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八章寢食難安(二更)
張運扭頭又看周顧,心想憑著這份自信,他大約可以天下無敵。
夜歸雪也被周顧的笑晃了一下眼睛,他從來不會如周顧這般,想大笑時,便捧腹大笑,想矜持時,驕矜如明月。
蘇容會喜歡上他為他退卻堅持打算,為他心軟,為他這樣的人放棄選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輸的似乎并不冤。
護國公府的周小公子,是一個讓他,或者說是所有人,都低估了的人。
周顧收了笑,“來吧,歸雪兄,我們來商量一下,我覺得宜早不宜遲,商量完后,你不如立馬就進宮去見王上?然后最好將人坐著你的車帶出王宮,我與張運兄直接帶著人出王都,至于會不會被南宮家和留安王發現,多久發現,后續如何應對,就看你與夜相府的了。”
他說完問夜歸雪,“歸雪兄,你能做得了夜相府的主嗎?”
“能做一半的主。”夜歸雪道:“此事先不告訴我父親若王上同意后,便交給我,我父親那里,只要王上同意,跟你們走了,之后我自會告訴他。”
夜歸雪最是清楚夜相的脾性,過于謹慎,他顯然決定先斬后奏。
“成,到了你的地盤,自然聽你的,我們只負責帶著人走,出王都之后,保護王上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周顧覺得夜歸雪能做一半的主,已不錯了,畢竟上有夜相,還有他長兄,他能先斬后奏,已十分有主見了。
于是,三人就著如何帶出南楚王,如何出王都等等,商議了大半個時辰。
大半個時辰后,夜歸雪對二人道:“你們就在我的院子里歇著,我這便進宮,若順利,我會派人給你們傳信。”
“成。”周顧點頭。
于是,夜歸雪不再耽擱,深夜備車,出了夜相府,去了王宮。
王宮內,南楚王也還沒歇下,他傷勢未愈,再加之蘇容一直沒來,他聽聞有人挑南宮家與宗室埋在各地的暗樁勢力,也以為是蘇容,生怕她頂不住南宮家派出的三大公子以及暗衛殺手,心中十分焦急,本也想派人去應援,但被夜相死命攔下了。
夜相跪地不起,苦勸說王上身邊不能離開大批護衛的人手,人手派的少不管用,派的多如何能保護好王上?萬一有半分疏漏,危及王上性命,那一切都是枉然。
夜相又說,王女既然敢剛踏入南楚的地界,便對上南宮家與留安王等勢力,顯然是有備而來,并不懼怕,她自有自己的主張和主意,若王上冒然插手,到時候破壞了她的什么計劃或事情,豈不是讓王女陷入被動?王上如今的當務之急,就是保護好自己,別再讓南宮家與留安王有第二次動手傷到王上的機會。
南楚王心急如焚,但到底不是不聽勸的人,他看著夜相一臉憔悴,只能作罷,畢竟夜相最近也遭遇了好幾次刺殺,針對南宮家與留安王等勢力,夜相也疲于應付。
所以,面對如今嚴峻的形勢,再加之擔心蘇容,南楚王實在是寢食難安,即便熄了燈,這么晚了,躺在床上,也難以入眠。
望著棚頂,南楚王咬牙想著,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他的女兒。
深夜,皇宮寂靜。
南楚王的寢宮更是十分安靜。
直到,有太監在外輕喊,“王上,夜二公子求見。”
南楚王立即坐起身,“快請。”
他幾乎沒猶豫,便知道,夜歸雪深夜前來,一定是有要緊事兒。
貼身伺候的太監李和李公公連忙打開殿門,小聲說:“夜二公子快請,王上還沒睡。”
他走進來,將殿內掌了燈。
南楚王坐在床上,看著夜歸雪進來,不等他見禮,立即問:“歸雪,可是有蘇容的消息了?”
夜歸雪點頭又搖頭,“王上,臣深夜入宮,的確是事關王女之事。”
南楚王揮手,“李和,你退下去,盯好了宮里的人,不許人往宮外給任何人遞歸雪來見孤的消息。”
“是,王上。”李和立即退了下去。
殿內無人后,夜歸雪與南楚王落座,夜歸雪挨近南楚王,即便這宮殿內外都是南楚王自己的人,但他依舊壓低聲音,對南楚王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王上,王女還在大梁處理事情沒來,來的人是護國公府的周顧。”
“什么?”南楚王驚訝,“怎么是他來了?他來做什么?來替蘇容做事?這么說南宮家與宗室的暗樁勢力,是他帶著人動的手?”
“是。”夜歸雪點頭,一一作答,“他之所以來了南楚,是放棄了在大梁的一切,追隨王女而來,他手里拿著王女親筆寫的婚書,是王女自己選定的王夫人選。王女脫不開身,他提前來到,自是為了幫助王上,南宮家與宗室的暗樁勢力是他與張運帶著人動的手。”
他頓了頓,又道:“如今他已來了王都,今夜去夜相府見了臣,與臣商議了一個解開如今困局的對策,臣覺得這個對策可用,便來與王上商議。”
南楚王更驚了,“他擺脫了南宮家派去的殺手?竟然來京了,南宮家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夜歸雪搖頭,“周四公子極有本事聰慧擅謀,南宮家與留安王等,怕是至今也以為來我國內的人是王女,應該不知來的人是他。”
南楚王頷首,“你與孤仔細說說,他有何對策?怎么是他先一步來了?蘇容在大梁做什么?為何脫不開身?”
“王女在大梁如何,臣沒仔細問。”夜歸雪溫聲道:“等王上聽臣說完,若是您同意這個對策,待您見了周顧,再仔細問王女在大梁的事情也不遲。”
“也好,你說吧!”南楚王點頭。
夜歸雪便將周顧的提議,暗中帶南楚王出京,由明轉暗,將他保護起來,不坐在王宮里當南宮家與留安王等人的活靶子,為南楚、為王上自己,為夜相府的對策說了。
南楚王聽完,沉默片刻,“倒是個好主意,孤有十幾年沒出王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