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說了!”席善道,“小的暗中跟蹤了那阿依與侍衛,見他們在一家京城的悅來客棧住下了,便派人去把這事兒告訴了寧世子。”
寧慕畫得知了事情,辦事效率那也不是蓋的,如今滿京城風聲鶴唳,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是寧抓錯也不會放過。寧慕畫直接將人馬分成兩撥,一撥去城西的宅子里看看可有什么蛛絲馬跡留下,一撥自己親自帶著奔向了悅來客棧抓阿依。
席善講完了阿依的事兒,又講了沈府門外抓到的奸細的事兒:“那人嘴硬的恨,怎么都不說,還幾次三番想咬舌自盡,小的就把他交給大理寺處理了,等會兒寧世子若抓到了下蠱的阿依,也會一同帶到大理寺去。”
玉珩聽完所有席善說的內容,松開拳頭站起來:“咱們去大理寺!”
出了書房,七皇子又吩咐讓人好好伺候六娘子,這才出大門上馬往大理寺趕去。
寧慕畫帶的人馬跟順天府辦案的捕快有所不同,皇家侍衛各個訓練有素,佩刀整齊進入悅來客棧,還未等小二掌柜開口,各個身懷絕技的侍衛連踏帶躍,一把就把人都控制住了。
什么雞飛狗跳喊打喊殺哭爹喊娘的局面統統沒有發生,樓下的大堂中安安靜靜半點聲音都沒有。
寧慕畫拿出席善口述,讓畫師臨摹的阿依畫像,一手抖在店小二面前就問,這個人住哪個房。
店小二被這個陣仗快嚇尿了,能在京中開鋪子的,哪個東家不是有點門路的?但是哪個人能讓掌柜一句都沒有說,直接被唬住就不能出聲的?
那就從來沒有過!
“在天字二號房……”面對惹不起的人物,小二可不敢隱瞞半句,“大爺,您往樓上走右拐的第三間便是了。”
“與她一同過來的那個男人呢?”寧慕畫再問。
“那個大爺已經、已經走了……”
寧慕畫不再問,一個手勢,其中一個佩刀侍衛立刻明白的跟在寧慕畫后頭上了樓。
對于會下蠱的苗疆女人,兩人心中都有些顧忌,到房門前時,一腳踹進門,卻見里面的人倒在地上,已經在口吐泡沫。
阿依見來人,吐白沫的嘴角裂開一笑,極輕的問:“可是沈郎讓你們來尋我的?”
“去喚大夫過來!”寧慕畫立即吩咐屬下。
阿依受蠱反噬,這一刻來人不是沈漠威派人來尋得自己,閉上眼終于流出淚來。
這頭抓了阿依,那頭的侍衛也從城西宅子里搜出了被埋在花木下頭的養蠱器皿,人證物證俱在,同樣被帶到大理寺阿依,立即就受到了陳德育的審問。
這時,七皇子也已經到了,兩個皇帝面前的紅人,陳大人頂著壓力,把壓力化為追罪動力,把大理寺中嚴刑逼供統統發揮出來,琪王府訓練有素的侍衛還好,還有股寧死不屈的精神,阿依很快就在蠱反噬與酷刑下招架不住了,畫押承認了景王府宋之畫假肚子的事情,至于讓自己背后是琪王還是誰,她卻是真的不知曉。
交代的經過是,她因憤恨沈漠威便從巴蜀來到京中,就是在悅來客棧外頭遇到了一個愛玩斗蟲的少年,因對蟲類了如指掌的阿依很快引起了那少年興趣。
阿依需要在京中安頓,需要掩護,而少年需要阿依的蟲蠱,兩人一拍即合,少年尋了城西的宅子給她,還尋侍衛保護他。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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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在景王府的宋姨娘飯菜中下了蠱。
“該說的我都說了……”阿依被吊在刑具上,氣若游絲的講出最后要求,“你們讓我見見沈郎,讓我見一下沈郎……”
這種外室千里從巴蜀過來尋情郎的事情,大理寺也不想管,只是讓人通知了沈府的沈漠威,讓沈漠威自己處理,自己則組織人算去搜查琪王府與景王府了。
想去京中的王府搜查,沒有皇帝的口諭可不行,陳大人手腳迅速,寫了兩道折子,馬不停蹄就送到皇宮中。
折子是在七皇子的示意下寫出來的,大理寺由沈大人中蠱的事情,從而查到了下蠱兇手,抓來這人之后,才發現了驚天秘密——這個下蠱的阿依竟然對景王府的侍妾還下了蠱,為的便是在皇帝生辰那日,小產以示皇家不詳,從而引導輿論……
這兩份折子上,把對琪王的懷疑,對景王府中的陷阱統統一字不漏的寫了出來,對季云流幫沈漠威解蠱的事情卻只字不提。
折子被陳德育親自送到宮中,鄭重的交給了皇帝。
皇帝打開折子,坐著看了許久,而后,他抬首看著下頭沉默了許久,整個書房中也寂靜了許久……
跪在地上的陳德育覺得膝蓋都跪得沒有知覺之后,才聽到皇帝的聲音傳來:“寧統領,你的手下親眼見到那送下蠱者離開的侍衛佩戴著琪王府的令牌?”
寧慕畫不隱瞞:“回皇上,確實無誤。”他抽出席善描繪的那侍衛畫像,呈上道,“下臣已經查過此人,正是琪王府的一等護衛。”
皇帝猛一抬手,重重拍下御案“啪!”沉靜的書房中,只聽得皇帝咆哮道:“琪王乃是朕的親弟弟,他在京中做逍遙王爺做了幾十年,他會用一個景王府妾室小產的事情來侮辱了玉家列祖列宗的名頭?誣陷皇親國戚是何罪,你們可知曉!只怕你們粉身碎骨都擔不起這個誣陷的名頭!”
“皇上……皇上……”陳大人整個人都嚇傻了。
琪王受皇帝喜愛這是他知曉的事情,當初七皇子說要把折子這么寫時,他也恐慌過,如今面對皇帝圣怒,他伏在地上心中暗自叫苦、叫老天,口中道:“微臣不敢誣陷琪王爺,但這事兒證據充足,為了我大昭……”
“證據充足?”皇帝不等他說完,一折子砸在陳德育頭上,“什么叫證據充足?陳德育,你可知曉你是在說誰在造反?那是朕的親弟弟!那是琪王,大昭的琪王!”
皇帝氣的胸口直疼、氣都喘不過來了,琪王從來不聞朝政,早朝時,想來就來,不來就不來,他手中無朝權無兵權,府中就那幾個侍衛……因此他這個做皇帝的哥哥也從來不會去管他。
琪王娶妻不娶貴女,二十歲下江南游玩時,帶來個婉約的姑娘,請求他這個哥哥賜婚,婚后更是不納妾,生下長子之后,連女兒都未生。
這么多年這樣活的連猜忌都不給皇帝猜忌的弟弟,竟然竟然是要、是要奪皇位?
說出去,誰會信?誰能信?!
“皇上……皇上……”陳大人精忠報國之心就算怕死怕到額頭全是汗,背后全數濕透了,還是不能改掉半分自己的堅持,“既然有了琪王府的線索,怎么也要去琪王府搜查一遍才能還琪王清白之身啊!”
他伏在地上,以死諫言道,“還望皇上準許微臣帶人去琪王府搜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