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是要做什么?”瑯影直言道。
“若不出去,我便死在這里。”卓氏拔出匕首道。
瑯影斂眸,抬起手,“退出去。”
“是。”那幾個婆子便出了院子。
瑯影便讓春蘭去稟報了。
這廂。
鳳如傾得了消息,雙眸閃過一抹冷意。
卓氏怎么可能舍得死?
“主子,大夫人到底擔心什么被發現?”瑯芙問道。
“想來,那屋子里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她以死相逼,必定是想趁這個空檔,將東西銷毀了。”鳳如傾直言道。
“若真的是要以命相抵的,怕是晚了。”鳳如傾淡淡道。
這不……
鳳如傾的話音剛落,便傳來卓氏自戕的消息。
瑯影也沒有想到卓氏會真的自殺。
等她沖進去的時候,便見卓氏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浸染了衣裳。
鳳慧清不敢置信地沖進去,跌跌撞撞地沖到了卓氏的面前。
“母親……”
她怎么敢相信,最疼愛她的母親便這樣死了。
“母親!”
喜嬤嬤當即便跪下,“二小姐。”
這一聲“二小姐”,便說明了一切。
在喜嬤嬤的心中,不論卓氏如何,都是她自幼看著長大的二小姐。
喜嬤嬤轉眸看向鳳慧清,“四小姐,大夫人路上太孤單了,不能沒有老奴陪著,老奴去了,您可要記得啊,是鳳家逼死了大夫人。”
喜嬤嬤說著,便一頭撞死在了鳳慧清的面前。
鳳慧清滿臉地不可置信,眼前一片血紅。
她經受不住,驚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瑯影看著面前的景象,便又退了出去。
卓氏便這樣沒了。
而且,以這樣的方式。
老夫人瞇著眸子,冷哼了一聲,“當真是死了都不給鳳家一點顏面。”
“老夫人,這該如何?”慶嬤嬤皺眉道,“這突然沒了,傳出去,對鳳家來說,對大小姐來說也不好。”
老夫人沉聲道,“她這分明就是不想讓傾兒好過。”
這個時候死了,換做誰,都會以為是鳳如傾逼死了自己的繼母。
再加上原先的那些流言蜚語,鳳如傾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獨孤家怎么可能還愿意接受鳳如傾?
老夫人瞇著眸子,“只說她舊疾復發,突然暴斃。”
“可這個關頭?”慶嬤嬤又道,“昨兒個,她還去外頭見了人。”
鳳如傾此時趕了過來。
“祖母。”
“她這是用自己的死,再向鳳家報復。”老夫人沉聲道。
“怕是四妹妹……”鳳如傾很清楚,卓氏必定會將這種仇恨加在鳳慧清的身上。
讓鳳慧清對鳳家充滿了仇恨。
老夫人瞇著眸子,“此事兒,萬不能泄露出去。”
“是。”鳳如傾垂眸應道。
她隨即道,“孫女現在便過去。”
“嗯。”老夫人又道,“只不過,卓氏一死,你這婚事怕是要……”
“畢竟,她也是孫女的母親。”鳳如傾又道,“守孝三年。”
“將慧清送去家廟,守靈吧。”老夫人沉聲道。
“是。”鳳如傾斂眸。
鳳如傾剛剛被賜婚了,鳳家的大夫人便死了。
這鳳如傾的命也太硬了吧?
她剛出生不久,自己的生母便沒了,如今剛賜婚,繼母又沒了?
而此時的獨孤家正愁找不到理由將這門婚事給推了呢。
這不……
鳳如傾要守孝三年,這三年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準啊。
鳳如傾沒有想到,這兜兜轉轉的,自己還是要有這三年,幸而,她并非常是待在家廟。
君昊陌得知鳳大夫人沒了,反倒松了口氣。
就連徐貴妃也沒有想到,這鳳大夫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暴斃了。
雖說,這背后想必不是那么簡單,可是,對于如今這個局面,卻是最好的。
一時間,京城內對鳳如傾的議論也是鬧得滿城風雨。
卓老夫人得知了消息,便匆忙趕過來了。
待瞧見躺在棺槨中的卓氏,她大哭一聲,便暈了過去。
卓大夫人徐氏連忙扶著卓老夫人,淚汪汪道,“這昨兒還與我說話呢,怎么今兒個就突然沒了呢?”
“哎。”慶嬤嬤在一旁道,“老奴也沒有想到,大夫人好端端的便沒了。”
“可查出是什么緣故?”徐氏是不相信的。
“說是……突發心梗。”慶嬤嬤斂眸道。
“我沒有聽說她有這毛病啊。”徐氏皺眉道。
“老奴也沒有想到。”慶嬤嬤看向她,“當真突然。”
“怎不見慧清?”徐氏又問道。
“四小姐傷心過度,如今還躺著呢。”慶嬤嬤說道。
“我去瞧瞧。”徐氏說道。
“是。”慶嬤嬤垂眸應道。
徐氏便直接去了鳳慧清那。
鳳慧清躺在床榻上,神情呆滯,那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我苦命的孩子。”徐氏當即便上前。
鳳慧清聽到徐氏的聲音,緩緩地轉身,“大舅母。”
“到底怎么回事啊。”徐氏捏著帕子,一面哭著,一面問道。
“母親……”鳳慧清正要說什么,便對上慶嬤嬤警告的眼神。
她斂眸,“我趕到的時候,母親已經沒了。”
“哎。”徐氏看了一眼慶嬤嬤,這才道,“我與慧清說會話。”
“是。”慶嬤嬤這才退下。
徐氏看向她,“好孩子,到底發生了何事?”
“母親死的……”鳳慧清正要說什么,可是又想起昨兒個老太太對她的警告,便也只能一個勁兒的哭。
徐氏見她如此,也是干著急。
可如今這個時候……
“這外頭說什么的都有。”徐氏握緊她的手,“你可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鳳慧清一時間亂了。
她心里頭恨透了老夫人與鳳如傾,讓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往后的日子,也只能靠她了。
可,她該如何呢?
老夫人已經發話了,要讓她去家廟待著。
三年啊,這三年她便要在家廟里頭度過了。
更何況,原先她是在家廟待過的,可那個時候,還有母親擔心她,即便在家廟,也不會受苦,可如今……
鳳慧清不敢多想,越想越后怕。
可是,面對徐氏,她也無法說出口。
她很清楚,一旦說了,自己便會徹底地成了笑話。
畢竟,母親是自殺的,為何自殺?
是因她的院子搜出了東西。
那些東西,到底是什么?
鳳慧清一定要得到那些東西之后,再說。
她現在只能忍耐。
母親的仇,她一定會報。
她直接撲到在徐氏的懷中,無助地哭著。
徐氏對鳳慧清雖說有疼愛,卻也不多。
畢竟,她現在是想從鳳慧清的口中得知,卓氏到底怎么死的,若真的是另有隱情,到時候,這鳳家還不是都得聽她的了?
只可惜,鳳慧清只顧著哭了。
徐氏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不耐煩,只能柔聲寬慰著。
她相信,鳳慧清一定知道什么。
她輕輕地拍著鳳慧清的后背,“苦命的孩子。”
鳳慧清只能將所有的悲傷與仇恨壓在心底。
卓氏便這樣沒了。
因是暴斃,加上鳳將軍遠在邊關,而皇上并未恩準讓他回京奔喪,故而,卓氏的喪禮辦的倒是簡單,過了頭七,便下葬了。
下葬之后,鳳慧清便被送去了家廟。
而她不哭不鬧的,只是低著頭,神情哀傷地坐著馬車走了。
鳳如傾看著這樣的鳳慧清,心中暗暗不妙。
她很清楚,鳳慧清必定會將這些屈辱與仇恨都加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鳳慧清這個時候卻不能死,畢竟卓氏剛走不久,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而鳳如傾也很清楚,卓氏既然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守秘密,那么,鳳慧清便是關鍵。
故而,鳳如傾想要知道,卓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也許,這是她前世為何到最后會死的原因。
獨孤鼎此時,站在她的身旁。
她看向他,“三年,你說會發生什么?”
“不知道。”獨孤鼎握著她的手,“你確定要三年?”
“嗯。”鳳如傾點頭,“也許這便是命中注定。”
獨孤鼎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三年又何妨?”
鳳如傾淺笑著,“那便煩勞獨孤公子這三年耐心等待了。”
“好。”獨孤鼎欣然應道。
鳳如傾斂眸,“我怎么覺得,你很高興呢?”
“高興?”獨孤鼎嘴角一撇,“我巴不得現在便娶你進門,這樣,便不會有人再肖想你了。”
鳳如傾勾唇淺笑,“可惜啊……怕是不能如愿了。”
“不可亂說。”獨孤鼎皺著眉頭,“不就是三年,三十年我也等得。”
鳳如傾莞爾一笑,“那可說定了?”
“嗯。”獨孤鼎沉吟了片刻,“只不過……你府上怕是不會安寧。”
“我也知道。”鳳如傾低聲道,“好在,倒也不會有什么大紕漏。”
“你當心就是。”獨孤鼎提醒道。
鳳如傾輕輕點頭,二人便一同回去了。
她回了鳳家之后,便徑自去了卓氏的院子。
“當時,她沒有出去?”鳳如傾問道。
“是。”瑯影垂眸,“屬下一直守在外頭。”
“看來,她已經將東西給毀了。”鳳如傾勾唇冷笑,“不過,也許還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粵統計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