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笙

第四百四十三章: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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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山,弘濟寺,普云大師禪院內。

陸錚果真在這里見到了安笙。

他來的急,又是從后山一路策馬狂奔上來的,甚至趕在了普云大師前頭,翻墻偷偷摸進了普云大師的禪院。

正好跟在院中樹下坐著的安笙,對面碰上。

安笙見到陸錚,倒是顧不得震驚,急忙問他:“如何,可曾見到師傅?陛下那里如何說的?”

那一刻,陸錚心里積攢了一路的怒氣,仿佛忽然就散了,他大步向安笙走去,然后,將人牢牢地抱進了自己懷里。

做了從上了平湖開始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陸錚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

安笙也沒想到陸錚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間也忘了動作,就木愣愣地任由陸錚抱著。

目睹了這一幕的小和尚慧通瞪大了眼睛,雙眼撲閃撲閃。

青葙下意識地將慧通的眼睛捂住,然后,將人帶進了禪房。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后,青葙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按理來說,她不是應該沖上去將那兩個人分開才對么?

這萬一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又說小姐的閑話怎么辦?

但是方才那一瞬間,她想的居然是:不能破壞這么美好的一幕!

結果,她就將慧通“擄”進來了。

青葙:“”

慧通:“”

跟慧通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青葙放棄了“掙扎”。

算了,看在姑爺那么護著小姐的份上,就讓他們二人好好說說話吧。

小姐這一路,擔心的她不用刻意去看,都看得出來。

她現在是真相信,小姐自己也是中意這門親事的了。

罷了罷了,只要小姐喜歡,至于旁人說什么,又有什么要緊呢!

再不濟,還有她們姑爺呢,看姑爺方才下手揍人那個勁兒,一看就知道,這是真把小姐放在心上的,否則怎么會毫無顧忌地替小姐出頭?

陸錚此時還不知道,他這次動手狠揍蕭良的舉動,讓他在青葙心中徹底改了觀。

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沒心思去管這些。

他懷里抱著的,可是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姑娘。

那一刻,陸錚恍然生出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好像期待這個擁抱,已經很久了。

仿佛有上輩子那么久,到今生才終于圓滿的感覺。

普云大師的禪院中,一般是不會有人隨意過來打擾的,陸錚好容易抱上了心心念念的人,一時間也舍不得撒手。

直到,院門口傳來一道慈悲的聲音。

普云大師回來了。

安笙聽到普云大師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地,推了陸錚一把。

陸錚心里劃過一聲暗嘆,帶著幾分可惜跟遺憾,順勢松開了手,然后,與安笙兩個,一人看天,一人望地,臉色都頗不自然。

普云大師提步走近二人,安笙這才轉身迎過去,態度帶著些不由地主的親昵和討好,“師傅,您回來啦。”

普云大師眉眼微彎,看了徒弟一眼,又看了陸錚一眼,這才在小徒弟越來越紅的臉色中,收回了目光。

陸錚其實也挺不自在的,明明方才當著青葙跟慧通的面,這么做的時候,也沒什么不自在的感覺,但是,現在在普云大師面前,就忽然覺得不自在了。

大概,是大師太過寶相莊嚴了吧?

所以,總給他一種方才舉動不夠莊重的感覺

普云大師:“”寶相莊嚴是貧僧的錯嗎?

安笙扶著普云大師進了禪房,陸錚緊隨其后。

“大師!”

“師傅!”

青葙跟慧通見到普云大師,一同喚道。

普云大師微微點了下頭,示意眾人到地榻上同坐。

不必師傅吩咐,慧通就極有眼色地跑去泡茶了。

青葙跟安笙行了個禮,也跟著一起去了。

很快,二人的茶便泡好了。

幾人坐下喝茶說話。

“師傅,都是徒兒累您受累了。”安笙親自給普云大師斟了杯茶,歉然道。

“萬物皆有緣法,不必掛懷。”普云大師搖搖頭,讓安笙不必在意。

“此事到底因我而起,蕭良與我不合,從前已是諸多挑釁,今日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連累你,進而又連累大師”陸錚一聽到安笙跟普云大師道歉,心中便更覺對不起她。

若非是他與蕭良早有齟齬,安笙又怎會因他之故,受這般牽連若非因為他,安笙又怎會來求大師?非因為他,大師這方外之人,又怎會參與俗塵之事?

說來說去,一切皆因他起。

“事出突然,此事又如何能怪將軍,將軍也莫要掛懷了。”安笙并不想讓陸錚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件事并不能說怪誰,碰上蕭良實屬意外,誰也沒想到,蕭良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不過,她也確實沒想到,陸錚會生那么大的氣。

是因為蕭良說她那些話嗎?

“事出皆有因,你二人也不必為此事謝來謝去了,也不必道歉,錯與對,是與非,公道自在人心,都回去吧,你們家中必然都在等著你們呢。”

普云大師這話倒是沒有說錯,安笙與陸錚對視一眼,跟普云大師告辭離開了。

方才進來的時候,不曾注意過,這會兒才發現,普云大師的禪院中拴著兩匹馬。

這馬顯然不是普云大師的,陸錚定睛一看,就看到馬脖子上面那個小小的顧字,便知道這馬出自何地了。

“你們騎馬上來的?”話音剛落,就見安笙邁著不大自然地步子去牽馬。

陸錚忽然間明白了什么。

方才他上來的時候,后山的山路上可以看出有些雜亂的馬蹄印記,根據那些印記判斷,可見在他之前,還有人策馬上來過,且行跡頗急。

再看安笙跟青葙主仆都有些不自然的步伐

陸錚的眼眶忽然有些熱,一股滾燙的熱意從心底深處涌上來,燙的他整顆心都跟著顫了起來。

他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忽然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喉間澀得發緊,天地好像在那一瞬間都失了真,甚至連眼前的景象都好像變得模糊起來。

這一生,再不會有別的姑娘,如安笙待他這般了,他陸錚何德何能