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想,只要是正常人就不會。退一萬步講,河真的做了,那讓河放棄壽命的她又成了什么角色?
所有的差別都是麻煩。
河握著周季的手緊了又緊,“我沒覺得不好。”河說,“我是想叫你多跟我說說話。”
周季的視線從屋頂移到河的身上,說再多都無用,還是抱一抱吧。周季抱住河,“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能夠說些什么?”
河的眼下明晃晃的黑眼圈,他到黑巖部落去,必然好幾個晚上都不能好好休息,回到這邊又是連夜趕回來,“有什么話晚上說,你還是先回一覺吧。”
河抱著周季沒有撒手,“你跟我一起睡。”
從沒見河這副樣子,河也從來沒有給周季提過什么要求,到山上找吃的,也不差這一天,周季從河懷中推開,“那我先去跟葉交代一下商鋪的事情。”
吉水、白結都已經不在,周季能夠找到稍微靠譜點的人,也就只有葉了,葉之前到周季那邊去看過,知道該怎么樣做,只需周季再簡單交代兩句就行。
周季離開了七八分鐘,回去的時候,看到河還保持著她剛離開時的姿勢。
“走,睡覺。”
“我還沒洗澡。”河自覺的說。
“算了吧,等你睡醒了再洗把。”
兩人到炕上,河抱著周季,“我知道,你到這邊的時候,誰也沒看上,你肯定是喜歡原來部落里的人。”
周季摸著河的頭,“你這回出去,是不是被蛇咬了?我怎么感覺你腦子壞了呢?”
明明是一句損人的話,河卻笑了。“哪條蛇敢咬我,我吃了它。”
周季反思了自己,她跟河在一塊已經兩個雪天了,既然當初愿意跟他住到一起,必然是喜歡他的,可現在再來想想嘛。
似乎已經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情了,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哪里能天天愛的死去活來?相處久了,變成習慣了,就懶得去想這些。
可是此刻的周季要想一想了,面前的河太過慌張,他這樣的反應,讓周季有了負罪感。
她喜歡河,毫無疑問。
如果要為現在的局面找點理由,絕對不是周季對河的喜歡減少了,而是她太不善表達,部落的事情太多,她們一天之中,只有晚上能碰面,又因為白天累的要死,晚上倒頭就睡,有時候幾天都不說幾句話。
河也沒有說什么,周季就躺在那邊開始自己點頭,她的確是有問題的,在她的腦子里,跟河一起不叫家,而是……
“算了,不說了。”周季低聲對自己說。
“你說什么?”
“河,原先在我的世界,我也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人家到我這個年紀,很多都是已經結了婚的,就算沒有結婚,那二十多歲,也大部分都有過男朋友,但是我沒有過。我可能天生就是不受異性喜歡的那種。”周季猶豫了一下,又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也不光是異性,我就是很難被別人喜歡的個性。以前到外面買個東西,都被別人說性格古怪。所以當你說你喜歡我,想跟我一起生活的時候,我很意外。”
周季就坐在矮凳上看著河,目光非常真誠,“憑你打獵的能力,在部落,應該不少人喜歡你。所以我很奇怪,為什么你會看上我這樣一個古怪的人。”
河拉住周季的手:“你不古怪。”
“呵,我也活了二十多年,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周季將另一只手搭在河的手背上,“河,坦白跟你講,我到這個世界,什么都不敢想,我只要回去,必須要回去,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懂嗎?”
河點頭,“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現狀就是,回不去。”周季說:“我既然回不去,也不能在這邊等死啊,可以說,最開始,我剛來的時候,做的每件事情,只是想讓我自己活的方便一些,我那時候對你們沒有任何想法,做藤筐、草鞋,只是為了自己方便,至于部落。”周季擺手,“我腦子里根本就沒有這個觀念。”
“可是這里差著我原本的世界太遠了,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后來的陶器、土磚、土屋,棉麻布,都是大家一起做了,因為這么多東西,憑我自己根本做不了,我想要活下去,你們也就要活下去。”
“再后來呢,我終于意識到了部落,我才剛認知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就決心要將這個部落打造成最強大的部落。”周季說:“那時候我就是無知,傻!蠢!”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終于意識到,你們跟我一樣有自我認知的時候,我就沒像之前那樣,整天說要做帝國什么的了。可是發生了什么?部落來了一群強盜。”
“我傻也傻過了,這才深切體會到什么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有文明和法律的約束,人類也就是一種生物。”
“所以我們要活下去,不能安于現狀,必須要強大。”周季的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被河住在手心里的左手,也握拳,抓緊了河的手指,“我到這個世界,所做的,只是活下來,等待回去的機會。有你出現,真的是意外。”
周季重復到:“真的是意外。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你應該明白,我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你,是什么心情了,我如果不喜歡你,為什么要接受你?你根本就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啊。”
周季苦笑了一下,“我真的,在說個什么鬼?一串話只有最后才跟你有關系,我知道你要聽什么,可是我說不出來,我覺得別扭……”
“我要聽什么?”周季的話還沒完,河就搶著問道。
“啊?”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打斷自己的話,周季還楞了下:“不就是喜歡之類的。”
河握著周季的手忍不住收緊,周季都感覺到痛了,“我要你說這個干什么?我是叫你有什么難處,就跟我說,不要憋著。”
這話聽來熟悉,之前河不就是讓她多跟他說話嗎?“好,我知道了。”繞了一圈又回到這點上,不過河的態度比起之前緩和了很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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