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
當羅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站在了一條鋪設紅毯,通向黑暗寂靜的走廊中。
他兩旁的燭火微弱,勉強能夠看清,走廊的兩邊是一扇又一扇的門。
羅拿起裝飾臺上的蠟燭,湊近門扉。
門是由某種厚重的黑色金屬制成,上面用金字印刻著他并不熟知的文字。
可很奇怪,在這個時候,他卻能夠看明白。
戰栗孤島
看向正對面的門扉,上面寫著沉船之隙。
羅隨手拿起旁邊的燭臺,細細觀察眼前的門,卻是沒有發現任何類似鎖眼的東西。
——或許是什么機關吧。
他這樣想到,然后手持燭臺,謹慎的往前走去。
走起來的時候,有些異感,羅低頭望過去,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變了回來。
一瞬間,羅有著諸多猜想,但旋即又為之驚訝。
——這絕對不可能是夢境,就算是清醒夢,也沒有到這種地步。
羅的思考可以如此正常的進行著。
他皺起眉頭,檢查起下兩扇門。
每一扇門都有著門牌,上面寫著截然不同的名字。
但同樣的,還是無法被開啟。
再往下走,門扉的名字是噩夢沼澤烏木池沼赤原灰池冷港……
吱嘎。
這門,羅還沒有去推,便打開了,仿佛是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門徐徐打開,羅的瞳孔卻是驟然緊縮。
“這到底……是什么……”
“喂,臭小子,快給我起來!”
“嗯呃……”
莫菲不情愿的從睡眠中醒來,渾身剩下都痛的要命。
睜開眼頭一個看見的,竟然是德林杰的大臉。
這小子終于知道關系自己了嗎?莫菲有些欣慰。
然后下一秒……
“姐姐出大事了!你快點給我醒啊!”德林杰怒喊著。
莫菲還想,原來是“自己”出事了,他才這么緊張啊,怪不得……嗯?等等?羅出事了!!!
莫菲猛然清醒,“發生什么了!”
她渾身被打著繃帶,動作僵硬的跟在德林杰身后,前者看她走得慢,還特地折返,“友善的”推著她前進,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病房。
莫菲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本應該只在手臂上出現的紫色毒素,現在卻已經占據了半個身體。
在病床的周圍,是文斯莫克家族的專屬醫生,正愁眉苦臉。
“聽說你正在學習初步的醫術。那么關于這個孩子的身體情況,你知道多少?”他問道。
“到底怎么了?”
“是解毒劑不起作用。”醫生回答,“這個解毒劑經過縝密的實驗,應該是百分百起作用的,但是……對于一些特殊體質,我們沒有遇到過。但是現在開始逐項檢查,就來不及解毒了。所以才問問你,這個孩子的身體平時有沒有什么異常?”
“恢復力異于常人,體力也比平常人好……”
“那個小孩兒都已經說了。”醫生說道。
“眼睛是罕見的葡萄粉……”
“她父母的病史,你知道嗎?”
“她是孤兒啊……啊,對了。她喝咖啡,會產生跟牛奶類似的助眠效果,但是喝牛奶,就會醒神,可一段時間后,就會嘔吐。”莫菲說道。
這點她是最先告訴羅的,之后羅就一直避免跟牛奶和咖啡打交道。
咖啡的價格昂貴,而以他們的年齡,杰西卡也不會讓。
至于著這牛奶……羅似乎本身也不怎么喜歡喝牛奶的樣子,就將牛奶一直都讓給了德林杰。
所以德林杰也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真是奇怪的體質……但應該就是這個了,我們會往這個方面查查看。”
之后一幫醫生護士就圍在了“自己”身邊。
他們的對話,莫菲有一多半都聽不懂,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看懂他們面上的焦躁。
似乎并沒有過先例,他們也是在各種嘗試。
之后他們采集了“自己”的血樣和骨髓液,便又都沖了出去,似乎化驗室就在附近。
“情況怎么樣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蕾玖竟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面色有些蒼白。
德林杰一看見她,便立刻炸毛。
“如果姐姐有什么事情!我絕對饒不了你!”
“喂,德林杰,這不是蕾玖的錯。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什么想不到!只有陰險的家伙才會用毒!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戰斗啊!”
“她最后還救了你姐姐。”
“哼,那只是我在冰上摔了一跤,根本用不著她假惺惺的!”
“德林杰!你過分了!快點道歉!”
“沒有道歉的!你也是!平時總是欺負姐姐!略!我要去找強納森告狀!”
德林杰沖莫菲做了個鬼臉,便跳窗戶離開。
“你……這孩子。”莫菲一陣頭疼,然后跟蕾玖道歉,“對不起,德林杰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平時不會這樣的。”
蕾玖卻是微微搖頭,說道,“聽說我最新的戰斗服要加入吸收毒素的功效,我去實驗室看看。也許能夠幫上忙。”
“那就拜托了。”
——如果我也中毒的話,到底誰會像剛才那個小孩兒一樣著急呢。
——沒有人吧。
蕾玖半低著頭往前走。
但是在去實驗室的路上,碰見了迎面而來的伽治。
伽治不由分說,開口便是劈頭蓋臉一頓辱罵。
說她不應該去救人,他養育他們,是要培養士兵,而不是對敵人胡亂發善心的窩囊廢。
當伽治問起蕾玖準備去做什么的時候,她想要說謊,但是卻無法說謊,將實話告訴了伽治。
啪——
蒲扇般的重掌將蕾玖整個扇飛,腹部的繃帶傷口崩裂,滲出血跡。
“我看你真是瘋了!記住,我們今后的敵人,還會有海軍!現在,他們海軍的天才,死一個少一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不準去實驗室!敢去,我就將你跟那小子一樣,關在地牢里!”
伽治怒吼,然后大步流星的離去。
——士兵?敵人?
這家伙的腦袋里,真就只剩下了這兩個詞嗎?
蕾玖紅腫著臉頰,孤零零的倒在地上,卻無人將她扶起。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溢出。
那家伙,緊抓著過去的榮光不放手,將自己和其他人的一生都變成了悲劇。
難道這就是他的權利嗎?
這種惡心人的價值觀,她再也不想聽見了。
蕾玖咬著牙起身。
她想要去實驗室救人,但是身體和另一部分念頭卻在抗拒。
“不要……”
她,不想再聽那種家伙的半句話了。
蕾玖顫抖的腳步邁出,似乎在抵抗著什么。
如果要問她什么是自由,那么她現在想要救人的念頭,就是自由!
蕾玖抬起頭,眼神堅定的可怕。
“我……想什么,就能做什么,就算是世界,都攔不住我!”
她用盡全力喊出這句話,然后大步流星,走向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