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家

35 燈籠

35燈籠

35燈籠

“談什么?”沈墨穿上鞋,偏過頭去沒有看蘇杏的臉。有那么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的堅持,究竟可以維持多久,能不能永遠不會消失?

“談一談你的未來。”

如果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會面對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蘇杏發誓,她一定會把那些勵志類煽情類的雞湯全都喝完再跑來古代的。

而現在,她也只能努力斟酌著詞句開口了:“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你把人買來放在院子里,就是為了玩,對吧?”

沈墨頷首,嘴角翹起的弧度很好看。確實很好玩啊,看那些女子明面上或是嬌俏可愛,或是溫柔體貼,可背后卻是勾心斗角陰險貪婪,自以為是的在他面前做出種種丑態。

“杏兒,你此言差矣,從你們身上,我學到了許多東西。”見蘇杏等待自己開口,沈墨便說道,“我學會了什么是口蜜腹劍,什么是落井下石,什么是借刀殺人,什么是笑里藏刀。雖然,這些道理書上也有,但終究還是親身體會更令人印象深刻。整日看著你們這樣,我在外面對那些掌柜伙計,乃至其他商行老板時,也有了更多防備。從這一點上來講,有你們在,令我受益匪淺。”

所以,你這是實體教學?蘇杏的嘴角抽了抽,有點不爽的提醒道:“好像我沒辦法教給你那些口蜜腹劍落井下石的本事啊,所以,你留我也沒什么用。”

“你比她們都有用。”她們只是教了我如何面對那些外人,而你,卻教了我如何面對自己。沈墨輕笑著,他不打算把這話告訴面前的少女。

“哪兒有用啊?”蘇杏翻了個白眼,“我除了整天纏著你發給我賣身契走人以外,什么事都沒做,有什么用?”

“杏兒你發現不了自己的討喜之處,這點最有用。”沈墨輕敲著蘇杏的額頭,踢踢她的腳尖,“站起身吧,蹲了半天,腳不麻么?”

蘇杏拉長了臉:“我就是蹲麻了才不敢起身啊。”那種腳麻之后略一動就如同鉆了螞蟻窩般的酸爽感,她挑戰不起啊。

一雙大手伸過來,毫不費力的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在了等候已久的膝蓋上。

……這是神馬情況啊!蘇杏全身僵硬,瞪著眼盯著沈墨那張笑得比平時還帥的臉,干巴巴的說:“雖然你今天對我很好,但也別想以此來迷惑我,讓我打消走人的念頭。”決不能沉淪,溺水的人如果放棄了掙扎,很快就可以去做美人魚了。

聞言,沈墨的笑容更盛,松開手任由蘇杏跳下去,似乎帶著些惋惜的嘆息:“杏兒就是杏兒,果然輕易迷惑不得。”不等蘇杏開口,他就擺擺手止住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口才很好,也知道你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來說服我,不過,你怕是要白費心了。為免我被你說動,所以,我不打算聽你開口。”

“啥?”

“為了避免我可能會被你說動而放了你,所以,我不打算和你談任何事情。”

“咱凡事好商量,不用拒絕的這么干脆吧?”

“不,就是要這么干脆。”

蘇杏還想再努力,可沈墨卻起身開始脫衣裳,邊脫邊問她:“怎么,今晚打算留下?”他現在竟然也覺得自己有點瘋了,竟然會對一個十二三歲不通人事的小女孩說這種話。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或許普通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是什么都不懂的,但杏兒顯然不是。

“只要你肯好好跟我談一下,留下就留下。”喵的,老娘豁出去了。

“確定?”

“確定……等,喂喂!你干嘛?”

“脫衣裳啊。”

“我知道……可是你有必要脫這么多嗎?”

這大冬天的,就算屋里燒著火爐也不會比中央空調暖和的好么,你丫光著膀子睡覺是鬧哪樣。

“喂喂喂喂,你睡覺還要脫褲子?”蘇杏握緊了拳頭,妹的,這魂淡絕壁是故意的。

“怎么,難道不可以么?”沈墨坦坦然將里褲脫下。

現在,沈墨身上只剩下一塊布料了。

蘇杏漲紅了臉:“你還不停手?”

“為何要停?”衣帶已經解開。

妹的,忍住,一定要忍住,這魂淡就是故意的!

咩咩的,必須忍住,不就是看塊肉么,果果的那玩意兒她又不是沒看過……

可是,尺寸不同啊,一個是m號的,一個最次也是xl的。

眼見沈墨真的要跟自己坦誠相見,蘇杏終于背過身去,抖著聲音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嚇跑我了嗎?”沒關系啊,你脫你的,我轉過身去不就行了么。

腳步聲響起,是沈墨走了過來。

“你可以轉身,我也可以走過來,杏兒,你這小腦瓜不太好使呢。”

皮膚光潔,線條流暢,從上到下沒有一絲贅肉,再配上一張俊秀的臉,簡直可以讓無數女人尖叫。

蘇杏目光下移,沈墨的兩手似有似無的搭在腰側,只需輕輕一勾,立刻就能看到無限風光。

“爺,咱別鬧了,行嗎?”蘇杏嘆氣。

“天色已晚,杏兒回去睡吧,行嗎?”沈墨微微笑。

“……行。”你丫的給我等著,靠脫衣來堵我的嘴,有本事你明兒到外頭脫給大家看!

目送蘇杏出了房門,沈墨臉上的笑容倏爾消失。

她說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可剛才那不算太長的對話中,他卻忽然發現,自己與她已經談了很多。

關于她所說的他的未來,以及對于她去留的決定。

那些女人教會了他勾心斗角,教會他面對外面那些人,而她,卻教會了他如何走下去。

她說,天再黑也有亮的時候。

她還說,天黑害不了你,天明也救不了你,能害你能救你的都只有人。

他走的是條無月的夜路,伸手不見五指,如果她能成為他手中的燈籠,他應該可以走出很遠。

這種感覺很不好,一旦習慣了燈籠的光,一旦燈光熄滅,他該如何去習慣當初的黑暗。

第二天天亮,難得的明亮太陽懸掛在冬日的天空上。

蘇杏坐著小板凳守在沈墨門前,她倒要看看,這貨敢不敢在院子里裸奔——估計那群饑`渴的女人看到了會直接撲上來圍攻了他。

可她只等來了一句:“杏兒,走,跟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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