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廂內。
所有人都一臉敬佩的看著面不改色放下話筒的韓家棟。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在全程跑調的情況下,面不改色把一首歌唱完的人!”
于沙沙感慨完后,就一臉狂熱的看著韓家棟:“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收我為徒吧!”
張佳妮此時都不敢看韓家棟,別過臉努力憋笑中。
她實在沒想到,那么厲害的一個導演,居然會唱歌跑調,還跑的這么嚴重。
受了一整首歌折磨的其他人,此時也不敢再起哄讓韓家棟唱歌了,搶著麥克風各顯神通。
等到聚會進行到尾聲,劉暢拿出一張紙條。
“給,這是我們寢室送你的生日禮物。”
韓家棟沒接,就那么看著劉暢。
他在劉暢在班級群里通知時,就提前發過消息,不搞生日禮物那套。
畢竟大家都是學生,手頭有限。
而且禮尚往來也麻煩。
劉暢卻堅持的把紙條塞到了他手里。
“其他人你不收就算了,咱們可是一個寢室的,而且也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你不要撕了就是。”
韓家棟這才把紙條拿到眼前看了看,見是一個帶編號的收據,他又不解看向劉暢。
劉暢略帶炫耀道:“這學期我不是新換了個800萬像素的索尼相機嗎?老的那臺像素差了點,就沒用了,但扔了也是浪費,就打算修修送你當生日禮物,修東西的錢是老孫和陽子出的,不過時間太趕了老板又缺對應的零件,還沒修好,就只能先拿這墊著了,到時修好后憑這去取就是了。”
韓家棟沉默。
去年入學時,劉暢就沒少炫耀他那臺500萬像素的相機,當時的價格至少是五位數。
現在跌了不少,但也至少是大幾千。
拿這當生日禮物還說不貴重……
不過韓家棟還是收了:“謝了。”
見他收下,班上女生中又有一人在其他同學的起哄中拿出了一塊包裝精美的手表。
不過這次韓家棟就堅決拒絕了。
看到這一幕,其他一些蠢蠢欲動的人也打消了念頭。
“佳妮,你不是也有東西要送給壽星嗎?”
于沙沙這時突然出聲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張佳妮忸忸怩怩一陣,還是從包里拿出了幾串串好的千紙鶴。
“這是我自己疊的,沒有花錢,祝你今后的人生一帆風順,好運連連。”
她其實也考慮過送表送手腕,但一想那些東西太親密了,以自己跟韓家棟的關系,人家大概率不會收,就算收了也不會戴。
貴重的東西自己又買不起,人家可能也不稀罕,就干脆疊了些千紙鶴,還特意串好了,為的就是韓家棟拿回去就能掛宿舍。
這樣只要韓家棟看到這千紙鶴,就能想起自己,以后有合適的角色,說不定也能想到自己。
于沙沙還在一旁幫著捧哏:“這些可都是佳妮昨晚熬夜幫你疊的,怎么樣?感動吧?”
她其實也有準備一支鋼筆,但見韓家棟連同學的手表都不收,就沒好意思拿出來了。
韓家棟還在猶豫,劉暢此時已經幫他接過了千紙鶴。
“哎呀!這個好,我就一直覺得咱們宿舍太空曠了,還缺點啥,這個拿回去掛上就正合適,陽子,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亓天陽忙不迭點頭。
見此,韓家棟也就沒有再拒絕。
一周后的周末。
韓家棟去見了張毅謀。
雅典那邊已經給出明確回復,到時表演時確實只有一個小舞臺,還發了場館的照片和視頻過來。
場館呈圓形,在里面表演根本分不清方向,為提前適應,張毅謀即將帶著人前往郊區的軍區,在搭建的露天舞臺上練習。
表演節目也已經定下來,赤伶結合京劇的表演確定入圍,奧運寶貝的穿著也已經確定為漢服,表演曲目則定為象王行。
張毅謀在幾首曲目中其實更偏向天涯明月,但奈何其他人覺得天涯明月太俗,最后由上面的人拍板定下象王行。
“奧運會講究的是一個雅俗共賞,天涯明月的曲風其實更適合這個舞臺,開頭就是明快激昂的曲調也更容易一下吸引觀眾的注意,難度還相對簡單,現在換成象王行,老實說,我也沒自信能讓她們在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去到奧運會那么大的舞臺完美呈現出這首曲子。”
送韓家棟離開前,張毅謀還在為這事發愁。
韓家棟也沒什么好說的,總不能讓他把辛辛苦苦選過來,已經排練了這么久的奧運寶貝都換了吧?
回去路上,韓家棟又突然接到了劉暢的電話。
“你今天回學校不?”
“不回。”
“你那收據是拿回去了還是放宿舍了?”
“在宿舍抽屜里,怎么了?終于修好了?”
“可不是嘛!我今天直接去幫你拿回來吧!”
“謝了。”
“客氣啥,本來就該是我親手把這交給伱當生日禮物的。”
……
去許琴那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韓家棟直接開著新提的車去了學校。
到學校后就直奔教室。
坐在固定的座位等了一會兒,孫嘉麟和亓天陽來了,卻沒看到劉暢的身影。
“怎么就你倆?劉暢呢?”
韓家棟奇怪。
倒不是沒見過劉暢逃課,只是以劉暢的耍寶性格,拿到相機不第一時間在自己面前賣弄賣弄,就很奇怪。
孫嘉麟和亓天陽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韓家棟皺眉。
孫嘉麟又吞吞吐吐了一陣,才道:“劉暢……劉暢被人給打了。”
“哦。”
韓家棟反應平淡,對這事倒一點不意外。
將書和筆記本整整齊齊放好,起身對剛進來的田狀狀道:“田老師,我請個假。”
田狀狀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便同意了。
甚至連孫嘉麟、亓天陽跟著跑出去他也沒說什么。
“奇怪,從來不允許人請假的田老師居然就這么輕易讓我們出來了?”
亓天陽有些不可置信。
韓家棟倒是清楚是怎么回事。
田狀狀的爸爸是北影廠首任廠長,他自己又是陳愷歌、李少虹的同班同學,同屆的還有攝影系的張毅謀、顧長未、呂勒、張輝軍。
張輝軍即現在的北電校長。
畢業后,他就進入了北影廠,一直到去年才離職進入北電任教。
待在北影廠的時間,算起來比韓三品都還要長,自然也認識韓家棟。
不過韓家棟可不會跟同學解釋這些,邊走邊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他問話的語氣平淡,臉上也還是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但孫嘉麟和亓天陽這一刻卻覺得他比平常還要冷,還要讓人不可接近。
棟哥這是生氣了?
孫嘉麟和亓天陽對視一眼,開口答道:“昨晚。”
“打人的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
“對,有好些人,天太黑,沒看清。”
亓天陽也在一旁補充道:“劉暢說是有一大群人,他雙拳難敵四十手,大戰三百個回合,最終還是寡不敵眾,慘遭蹂躪……不過雖然不知道有哪些人,但他說能確定一定有上一屆表演系的人。”
……
韓家棟邊走邊問,但宿舍樓下時已大概了解了情況。
“你一會兒看到他的時候可千萬別笑啊!我怕傷他自尊。”
進寢室前,孫嘉麟還在提醒。
但一進寢室,他自己卻先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又趕緊捂住嘴,笑得一抽一抽的。
甚至連韓家棟,也忍不住緊抿嘴唇,把頭撇向一邊。
只見此時的劉暢并沒有如所想的那般躺在床上,而是坐在電腦桌前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聽到有人進來,正一臉詫異的往門口這邊看過來。
手上腳上都能看到纏有繃帶,臉上除了一只眼睛有點腫,讓他看起來有點大小眼外,倒看不出有其他傷,可一頭飄逸的長發卻像被狗啃過的雜草一般,東缺一塊西缺一坨,有的地方又還留著布條似的幾束長發,讓他看起來說不出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