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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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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昨兒回府就睡,用過晚膳后,什么也沒管,繼續回房睡了,直睡到今兒晌午,方才睡飽了醒來。

夜歸雪猜測的不錯,她如今人睡飽了,休息夠了,再不見疲憊,精神飽滿。

夜歸雪來的時候,她剛用完午膳,正在聽鳳凌稟報說大皇子燕禮截了夜歸雪的馬車,將人請去了酒樓,不知說了什么。

鳳凌說完,見蘇容若有所思,他道:「主子,這大皇子不會是要通過夜二公子使什么亂吧?」

蘇容點頭,「他應該就是這個打算。」

鳳凌輕嗤,「這個大皇子,可真是不知所謂。」

「的確不知所謂。」蘇容喝了一口茶,「歸雪瞧不上燕禮,不會被他所亂的。」

鳳凌自然也知道,短短時間,他差不多跟主子一樣也摸清了夜歸雪幾分脾性,夜歸雪那樣的人,是不可能瞧得上燕禮被他蠱惑的,他好奇的是燕禮找夜歸雪要作亂何事,他猜測,「主子,不會是跟您有關吧?」

「自然跟我有關。」蘇容不作他想,「大皇子燕禮,頗有些剛愎自用。單看他不了解我,便自以為是,讓大皇子妃將我請去大皇子府做客就能看出來。他是個十分沉不住氣的人,不及二皇子燕麟。他娶的皇子妃寧瑤,也不及二皇子妃張婉。」

鳳凌眨眨眼睛,「大皇子燕禮與二皇子燕麟兩相對比的話,確實是燕麟要更會拿人做槍,忍耐力要更強些。但這兩個人,比太子殿下都差遠了。」

蘇容笑,「那是自然。」

否則太子燕回聲,也不會被皇帝如此忌憚多年。

她放下茶盞,敲敲桌面,「瑞安王府今日什么動靜?」

鳳凌道:「瑞安王親自帶著人去大佛寺查案了,謝小王爺昨兒受了驚,今兒府中壓驚呢。」

蘇容道:「謝臨恐怕壓的不是驚,而是對他動手的幕后之人的命。」

鳳凌嘿嘿一笑,「主子看的明白,我偷偷潛入瑞安王府去瞧了,那謝小王爺正在府中的暗牢里審人呢,這人若是放榜后不進刑部都可惜了他這審案的本事。」

蘇容想想謝臨那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二人正說著話,有仆從稟告說夜二公子來了,鳳凌立即站起身,「姐你坐著,我去接他進來。」

蘇容點頭。

鳳凌大步出了畫堂,很快就出了院子,迎去府門口。

夜歸雪正由人領著進府,見到鳳凌,他微笑頷首,「先帶我去見過沈夫人吧!」

府中有長輩,先拜訪過長輩見禮是規矩。

鳳凌應了一聲「好嘞」,便帶著夜歸雪去見沈夫人。

沈夫人吃過午膳后正在親手給沈大人納鞋底,聽人稟告說夜歸雪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出去。

夜歸雪對沈夫人見禮,「伯母!」

沈夫人連忙熱情地攔住他,「快免禮,屋里請。」

夜歸雪含笑進了屋。

鳳凌溜溜達達跟了進去。

那日在成國公府,沈夫人便見過夜歸雪,當即就心下贊了一聲好品貌好人才,今兒近距離再見,更是心下極為稱贊。不愧是南楚王為蘇容培養的王夫人選。

婢女沏了茶,沈夫人請夜歸雪入座,與他含笑說話。夜歸雪一一應答,不拘謹,溫和知禮,也不見她那日在成國公府遠遠瞧著那般清淡疏離,整個人很是溫和,盡顯晚輩的親近之態。

沈夫人心下明白,這是因為蘇容與沈家的關系,她如今住在沈府,也讓夜歸雪待沈府不同,沒拿她當外人。

她笑著跟夜歸雪說了一會話,也簡短地詢問了他家中夜相與夫人是否身體康健安好,提起夜歸雪的母親,當年在京中,與沈夫

人也是認識的,感慨多年不見,不知何時她能回大梁京城省親。

沈夫人知道夜歸雪是來尋蘇容的,故沒耽擱夜歸雪多少時間,便讓鳳凌帶他去找蘇容。

鳳凌笑著起身,帶著夜歸雪出了沈夫人的院子。

二人離開后,沈夫人對身邊的嬤嬤說:「這夜二公子可真好。」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太好了。」

正所謂人無完人,但這夜二公子,如今瞧著真是處處合宜。

近身伺候的嬤嬤聞言小聲提醒,「夜二公子的脾性有些冷清,骨子里大約是個清冷的人。」

言外之意,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沈夫人聞言點頭,也笑了,「可不是,冷清的人大多難觸之內心。若換做別的尋常女兒家,定是受不住的,但蘇容嘛,那小丫頭自己就是個冷清的性子,倒是相得益彰了。」

冷清的人,大多理智,也大多行事有分寸,不會傷人傷己。

夜歸雪來到蘇容的院子,見她正在門口迎著他,初冬天寒,她穿的并不厚實,盈盈而立,他瞧見她人,看到她面容,便知道她聽話地休息了,且休息的很好。

他眸光一暖,快走了兩步,來到她近前,溫聲問:「怎么不在屋子里等著?」

「出來接你啊。」蘇容笑,歪了一下頭,上下打量夜歸雪,「今兒這身衣服,怎么這般好看。」

鳳凌受不了地怪叫,「姐,你想夸人好看就夸人,夸什么衣服。」

蘇容狠狠瞪了鳳凌一眼,揮手趕他,「有你什么事兒?閉上嘴一邊去。」

鳳凌頓時閉上了嘴。

蘇容輕咳了一聲,背著手圍著夜歸雪走了兩步,笑著說:「我本來也是想說人好看的。不知怎么就開口說成是衣服好看了。」

夜歸雪輕笑,倒沒了初見的臉紅,只耳根子微微爬上一絲紅暈,反夸蘇容,「你也好看。」

蘇容彎了一下嘴角,「走吧,進屋。」

二人進了屋,鳳凌識趣地充作啞巴,專門負責給二人伺候茶水,爭做隱形人。

蘇容比較滿意,示意夜歸雪喝茶。

夜歸雪喝了一口茶,將他今日進宮的經過以及與皇帝的談話以及皇帝的態度復述了一遍,蘇容聽完點頭,有些意外,但想想她母親據說與皇帝一起長大的,又不太意外。

夜歸雪又道:「我出宮時,皇帝宣老護國公進宮了,剛剛不久前,又召見了戶部尚書。應是在為若大魏因你而挑起兵戰做準備了。」

蘇容點頭,「陛下倒還算有些擔當。」

夜歸雪又提起大皇子攔截他,不帶任何感情地將大皇子的原話對蘇容重復了一遍。

蘇容聽完直翻白眼,「這個燕禮,他真是人蠢而不自知。」

若不是皇帝扶持,就他這樣的,連燕回聲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就算想尋求合作,挑撥離間,外加威脅人,也得先把夜秋瑩弄到手里才有效果。空口白話的,可見他還是不敢對夜歸雪輕舉妄動。

夜歸雪點頭,承認這話,「就是個蠢人。」

蘇容看著他笑,「歸雪,你其實不必與我事無巨細的。我對你,已了解了幾分。我知你性情,甚至脾氣秉性,雖了解的未見全面,但我也相信你的品行。南楚王為我這個親生女兒選的王夫,自然錯不了。我即便不相信你,也該相信他作為我的親生父親,不會推我入火坑。」

就沖南楚王空置王宮多年,也能看出,是愛慘了她那早逝的娘。對她這個唯一女兒,自是愛屋及烏,應是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處都給她。

哪怕她還沒見過她,就已有了這個認知。

夜歸雪微笑,「我想與你說。就如你對我坦誠一般。」

蘇容笑開,「好吧!」

她用杯蓋拂了拂茶水上飄著的茶葉,收了笑,正色道:「你我若離開京城時,若你放心得過,把小秋瑩安置進東宮吧!」

夜歸雪一怔,「安置進東宮?」

「對。」蘇容點頭,「滿京城,若你我離開,那么小的才四歲的孩子,我只相信唯有太子的東宮可以保她安然無恙。」

夜歸雪仔細想了想,溫和點頭,應允下來,「好。」

的確沒有比太子的東宮更安全的地方。因為他離開后,若她也離開京城前往南楚那日,勢必已經幫太子燕回聲掃清大部分障礙了。最起碼擋路的大皇子二皇子,應該已被收拾了,其余皇子,還都沒成長起來,應該不足為懼。而皇帝,屆時局勢已破,他也會明白,唯一能繼承且坐穩他屁股下的位置能夠接他班執掌后梁江山穩固下去的人,也唯有太子燕回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