的姿勢動一動就牽扯到痛處，實在令她硬氣不起來！
這會兒工夫，云想衣已經把裙子下拉到了癤子以下位置，兩邊衣裳拉上來，上衣也往下拉，差不多只讓她露出半個巴掌大的皮膚，而這半個巴掌寬度，腫大的癤子還占去了一半。
趙素被花想容扶著肩膀動彈不得，只能咬牙趴著。
記著吧！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么不中用，回去就炒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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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嚴重才求醫？”
轉過身來的男人看著這一坨，語氣有點嚴肅。這癤子已約摸有一顆桂圓大小，只不過是突起的程度沒有桂圓那么高，已經呈紫紅色，觸感硬如石子，可想而知里面的膿水憋了多少！他將手上一把細長的銀刀，架上燭火薰烤片刻，然后就極快速地把這癤子給劃開了！
刀子下去，趙素終于忍不住慘叫起來！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串腳步聲，男人驀然沉了臉色：“都出去守著！”
花想容和云想衣對視一眼，立刻屈膝退了出去！
她們為什么要向他屈膝？！
不是，她們走了，屋里豈非就剩下了她和這男人兩個人？！
趙素猛地扭頭，正好對上男人手上那把明晃晃的醫刀。她心下抽搐：“我爹是慶云侯，掌著朝廷千軍萬馬！你最好識相點，別亂來，我可不是好惹的！冒犯了我，我就叫我爹把你剁成肉泥！”
男人面無表情，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那顆被劃開了的瘡，然后使勁一擠——
“嗷嗚！——”
趙素痛到發出了狼嗥！
這家伙是不是把他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擠瘡了？不然怎么可能會這么疼！
痛過了這一著，余下的已經麻木了。
趙素趴在榻上，痛到已經失去思考力！
特么早知道這樣，她就是寧愿疼到一晚上不睡，也絕不出來！
“好了！”
鬼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沁涼的觸感過后，只覺患處貼了片什么東西，然后男人就懶洋洋地放話了。
趙素火速爬起來整衣，然后伸手進袖子里握住了昨日花想容塞給她的匕首！
——她在京城也算是有名有姓，蒙受這種奇恥大辱，除了滅口還明什么路可走！
“膿根雖除，但腐處還沒挖干凈，或許還要第二次清理。不想被截肢的話，十日后來復診。”
匕首還沒有掏出來，這側對著燭光擦拭的家伙就斜乜著鳳眼瞅過來了。
啥意思？！
威脅她？
趙素掏匕首的手頓住，但卻不是被嚇住，而是他突然乜過來的這一眼，讓人再次覺得有些熟悉！
她到底哪里見過這雙眼？
她目光再落在他反復擦拭著醫刀的那雙手上——這手勻稱修長，看上去也柔軟溫暖，根本就不該是雙普通人的手，但這雙手方才還在她屁股上擠過膿瘡！這家伙到底干嘛的？滅了口到底她爹能不能罩得住？
“聽見了嗎？”男人又斜睨過來。
趙素驀地打了個激靈：“聽見了！”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聽話得過份，繼而有些憋屈！
見了鬼了，為什么連慶云侯和許諳都不怕，她居然在這人面前犯起了慫？
男人把刀放下，瞅她一眼，竟然跟她嘮起了磕：“聽說你今天跟你準未婚夫打了一架？”
趙素對他居然認出了自己感到甚為震驚：“你認識我？”
就算她說了自己的來歷，那也不代表他這么快就能掌握到她和許崇是什么關系這樣的信息吧？
這男的依舊面無表情：“在這京城里，想不認識你也不容易。”
“這不廢話么，許崇就不認識我。”
“那得看想不想認識。比如你，你不也不認識我？”
男人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很含了些深意地投了過來。
患處的膿瘡被開刀擠出來之后，那股脹痛感就消失了，趙素也有了幾分心情對話。她沉默三秒，把袖子里的刀暫且塞了回去。原主本來就是個萬事不掛心，稀里糊涂過日子的人，外面人不認識一點也不奇怪。但這男的卻覺得自己名氣震天，非得她認識才行，難道是個牛人？
她再度打量著這個人，然后就發現除了衣著普通之外，不管是他的神態還是言語都顯出了幾分特別，再聯想陳女醫，又想到難道他就是陳女醫所說的貴客？
趙素向來就不是個愛折磨自己的人，她直接問道：“你是誰？”
“皇上！陳夫人回來了！”
這時候門外快步走進來一個人，進了門就朝著這還擼著袖子沒放的男人躬下身來稟道。
趙素就像是被誰猛地當頭砸了一大錘：“……皇上？！”
大喇喇站著燈下的“登徒子”和進門來的余青萍俱都朝她看過來，男人只淡淡掃過來一記目光，而那日在東華門內有過直接碰面的乾清宮女侍衛余青萍卻是立時間變了臉色：“趙素？！……你怎么會跟皇上在一起？！”
怎么會跟皇帝在一起？
趙素特么的也想知道啊！
她不過是來求陳女醫治病，誰知道看鋪子的這家伙會是皇帝？
皇帝脫了她裙子她還沒處理論呢！
“你問他……”
趙素指著皇帝。
那是始作俑者！
難怪她剛才總覺得他眼熟，這副牛氣哄哄的樣子，可不就跟他媽陸太后一模一樣嗎？！果然龍生龍鳳生鳳，瑪麗蘇生的兒子裝起逼來也是不要不要的！
還有，他媽給她逼出來的毒瘡，竟讓她兒子給她治好了？
猿糞啊！
你都不能不信啊！
“大膽！”余青萍滿臉寒霜地怒斥：“你竟敢對上不敬？你們慶云侯府這么沒家教嗎？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